距離春節見面,卻已經幾乎大半年時間沒見了。
他方思逸呢,嗯,主職工作,應該是無業遊民一枚,副職呢,他是個寫手。
網絡作家,不就是寫手麼?
別誤會,他不是三十多歲的成功人士,如果按照年紀來算,此刻的他,應該才16週歲。
家裡也不是富二代,準確說,應該是負三代。
他只有爺爺,父母據說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原因呢,爺爺沒有說。
老爺子方興柱,唯一的家產,似乎也就只有這一套前後四進的院子。
可惜,這裡不是四九城,而僅僅只是郎坊。
和普通認知的觀點不同,反正他們這裡既不是那種高樓大廈的鋼鐵叢林,也不是鄉間茅草房。
應該是一種介乎兩者之間的存在。
老爺子有多少錢?
反正方思逸不知道,從小到大,老爺子似乎很少展示過,不過這麼多年,倒是沒有見過家裡揭不開鍋。
方思逸猜測,可能是父母的賠償金在之稱。
家裡雖然談不上富裕,不過也還說得過去。
大魚大肉談不上,但是粗茶淡飯的,也別有一番滋味。
只是讓他一直憤恨不平的是,自從某次被趙舞穎攛掇的弄了一桌子菜之後,自己就被正好抓個正著的爺爺任命爲方家第三代的掌勺人!
切——
說白了,不就是廚子?
廚子就廚子吧,畢竟這是自己的爺爺。
只是讓方思逸感覺憋屈的是,自從那之後,自己家裡,就莫名熱鬧起來。
“思逸,這是我爸爸剛釣上來的螃蟹,晚上做醉蟹吧,什麼?你不會做?那你不會去學?螃蟹放一晚上就不好吃了!我?我當然是當一名安靜的美少女啊!像這樣的粗活累活,你捨得讓我去做麼?”
捨得!
非常捨得!
可惜這話,方思逸也就敢在心裡想一想,如果說出去……
你將能夠親眼見識到我國婦女的國粹!
一哭二鬧三上吊!
天知道這丫頭是從哪裡學來這些破爛玩意的。
最過分的是,這丫頭還會去告訴老爺子!
自從進入千禧年之後,老爺子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方思逸雖然心焦,可是知道這是老人病,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也根本無藥可醫,所以雖然心焦,卻也沒有辦法。
也曾經氣她不知道好賴,可是這丫頭卻每次立刻做出一番楚楚可憐的小受模樣。
兩人能夠從小長到大,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是騙人的,再加上某些原因,兩家老人也樂的推波助瀾的,所以兩人之間,還真的有些複雜。
也因此,每次見到這副模樣,最後投降的,自然都是方思逸。
在方思逸看來,男人嘛,對女人好一點是應該的。
尤其是自家的婆娘。
嗯,如果按照一般意義上的形式來說,趙舞穎是他方思逸的未婚妻。
不過這丫頭似乎有些不滿,所以一直以來,都以欺負方思逸爲樂。
方思逸嘛……
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誰能管得著?
扯遠了,因爲提早輟學,趙舞穎對於學校生活是十分嚮往的,可是讓她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是因爲家庭條件所限,所以才上的職高,可是方思逸呢?
雖然不知道方家有多少錢,可是方思逸一直都沒有少過零花錢,怎麼看都不像是窮人啊。
說起零花錢,方思逸就滿腹委屈。
自己從小到大的所有零花錢,都進了眼前這姑娘的小肚子裡。
天知道這丫頭怎麼喜歡天天吃零食!
前陣子不是還在說要減肥麼?
對於方思逸的疑問,趙舞穎童鞋表示十分淡定。
拿起一個橘子,扒開之後,隨手丟給方思逸半個,然後就一瓣一瓣地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隨口回答道:“不吃飽,唔唔……真甜!怎麼有力氣減肥?”
好吧,我竟無言以對。
方思逸表示很蛋疼。
不過讓他更蛋疼的是,趙舞穎又問起了他輟學的原因:“你這人真是的,我當初上職高是因爲家裡拿不出錢,方爺爺不是說你報哪裡都可以,可你倒好,乾脆就直接輟學了!”
“那不是輟學。”方思逸糾正道:“是休學,只是不去上課,到時候還是要考試的。”
“那還不是一樣?我告訴你啊,我現在都後悔了,要是當初咬咬牙,去上高中,哪怕只是一個大專,也要比現在的工作好多了。”少女有些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
雖說纔剛十七歲,不過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菜鳥的她,自然體會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爲殘酷的課堂……社會所帶來的體驗。
忘了說了,此時正值04年中旬,去年張大鬍子的《天龍八部》剛剛熱映,《神鵰俠侶》正在緊鑼密鼓的籌拍,據說已經正式進入拍攝時期,不時有著一件件新聞被流傳。
這平頭老百姓呢,自然是不會去關注什麼財經,什麼物價之類的,老爺子不是球迷,連帶著方思逸也不是,自然更加不會關注世界盃。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京城已經全面進入奧運會場的最後打造階段,嗯,據說挺宏偉的。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作爲一名地地道道的華夏人,方思逸感覺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興奮感。
爲什麼?
不知道。
似乎好像早就已經知道,這一屆的奧運會,不怎麼樣一般。
只是……
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解,還是不解。
作爲一名兼職的網絡作家,方思逸一直用“寫手”自稱。
當然,這只是謙稱。
對外嘛……
反正你知道一箇中二少年歡樂多,就好了。
方思逸從未和趙舞穎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趙舞穎也從未問過。
以她對他的瞭解,要是成功了,這傢伙早就嚷嚷起來了。
雖然看不順眼他平時的做派,不過好歹她也是淑女好不好?
自然不能讓人這樣難堪。
哼!誰還說她情商低?
明明很高好麼?
趙舞穎得意洋洋地想著。
對於趙舞穎的誤會,方思逸並沒有解釋。
事實上,他也無法解釋。
難道告訴她,自從莫名其妙的做噩夢之後,自己的一切就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