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大風雪。
風雪停下的時候,陳森然騎著馬出了聯軍的營地,他其實算是出發的最晚的人。
昨夜的軍事會議開到了凌晨,眾人才匆匆散去。
泰達米爾是第一個走的,他在得到了艾希的保證之后,接受了蓋倫分下的從側翼包抄諾克薩斯的任務,便頂著狂暴的風雪,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之前帶著他的兄弟離開了。他一方面是要去整頓自己的軍隊以便側影,但是更多的是,收攏自己的人馬,放棄不必要的地方,以讓艾希絕對沒有機會趁勢吞下自己。
皮爾特沃夫四人組是跟著瑟莊妮在太陽升起時走的,瑟莊妮最終還是一言不發地接受了蓋倫的結盟提議負責作為先鋒軍,因為之前艾希已經答應了給她再次決勝的機會。當然蓋倫是不會放心就這樣讓瑟莊妮帶著近一萬多的可戰軍力離開的,那樣會導致蓋倫隨時被反戈一擊,于是皮爾特沃夫四人組成了監督者,依靠著杰斯的杰出藥劑水平,完全可以用藥劑約束住那一群俘虜。
至于說卡爾薩斯,蓋倫本意是讓他作為一張王牌留在主力軍隊里的,但是卡爾薩斯卻提出了要跟著陳森然走,他的理由是陳森然比較有趣。
對于卡爾薩斯的這個扯淡的理由,蓋倫毫無辦法,事實上他是真的沒把發約束住卡爾薩斯這個老怪物,只求他不一怒之下給自己弄出點麻煩就好。
陳森然對于這一點倒是持無所謂的態度,他覺得卡爾薩斯這個家伙脾氣雖然差了點,但是人其實也不算太壞,跟著自己就當多了一張可用的底牌。
畢竟他接的可不是輕松的任務,蓋倫要他帶兵深入敵后,隨時配合大軍進行合圍。
這不同于上一次和泰達米爾交鋒,而是完全自己領軍作戰,對于最多就指揮過二十人團隊執行謀殺計劃的陳森然來說,實在算的上一種挑戰。
不過他也不是表現的太過緊張,他甚至還有功夫回去和小蘿莉一起睡了個回籠覺,吃了個早餐,才施施然地叫了卡爾薩斯踏馬出營。
此時快雪初晴,陽光穿透了不厚的云層灑落下來,整個雪山都有了難得的暖意。
陳森然執著馬走了兩步,便拔馬停了下來,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軍隊。
整整一千個強悍精裝的士兵在自己的馬后整齊列隊,有光照在他們精致細密的藍白色盔甲上,反射出了耀目的芒。
他們的長劍安穩地放在腰間,他們的頭盔戴的一絲不茍,他們僅僅只是站在那里,不說話,看著你,卻偏偏給你一種,如同是一萬把鋒利地長刀在你面前霍然出鞘,滿天滿地指著的你的凌厲。
陳森然的目光一寸寸掃過那一張張強悍鋒利的沉默面孔,腦海里閃現出了很多的資料。
在德瑪西亞帝國時期曾有一支衛隊叫做皇冠守衛,是帝國皇室的親軍,人數常年維持在一萬五千人,昔年德瑪西亞帝國第一代君王就是靠著這一支部隊征戰北陸,擋者披靡,打下了輝煌耀眼數百年的偉大帝國。
到了德瑪西亞城邦時代,曾經的皇冠守衛蛻變成了現在的德瑪西亞無畏沖鋒隊,人數雖然從一萬五千人降到了五千人,但是實力據說還更勝當年。
大陸有一句話叫做雄軍不滿萬,滿萬不可敵。說的就是這一支充滿了傳奇色彩的軍隊,作為德瑪西亞的老對手,諾克薩斯甚至還效仿著建制了一支相同的隊伍,就是如今讓人聞風喪膽的諾克薩斯暗殺隊。
“好利的刀,好兇的人。”這時有人這樣說。
陳森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了一眼騎著馬跟在自己身旁,同樣也在看著這一支氣勢凌人的隊伍的卡爾薩斯,滿意地點了點頭說:“軍威之盛,千人可做萬。”
“想好怎么打了嗎?”卡爾薩斯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那一根古朽的權杖,又一次翻開了他的探險手記。
“不知道。”陳森然確實不是在開玩笑,他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打,或者說有些不敢輕易地打。
他知道原本這一次隨同蓋倫來北方的德瑪西亞沖鋒隊員一共有四千人,可以算是傾巢而出,除去之前的折損,大概還有不到一千八百人還有一戰之力,如今蓋倫一下子撥了一千人給他,等于是將一大半的精銳交給了他,這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壓力。
雖說自己得到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深入敵后,配合大軍。但是陳森然卻是仔細研究過整個戰局,如今諾克薩斯敗退,因為軍力不夠,應該會直接放棄弗雷爾卓德的大片中空的腹地,直接退守到原本屬于瑟莊妮的鋼鬃部落領地范圍的東北部。
眼下的局勢,看起來只要聯軍直接大軍壓上,配合蠻族的側翼進攻,可以直取東北。
但是事實并不是那么簡單,據瑟莊妮所說,她的東北部領地原本處在一個半封閉的類谷地當中,整片領土被密集的山巒包圍,進口更是只有一個峽谷,那個峽谷兩面都是高達數百碼的山巒,中間是狹窄僅容最多五人通過的羊腸小道,她本人亦是靠著這個天險割據東北數年,不服從艾希的領導。
而如今,諾克薩斯更是在短短的幾個月里,在那個天險的進口修筑起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堡壘,是當時進攻之初,斯維因就定下來的計劃,目的就是要在弗雷爾卓德埋下一個釘子,就算是攻勢不順,也可以借著這一座橋頭堡,在弗雷爾卓德立下足,以徐徐圖后事。
陳森然的任務就是,帶著自己身后的一千人通過瑟莊妮給出的一條秘密路徑進入東北部,到時候里應外合,直接攻破諾克薩斯的天險。
這樣說起來的話,蓋倫真是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若是有失,那么諾克薩斯將會永遠立足在弗雷爾卓德。
“要幫你嗎?”卡爾薩斯翻開了一頁已經被捻的發黃的紙頁,隨口問道。
“才不要你幫呢。”一直趴在陳森然懷里睡覺的小安妮忽然嘟囔了一聲,睡意朦朧,憨態可掬。
陳森然一下子笑了起來,直覺得愁緒盡去,一腔雄心涌上心頭。
“你看著就好。”他這樣說著,摸了摸小安妮粉色的秀發。
又起風了。
——————————
今天跟朋友討論以后的出路,最終相繼無言。
想起東方不敗的那句,天下風云出我輩。
莫名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