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壓力在一瞬間壓向了每一個人的胸口,漫天刺目的雷光讓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狂暴的雷擊聲無處不在,它從每一個角落洶涌進他們的耳朵里,在他們的整個大腦里不停地轟鳴,轟鳴,轟鳴。
無數(shù)的雷電在天空爆炸,肆虐,到處蔓延,它們從四面八方爬上每一個人的身體,侵襲著他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還有靈魂。
那一刻,整個世界壓抑到窒息。 ωwш_ ttκā n_ ¢ ○
每個人都忘記了呼吸,很多人開始戰(zhàn)栗,很多人忍不住開始蜷縮自己,更多的人在那一瞬間想要不顧一切地逃走。
只因為那一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強悍若神。
蓋倫也忘記了呼吸,但是他沒有閉眼,沒有戰(zhàn)栗,沒有蜷縮,沒有逃。
他在看著天空,看著那個被無窮的雷電包裹著的,已經(jīng)完全看不清本來面貌的洛克法第一狂戰(zhàn)士,奧拉夫。
奧拉夫已經(jīng)快的幾乎難以用肉眼去捕捉,他身上那挾裹著的萬千的雷電讓這個北地的野蠻人在那一刻,看起來像是一道真正的從天空之上,或者更高的地方的神的手里落下來的蕩平這個惡心的世界的神罰。
強的無可阻擋,無可躲避,無可奈何。
無能為力。
似乎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蓋倫定定地看著天空中那一道強到似乎可以掃平一切的光,那光照著他的臉,將他的臉孔的每一寸線條照得纖毫畢現(xiàn),他的眼睛里無喜無悲,他的手中的劍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他沒有防御,沒有后退,他像是認命了。
真的是認命了嗎?
高地之上,每一個人都做出了最迅速的反應(yīng),艾希將弓拉向了最大,凱特琳開始扣動扳機,瑟莊妮開始笑,蠻王泰達米爾準備將自己的長刀擲出去,唯有杰斯還在狂熱的準備著墨丘利之炮的第十八次射擊。
雷光繼續(xù)洶涌,過強的雷光已經(jīng)快要吞噬蓋倫的臉孔,他終于動了。
蓋倫將他的長劍插在了深厚的雪里,然后,緩緩半跪在了雪地上。
他跪了下來,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在等待著天父的最終審判。
他似乎真的已經(jīng)在等待著安靜的死亡了。
真的結(jié)束了嗎?
所有的光輝燦爛,所有的宏偉布局,所有的不死的野心就這樣煙消云散了嗎?
時間在那一刻停滯。
雷光停了。
風也停了。
停滯的風里,艾希將弓拉到了最大,凱特琳的手指開始扣動扳機,瑟莊妮臉上的笑容扯到了一半,蠻王泰達米爾手中的長刀脫手了一半,墨丘利之炮第十八次藍光沸騰。
宏大的雷光侵蝕了蓋倫的半張臉。
蓋倫深呼吸。
世界深呼吸。
吸。
呼。
“呼——”那一口氣呼出來的時候,蓋倫吐出了兩個字,就像是吐出了最后的禱言,他念:
“正義——”
這一聲并不響亮,并不宏大,但是這一句話落地的時候,整個天空的最高處,那些雷電之上,亮起了更恢宏的光,那光遮蓋過了雷電,遮蓋過了一切。
那光就像是太陽,不,比太陽還要宏大,它莊嚴,肅穆,不可動搖,就像是正義本身。
有隱隱的歌聲在天邊,在光里響起,那歌聲輕柔,低緩,卻又穿過了轟響的雷聲,它響徹在每個人的心底,很多的恐懼很多的害怕很多的不可阻擋被從心底除去。
歌聲里,無數(shù)的光匯成了一把劍,那把劍簡單、質(zhì)樸,卻又擁有一切,它朝著那一道洶涌的雷光刺去。
緩慢,卻又超脫一切,超脫規(guī)則,超脫時間,一擊便已直入那一道無可阻擋的雷光之中。
光洶涌,刺目的雷光沖擊著宏大的太陽般的光,扭曲的光線從那一道雷光開始向四周圍無限蔓延。
整個世界化作了光的地獄。
無限的光的地獄里。
風聲呼嘯而過。
風聲里,弓弦輕鳴,子彈出膛,長刀咆哮,杰斯扣下了最后的扳機。
“轟——————”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無限的轟鳴聲開始在整個天地間回環(huán)肆虐,整個世界如同陷入了宇宙最初的那一場大爆炸之中。
等待毀滅,也等待重生。
大爆炸持續(xù)了整整三分鐘,無限的光的地獄才緩緩退去。
人間終于重新復活。
漫天的雪霧沒有落盡,還在天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著。
弗雷爾卓德少有的午后的暖陽重新君臨大地。
只是這一次,它照耀的不再是積年的雪,而是弗雷爾卓德無數(shù)年都不曾見過陽光的泥土。
整個峽谷之外的那些深厚的積雪從蓋倫所在的位置向四周整整一百碼,全部被連根拔起,它們飛揚在天上,或者蒸發(fā)。
有血拌著碎肉流淌進了不知多少年不曾被澆灌的弗雷爾卓德的凍土,無數(shù)的士兵在剛才的那一擊里被波及重傷甚至死去。
幸存下來的士兵的哀嚎聲在整個峽谷上空回蕩,那些刺耳的喊叫聲讓蓋倫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蓋倫,他還沒有死去。
這個處在恐怖的大爆炸的最中心的男人,拄著他的無畏大劍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在眼睛恢復視力的第一個瞬間,便迫不及待地開始尋找那個可怖的洛克法狂戰(zhàn)士的身影。
但是他沒有看到,他只聽到了哀嚎聲,還有滿地的血肉。
蓋倫呼出一口氣,勉強從原地站了起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力氣了,他需要快一點回到自己人的身邊。
他不信奧拉夫就這么死了,因為他也沒死。
他需要先收拾殘局,然后再……
蓋倫的思維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斷裂,他怔怔地看著那一片本來應(yīng)該是高地的地方,差點一口血再一次噴了出來。
因為,他們……不見了。
那一片高地已經(jīng)被徹底地夷為了平地,所有的主力全都不見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蓋倫覺得自己一下子被殺死了。
而這個時候,在蓋倫的背后,那一座諾克薩斯堡壘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大門洞開。
刀劍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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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