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目標,收槍,拿錢,走人。
陳森然腦子里迅速掠過這些已經刻在了腦海深處的殺人流程,雙手虛抬,下意識做了一個吹槍口的動作。
然后他馬上愣在了那里,低聲罵了一聲shit,那種神情就猶如一槍轟過去結果被目標的保鏢瞬間擋住了一樣不爽。
事實是,那把飛射而出的火焰匕首被一張從虛空中飛射而來的黃牌擊成了碎末。
卡牌大師崔斯特,又是這個混蛋。陳森然神情不善地看著直到現在才完全出現在隔壁房間里的那個頭戴禮帽,身穿小禮服,面帶欠揍笑容的王八蛋。
一圈淡藍色的光芒在崔斯特的身周緩緩散去,他似乎是毫不意外地對著已經被射穿了的墻壁后面的陳森然優雅地行了一個鞠躬禮,笑得云淡風輕:“哦哦哦,陳森然先生,這么快我們又見面了,真可惜,你竟然還活著。”
伊芙琳這時終于把那層人皮脫了下來,她甩了甩雙手的血跡,轉過頭死死看著陳森然,一雙深藍色的眼眸此刻充滿了血絲,顯然她被剛才那一刀毒辣到了極點的偷襲徹底激怒了。
“哦哦哦,伊芙琳,我的寶貝,我們說好的,這次不生氣。”卡牌大師崔斯特誠惶誠恐勸著藍皮膚的女殺手,希望她不要沖動。
陳森然其實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鎮定,在崔斯特出現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由于對崔斯特能力的不了解,導致他低估了男人恐怖的實力,如今看來,這個男人確實如大陸上傳聞的那樣,具有扭轉命運的能力,因為他總能在伊芙琳最危險的時候出現。蓄謀已久的一擊失敗,此刻他孱弱的如同一只螞蟻。
陳森然死死擋在小安妮面前,腦海里不停規劃著逃跑的方法,如今的情況太危險了,只要伊芙琳動手,那么陳森然和小安妮今天決定就會留在這里。
可是,似乎,無路,可逃。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崔斯特的態度有些奇怪……他似乎并不是很想馬上殺了陳森然這個差點殺了他妻子的小不點。
于是陳森然只能等,等卡牌大師崔斯特攤牌。
伊芙琳深藍色的眼眸一轉,甩開了崔斯特的手,沒好氣地道:“老娘這次就放過他,但是如果你們談不攏的話,我一定要一刀一刀把他的皮膚切下來,哦,對了,還有小安妮,我的寶貝,我一定要讓一百個男人上你,讓你想死都死不了,哈哈哈哈哈……”說著她還伸出了猩紅的舌頭緩緩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陳森然不動聲色地聽著伊芙琳威脅的話語,對于他的那部分,他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從前有很多人對他下過更惡毒的詛咒。但是對于小安妮的部分……
陳森然看著小安妮蒼白的臉色,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我說過的,一定不會讓你受傷。沒有人可以在摘下我的腦袋之前傷害你。”
陳森然在這時說出如此決絕的話語其實沒有多少分量,因為他太弱小,可是他還是說的無比認真,認真的就仿佛他已經摘下了他的腦袋,血快流干了,而他還是用最后的力氣把刀插入了你的咽喉。
“恩。”小安妮點頭,很認真的點頭。
崔斯特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無比決絕的一幕,他拍了拍伊芙琳的頭,笑道:“你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惡毒呢,寶貝,看把別人嚇得。”
伊芙琳極為不滿地打開了崔斯特的手,開始整理自己紅色的秀發,不再去看陳森然,好像剛剛那樣無比惡毒的言語和殺意不是她發出來的一般。
“好吧,陳森然先生,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崔斯特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那堵破碎的墻后面,然后坐了下來,示意陳森然隨意。
陳森然別無選擇,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對面這個神秘的男人,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一定很奇怪為什么我不驚訝你會出現在這里,甚至就如同我其實是在等你一樣,對不對?”崔斯特拋出了一個問題,這是陳森然剛才腦海里轉過的問題之一。
“那么為什么?”陳森然點了點頭,毫不否認被對方看出了想法。
“因為我會算命。”崔斯特哈哈大笑,從他那件鑲金邊的禮服里拿出了一堆牌玩弄了幾個花式。
“那么你的目的呢?”陳森然倒不覺的對方在扯淡,畢竟這個大陸上算命的不值一個人,而且是真的很準。
“一切盡在卡牌中……”崔斯特彈了彈發舊的卡牌,“卡牌告訴我,我們將會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我們將會主宰一個時代。”
又是這種近乎于扯淡的東西,陳森然聽的有些麻木了,從希望的火焰到主宰一個時代,我難道真他娘的是主角?不是應該像伊澤瑞爾那種長的又拉風,實力又強的家伙才該是主角命嗎?陳森然自嘲似地笑笑,“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合作?”
“對對對,合作,你意下如何?”卡牌大師崔斯特揮舞著他手里卡牌,像是吟唱般說道。
“怎么合作?”
“哦哦哦,陳森然先生,不要太過著急,這是關于一個主宰時代的命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你先去戰爭學院,等到時機適合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崔斯特搖了搖頭,一聳肩表現得十分幽默。
“那么我們現在可以走了?”陳森然終于說出了他唯一想說的話。
“隨時可以。”崔斯特揮了揮手,一副你請自便我還要和我老婆親熱的樣子。
“真的?”陳森然差點問出了口,在他的印象里了,在這種占盡上風的時候,不是應該讓對方留下點什么當抵押才能走的嗎,譬如說果(那個正字打不出。。)照,又譬如說給你下個毒什么的。
不過他還是明智地沒有問出口,只是站起了身回了一個躬身禮,笑得溫文爾雅:“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崔斯特笑笑,完全沒有翻臉的意思。
陳森然警惕著倒退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走了出去。這無關乎丟不丟臉,因為崔斯特和伊芙琳乃至于陳森然自己其實都是不折不扣的王八蛋,誰知道崔斯特是不是真的不是在說笑,這關乎的可是生命啊。
崔斯特笑著倒在了伊芙琳的大腿上,任由伊芙琳手里的紅酒淋了他一頭。
“你什么時候學會算命的?”伊芙琳不解。
“我不會啊,我騙他的。”崔斯特笑得肆無忌憚,“我只是覺得這個家伙有前途,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在妓院外面發現了他們之后沒有動手,而是放他們來對付你,我是要利用他。”
“你覺得他會感激你放他走?”
“不會,這個家伙跟我們是一類人,我只是要告訴他,我們是同類,可以互相利用,就這么簡單。”
“為什么不控制他?他……”
“嘖嘖嘖……伊芙琳,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這個現在孱弱如螞蟻的男人體內藏著的可是真正的雄獅甚至于巨龍,我可不想以后因為這種狗血的小摩擦而被他干翻。我可是要主宰一個時代的男人啊……”崔斯特低聲說,最后一句只有他自己聽得見,“其實我確實會那么一點算命……”
紅酒從他的頭發淋到了嘴里,香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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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森森,你相信他嗎?”
“不信,主宰一個時代什么的……”陳森然無聲地在夜風里笑,“鬼才會信……”
“那么你不會和他合作嘍?”小安妮松了一口氣,“我討厭那兩個人,如果你敢跟他們合作我就再也不理你。”
陳森然拍了拍小丫頭的小腦袋,“知道啦,我不敢的。”
其實,如果說合作的話,也不算太壞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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