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虎帶領他的弟兄們趕了一夜又一天的路程,來到了一個村落。這里是荒山僻壤,村民們天一黑就吹燈睡覺了,所以這個小山村顯得格外寂靜。然而,竇一虎的三千兵馬一到,這里便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幾個弟兄先行進了村子,將正在屋子里睡覺的一對老夫妻趕出去,給他們的大王竇一虎安排起居之處。那對老夫妻哭天喊地地求情,那幾個弟兄刷地抽出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一見這寒光閃閃的大刀,老夫妻二話不說,摸黑逃到山林里去了。
竇一虎進了房間,一疊聲地喊叫著:“媽的,餓死我了,快去找一點好吃的來!”
幾個弟兄答應了一聲“是”就走出了門,接著,就聽見滿村的雞叫和狗叫。三千兵馬于是一齊動手,在小山村里找吃的,幾乎將這小山村翻了個個兒。
一只狗在叫著,它本能地叫著,以便履行它看家護門的職責。接著,所有的狗全都叫了起來,以便提醒主人將有不測發生。然而,它們并不知道“來者不善”四個字,竇一虎的弟兄們誰會把他們的主人放在眼里?相反,它們的叫聲倒提醒了這些強盜,暴露了它們的目標,所以一會兒的工夫,全村的狗幾乎同時斃命。
村子里的空地上點燃了一團一團的篝火,上面烤著雞、狗和羊??救獾南阄逗偷苄謧兊娜陆新暥紓鞯煤苓h很遠。
幾個弟兄將一大塊烤好的狗肉端到竇一虎的跟前。竇一虎張開大嘴,使勁咬了一口,說:“香,真香!聞見狗肉香,神仙也跳墻。弟兄們,拿酒來!”一個失去約束的人,現在什么也不怕了。
一個弟兄抱來一壇老酒。竇一虎就著狗肉,開懷暢飲,一直喝了個半醉。他暈暈乎乎地猶如騰云駕霧,感覺美極了。他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將油手在身上蹭著,可他覺得似乎還少點什么。想了一會,突然覺得他現在缺少的是一個女人。他需要女人,需要在女人身上發泄發泄積蓄在體內的火氣。他突然大喊道:“弟兄們,現在咱們已經不是官兵了。來人,快給我抓一個小娘們兒來快活快活!”
兩個弟兄應聲而去。
一會兒,這兩個弟兄便將一個民女推搡而來。竇一虎瞪著一雙淫邪的眼睛,向那民女招手:“來,過來,過來啊。讓大王我看看?!?
那民女只有十六七歲,長得很有幾分姿色。她見了這群強盜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鹿似地戰戰兢兢的,哪里還敢過去?相反,當她面對竇一虎那雙邪惡的眼睛時,她似乎明白了將要發生的一切,轉過身子就往外跑。
兩個弟兄將她攔住,并板過她的身子來。
民女使勁掙扎著。
竇一虎端詳著她:“哈哈,挺水靈的一個女孩兒。大王我抬舉你,當我的壓寨夫人吧。”他嘻嘻笑著,撲過來抱住民女就要親嘴。
那民女掙扎著:“不,不……,求大王放過我……”
兩個弟兄在一邊嘿嘿傻笑,看著那民女在竇一虎的懷里扭動著身子。竇一虎哪里肯放過她?
恰在此時,門咚地一聲被撞開了。竇一虎萬萬沒有想到,薛金蓮撞了進來。薛金蓮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下子氣呆了。
竇一虎突然看見薛金蓮以為是幻覺。他晃晃腦袋,發現腦袋還在頭上,瞪眼再細看看,薛金蓮還在身邊。不是幻覺,而是現實,眼前實實在在站著他苦苦追求的薛金蓮。他喃喃地說:“金蓮,是你?”
薛金蓮這才還過神來,她“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
竇一虎松開手,那民女趁機逃跑了。竇一虎急忙追出去,喊叫著:“金蓮,金蓮……”
薛金蓮一夜一天不吃不喝不睡覺,終于追上了竇一虎,心里本來是挺高興的,沒想到遇上了這樣的一幕。她十分懊喪,也不想和他再多說什么,出了那間民房便奔到一棵大樹下,在那兒找到了她的戰馬。她解來韁繩,正要上馬時竇一虎追過來了。他一把拉住韁繩,叫道:“金蓮!”
薛金蓮氣惱地說:“放開我!”
竇一虎賠罪地說:“金蓮,你別生氣。我心里有一股火不知往哪出。從離開玄武關,我就想今生今世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薛金蓮轉臉看著他。
竇一虎說:“金蓮,你怎么跑來了?”
薛金蓮聽了他的賠罪,又見他仍然懷有舊情,心中的火氣稍稍平息了一些,嘟噥道:“還不都是為了你?”
竇一虎的眼睛一亮:“金蓮,你來跟我私奔?”
“去你的。我一個大唐元帥的女兒,能跟一個草寇私奔?”
“那你來干什么?”
“叫你回去。”
竇一虎賭氣地說:“不,我不回去?!?
“傻瓜,回去有好事等著你哪?!?
竇一虎興奮地說:“你爹爹答應了?”
薛金蓮忸怩地點點頭。
竇一虎猛地抱起薛金蓮圍著大樹轉圈兒:“噢——,我要當元帥的女婿了——,哈哈。哈哈……”
薛金蓮說:“行了,行了,要不了幾天我就是你的人了??旒详犖榛厝グ??!?
竇一虎不情愿地放下薛金蓮,對弟兄們說:“弟兄們,集合,跟我回玄武關去。”等隊伍集合好了以后,他在隊前訓話說:“弟兄們,從現在起,我們又是官兵了,在回去的路上要秋毫無犯,違令者,斬!”
大隊人馬又開始連夜行軍了。竇一虎是步軍,本不騎馬的,現在他就和薛金蓮騎在一匹馬上。他們又趕了兩天的路程,回到了玄武關。安置好了大隊人馬后,薛金蓮帶領竇一虎進大殿拜見薛仁貴。一進大殿,薛金蓮就說:“爹爹,一虎回來了?!?
竇一虎連忙跪下,說:“參見元帥?!?
薛仁貴“啪”地一拍桌子,喝道:“來人,給我拉出去,斬首示眾!”
竇一虎驚愕地看著薛金蓮。
薛金蓮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