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丈母娘疼女婿嘛。”
“娘,我這樣做,不為別的,就是叫他心服口服,再也不敢反復無常了。”樊梨花說,“娘,這次我給他來個玄的,我準備……”她在老夫人耳邊嘀咕了幾句什么。
樊夫人疑惑地說:“你要詐死……”
“娘,你放心。孩兒一切都想好了。下面的一場戲,孩兒拜托娘,一定要演好,演像,別露出破綻來。”
樊夫人只得依她,說:“娘答應了你,就能演好。前些年,娘看了多少雜戲,心想何時自己也能扮演一個角色,這不,角色終于來了。”
樊梨花靠到樊夫人懷里,撒嬌地說:“娘,你真好。”
樊夫人呵呵笑著,說:“皇上委任的征西大元帥,還撒嬌!”
娘兒兩個密謀策劃,準備演出一場新戲,專門演給薛丁山看。當他們兩個把一切細節都想好了以后,樊夫人開始登場了。樊夫人首先跑到大殿的門外,裝出萬分焦急的樣子,大喊著:“來人哪,不好了,我女兒得暴病啦,快去請醫師啊。”
大殿門外,立即聚集起許多的將士,他們聽了老夫人的嚷叫,全都關切地邊詢問邊議論:
“啊,元帥得暴病了?”
“昨天見她還好好的。”
“要不怎么叫暴病?”
“咳,應了那句話,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
其中一個將軍說:“走,跟我請醫師去。”他帶領兩個兵士走出院子。
在樊梨花的臥室里,樊梨花將她和老夫人的謀劃告訴了小翠。應該說小翠也是必不可少的演員。小翠理解了她們的做法,但仍有許多的疑問。“小姐,醫師來了怎么辦?”她問。
“這好辦,把他關起來就是了。”
小翠點了點頭。
這時,那個將軍領著一個老醫師來到了樊梨花的臥室門口。樊夫人焦急地站在門外,見醫師來了,拍打著手說道:“哎喲,快急死人了。來來,快進屋給我女兒治病!”
那將軍對醫師說:“先生,我就不陪您了。請你好好給我們元帥看看,我們可不能沒有她啊!”
醫師哼了一聲,跟著樊夫人進屋去了。
門外聚集的那些關心樊梨花病情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氣,都說:“可盼醫師來了。救救我們元帥吧。”
樊夫人轉回身,對那將軍和其他人感激地說:“老身謝謝各位的關心。現在有醫師來了,也許她就有救了。”說完,進了樊梨花的臥室。
聚集在窗外的人們聽見小翠招呼醫師的聲音:“啊,醫師來了,快請進來。元帥在里屋里哪。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們元帥,她快不行了啊。”其實,這是她故意說給外面人聽的。
接下來,外面的人什么也聽不見了。大家覺得醫師已經來了,元帥也就有救了,便各自散去,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樊夫人領著醫師進了外屋。小翠迎上來,說:“哎喲,可把你盼來了。先生,來,這邊走。”
小翠和樊夫人引著醫師走進一個深深的內廊。那醫師來到這個新地方,不由得東張西望。一會兒,他們走到了內廊的盡頭,并在一扇小門處停下了。
樊夫人對小翠使個眼色。
小翠會意,撩開你門簾,說:“先生,請。”
醫師低頭進了屋。
小翠立即將門帶上,“喀嚓”一聲將門上的鎖鎖了。
醫師被這突如其來的做法弄呆了。當他使勁拉門門不開,并確知他被鎖在屋子里的時候,他有些憤怒,喊道:“哎,哎,開門,你們這是干什么?”
小翠在門外說:“先生,先委屈您幾天。這屋子里有一封信,自己慢慢讀吧,我現在沒工夫和你說。酬勞豐厚著呢!”說完,和樊夫人相視而笑。
那醫師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果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他將信箋抽出來,拿在手上觀看著。那信箋上寫著一首打油詩。醫師便搖頭晃腦地念起來:
梨花本無病,
設計治情郎。
委屈郎中爺,
從中多幫忙。
酬勞不老少,
白銀二十兩。
讀到最后一句,醫師重復著:“白銀二十兩。”突然,他的眼發直了,因為他理解了二十兩白銀的價值。他低頭看了看桌面,果然看見了擺在那上邊白花花的銀子。他一下子撲了過去,趴在那堆銀子上,發瘋似地叨念著:“哈哈,這么多的白銀都是我的了。沒想到人世間還有這等好事,不用看病,還給二十兩白銀。老夫行醫幾十年也賺不來這二十兩白銀啊。真是天地之大,無奇不有,天大的好事終于叫我撞上了,可見我一生積德沒有白積。”他將那堆將白銀緊緊地抱在胸口,安心被軟禁在這間小屋子里。好在,一天三頓飯,有酒有肉,小翠都會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