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小聰慧卻藏拙,從不顯示風頭于人前。明事理,胸懷廣闊能接納很多怪異的事,雖然身體有些體弱,不能夠武安天下。”
“但如今天下昌盛,戰事已歇,以你的本事守成足以。”
“交給你,朕真的很放心。”上官睿儀說完了一大段話之后喘了好一會兒。
“云絮那孩子……她本性不壞,如果她將來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朕希望你能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放她一碼。”
“骨肉至親相殘,放在皇家那也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情。”上官睿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嘆了口氣。
“母皇,兒臣、兒臣并不想做太女,也不愿……您福澤深厚,一定能夠好起來的。太女之事,不用那么著急。”莫黎被她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話給弄的楞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后立刻勸說道。
然而,就算莫黎再怎么說,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上官睿儀這話不是詢問而是通知,近乎麻木的跪在地上接旨。旁邊大約很多人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尤其是上官云絮,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會被莫黎給截胡了。
……
莫黎成為太女的第六天,上官睿儀死了。她成為了女皇,因為先帝逝世,她下令一切登基事宜從簡。
棲鳳宮中,莫黎揉了揉額角。看著身旁的顧長言,他的申請還有些恍惚。
“清云……”顧長言看著她,神色有些悵然。
“怎么了。”她笑笑,“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很不真實,我和你一樣,今晚之后,你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這副樣子了。”
先帝駕崩,皇子皇女全部都要守孝三年,莫黎因為特殊而被壓到了三個月。民間也要縞素三月,以示哀悼之意。
赤炎皇朝睿儀女皇駕崩之后,太女上官清云登基,改年號為景言。
后世學者分析其年號應當與清云陛下的風后有關,因記載,其鳳后閨名帶‘言’字。
景言一年三月,鳳后為帝生下一對龍鳳胎,皇子帝姬一出生就深受喜愛,皇子賜名景言,皇女景清。
景言三年,上官云絮謀反失敗。圈禁封地,終生無召請不得離開。所有相關人員,流放流放,充軍充軍,從此世人皆知那坐在皇位之上的女子也并非軟弱之人。
荷意侍奉在年輕的女帝左右,這三年,她是看著三皇女走過來的,當年先帝仙去之后,她就一直跟隨在陛下的身邊。
先帝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所有的不滿和反叛都被如今的陛下一手鎮壓。作風如雷霆一般果斷,荷意想如果不是礙于先帝的話,云絮殿下的下場或許會比現在慘很多。
圈禁……至少還活著,陛下還是有溫情在的吧。
“又是選妃——這幫子大臣整天沒事情做了么。”莫黎嘴角抽搐的將一打的奏折都扔到一邊去。
荷意聽到這里忍不住想笑,這位陛下的性格啊。
“荷意姑姑,什么時辰了。”莫黎站起身,尼瑪做個好皇帝真的不容易。她覺得她本來應該能活的久一點,現在看來,怕是過勞死了。
上官睿儀還留下了很多的爛攤子,比如國庫空虛,就連私庫也是一樣。那一年的旱災水災地震,耗去了許多國力。
“陛下,已經是酉時了。”
“那么遲了,擺駕回宮。”她站起身甩袖往外走,回去的太晚長言肯定還會等她,還有那兩個小東西。
兩歲多的女兒兒子黏父親之外,也很黏她這個母親。莫黎想到孩子,煩躁了一個晚上的心情也有所緩解。
選妃,她在心中冷哼了一下。很快這些廢物大臣就沒有時間來煩她了。后宮三千人,她不需要,有一個就足夠了。
紅塵之大,世界之廣,她只要一人。
棲鳳宮。
“荷意姑姑你也去休息吧。”她看了一眼荷意,溫馨的家庭時光不需要有伺候的人在,“讓其他的人也下去吧。”
“長言,我回來了。”她大步走進去,沒見到以往的身影,就見一道勁風朝著自己的門面而來。
莫黎神色一凝,來不及深思是怎么回事。下意識的就和那人交上了手,也虧得寢殿夠大,不然早就被外面的人聽見聲音了。
不過只要她不叫侍衛,一般也沒有人會進來。有的時候她閑的無聊了,也會同長言交手。
“看來紫衣說的不錯,你的武功確實還不錯。”清冷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那人穿著月白色的長衫,一頭銀發挽在身后,黑色的雙瞳正含笑看著她。
“你是什么人。”聽見對方說師父的名字,又如此熟稔,應該不是壞人。剛才那打斗似乎也只是想要試探她的武功深淺。
“我是你爹。”那人摘下臉上的面紗,輕描淡寫的一句差點沒讓莫黎摔倒。
“不……”莫黎看著對方的臉,本想說的不可能就卡主了。這人這人和她的樣子還真的有幾分相似。
而這個時候看見紫衣從那人的身后跑出來,“寒笙,你不要嚇著清云了,她可還不知道你還活著。”
莫黎還愣在原地,就見那自稱是她父親的人朝著他撲過來。本想格擋的手,想到對方是誰之后猛地頓在了空中。
她被那人抱了個滿懷,還時不時臉上被掐兩把。
臥槽,這個真的就是她傳說中那個豐神俊朗,清冷如月的爹?莫黎生無可戀的看著掐自己臉的人,就看見有兩個身影跑過來。
“娘親,娘親。”兩個小東西抱著她的腿不撒手,順帶還對著掐她臉的男子喊著,“爺爺,你不要掐娘親了啦。”
“對呀對呀。”
“景言景清真可愛。”寒笙笑瞇瞇的摸了摸她們的頭,看向她,“我的女兒,你應該有很多的問題想問吧。”
“長言,在哪里。”莫黎憋了半天,最后問道。
她問出這話之后,紫衣猛地大笑,“是我贏了,寒笙,你答應我的可不要賴賬啊。”
莫黎看他臉上毫不掩飾的笑意,確定了眼前這位可能真的就是她爹了。她師父是拿她做了什么賭注么。
“我在這里。”顧長言走出來站到她身邊笑意晏晏。
“你們想好要怎么解釋了么。”莫黎扶額,有點頭大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