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征兆都沒有的,鐵驢啊一嗓子。 這把我嚇一跳。我剛給自己注射完藥,冷不丁還有點反胃,有種嘔吐感。
但我強忍住了,揉著胸口,也瞪著鐵驢。他一腦門虛汗,大喘著氣說,他娘的,好不容易醒了
我猜他剛才一定又有夢魘的征兆了,另外我很好奇,那噓噓聲怎么回事,為何每次我跟鐵驢被困意弄睡著后,它都會出現,而且還是我先醒,鐵驢隨后呢
我沒法較真這個,把精力又都放在方向盤上。鐵驢稍微緩幾秒鐘,也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了。
他搶過方向盤,雖然還偶爾晃晃腦袋,但也能很清醒的調整車位,甩個彎,奔著姜紹炎他們匯合。
這期間姜紹炎還跟我們通著話,我讓鐵驢專心開車,我通過對講機把剛才一系列邪門事都詳細說出來。
老蛇跟小黑也都聽著呢,他倆被我說怕了,先后念叨一句有鬼。駱毅沒說啥,不過想必心里也有這種想法。
姜紹炎沉默不語,等其他人發表完意見后,他只說了句,曉得了
我們三輛車匯合后,又繼續調整方位往前開。大約又過了一刻鐘吧,我發現對講機突然失靈了。
姜紹炎的車也慢慢降。我冷不丁沒反應過來,以為姜紹炎出啥岔子了呢
姜紹炎沒表示,駱毅卻站起來,高舉雙手打手勢,那意思讓我們也試著降。
鐵驢跟老蛇很配合,我發現吉普車慢慢降后,車子并沒有往下陷的趨勢,這說明流沙地帶已經過了。
我很好奇,姜紹炎怎么把這地帶把握的這么準確在我們車先后停下來后,我想下車第一時間就問問他。
但姜紹炎沒給我這個機會,他讓駱毅傳話,我們坐在副駕駛的這些人全下車,把所有物資和綁在車后平臺上的三個土匪也抬下來,之后他們三個司機又倒車,讓吉普慢慢退回到流沙陷阱。
我看的很不解,因為這么一來,這些吉普車豈不是全沉下去了
鐵驢似乎明白了什么,老蛇也是一頭霧水,不過他不敢問。等三輛車都陷到流沙,他們也從車座上站起來。
鐵驢跟老蛇把車后小平臺當踏板,先后跳出來,我們三個副駕駛緊忙接應著,而姜紹炎沒急著走,他把手機拿出來,就蹲在他那輛車的小平臺上,噼里啪啦敲著字,似乎在發什么消息。
這一動作,讓我聯系起很多事來。之前我們跟蹤那神秘女子,紅點最后死死停在一個位置上,那一定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雖然出了流沙地帶,地表安全了,卻因為地勢怪異,有磁場之類的干擾,讓這里不再有信號。
姜紹炎蹲在流沙,就是想通過手機,把我們之前遭遇的事發給警方,讓他們掌握到我們消失前的行蹤。
姜紹炎打了很多話,最后眼瞅著流沙都快吞沒他的腳脖時,他才收好手機,借著助跑跳了出來。
落地后,他還扭頭看了看,說了句,可惜這三輛沙漠突襲者了。
我們也都有同感,甚至我能猜到,這三輛車的價格不菲。
姜紹炎又跑過去看看那三個土匪的狀態。這一路顛簸,這三個土匪不怎么好,一臉病怏怏的樣子。我都有些擔心,也能肯定,就算他們日后醒來,保準會大病一場。
姜紹炎倒顯得很高興,對三個土匪的狀態很滿意,還跟我說,有沒有什么藥,喂給艾買提這些人吃了,能讓他們看著更挫,還能昏迷三五天的么
這難不住我,甚至一過腦子,我就想出好幾種辦法。我還是有點善意的,只拿出安定類藥物,這對人體損傷,相對要小一些。
我本來弄好注射器,要給他們注射,但姜紹炎對注射地方很在意,他招呼鐵驢,一起把三個土匪的上衣扒了,讓他們裸露著。
姜紹炎把艾買提的右胳膊抬起來,讓我從腋下入手。我知道這里很隱蔽,要不細細觀察,根本很難發現,另外也讓我想起早些時候的事了,法醫劉哥不就被人這么害死的么
我上來一股悲感,不過沒影響到情緒,按照姜紹炎說的,給三個土匪先后打了藥。
我這藥真沒什么副作用,但奇怪的是,打完沒多久,正當我們要給土匪穿衣服時,他們左肩膀頭子上出現怪異了。
隱約間,這里竟出現圖案了。姜紹炎擺手,讓我們停下手頭工作,他還拿著手電,重點照著艾買提肩膀頭的圖案。
我想到一個可能,是關于隱形紋身的說法。
我印象里有兩種,一種叫紫外線紋身,這種紋身在正常光線下是看不到的,但在俱樂部或酒吧這種地方,因接觸到紫外線,才能顯示出來。另一種叫鴿子血紋身,據說是用鴿子血為主要顏料做的,平時看只是紅色,喝酒后顏色才會深一些。
不過艾買提這些土匪身上的紋身,跟隱形紋身的顯露條件都不符合,也讓我想的矛盾起來。
姜紹炎跟鐵驢互相念叨一番,其實他倆也沒個準主意,卻都有一種猜測,這該是隱身紋身的一種,只是手法更加高明,配料更有講究罷了。艾買提這些人,因為身體不適,或者是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才露出這種紋身的。
另外讓我們更納悶的是,等這紋身圖案全露出來以后,我們發現,這竟是一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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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土匪已經被我打了安定藥了,再想叫醒有些困難。
我們沒法問他們這紋身怎么來的。姜紹炎最后無奈的一嘆氣,又給他們穿好衣服。
之后他帶頭,在沙地上滾起來。這不是一般的撒潑打滾,他一邊滾一邊蹭衣服,偶爾還抓一把沙土,往自己臉上抹。
他看我們都有些愣了,不僅沒從地上站起來,還特意告訴我們,也學著他,不然一會怎么去見九娘她們
我有點明白了,心里連說姜紹炎想的真高明。
我們六個人,也說這有意思的勁,全都在原地滾上了,最后還互相攀比。
我說鐵驢沒我看著慘,他不服氣,又捧著一把沙土抹在臉上,老蛇說小黑衣服太干凈,滾得不負責,小黑一賭氣,直接把衣服袖扯下來一截。
反正等我們全站起來后,看著哪有個正常人的樣子更像一個個逃荒者,或者說是乞丐。
我們互相輪換著,背著三個土匪上路了?,F在還是夜里,我們抹黑走著,行軍度并不快。
這么走了兩個多鐘頭吧,除了姜紹炎跟鐵驢,我們都累了。我發現老蛇跟小黑的體力還不如我呢,都喘著氣,還建議大家停下來歇一會。
姜紹炎同意了,我們散坐在地上,我發現這附近雖然是荒漠,但溫度不低,尤其地表,摸起來還有點熱乎感。
我們索性借著這機會,暖暖身子,也吸煙提提神。
姜紹炎估算了一下,說我們剛才走了十多公里了,再這么走下去,不久就能到九娘那個村子了。
我累歸累,血壓卻突然高了一下,也讓自己一時間有點小興奮,這純屬是面對未知危險的一種反應。
而在我們即將把煙抽完時,遠處還傳來陣陣鈴鐺聲,叮鈴叮鈴的。
不能說我敏感,我一下想起干尸大盜了,心說不會是那幫人又出現了吧
我們沒誰說啥,全扭頭對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
只是天太黑,根本看不出個什么來。
姜紹炎把望遠鏡找到,對著遠處看了看。我們三輛車,沉沒前把三個望遠鏡都拿出了,我想拿另外望遠鏡,學姜紹炎這樣,也對遠處看看。
但我下手太慢,鐵驢跟老蛇各搶著一個望遠鏡,觀察起來。
姜紹炎跟老蛇一直默默不出生,鐵驢念叨一句,怎么就一個人,臉上還帶著紗巾呢
我一時間挺好奇,心說難道來的是個落單的大盜但為啥帶紗巾,這么娘娘腔呢
沒等我想明白,姜紹炎喊了句糟了,又放下望遠鏡,讓我們這些人,把匕首和手槍都帶好,把剩下物資裝備,全埋到沙子里去。
我搞不明白,但跟大家一樣,迅行動起來。
我們六個人動手,尤其這里還是沙土地,沒用上一分鐘,就讓物資裝備全消失了。
接下來姜紹炎使勁揉眼睛,也跟我們說,都弄得眼淚汪汪的。
我們都大老爺們,老話怎么說的,男人流血不流淚,冷不丁要淚汪汪,這真有點難為人。
我們盡力揉著,而這么一耽誤,我聽到,鈴聲已經很近了,甚至隱約間,都能瞧到遠處的黑影了。
我怕這真是大盜的話,我們只在這兒揉眼睛,豈不是等著他離近砍我們么
我心有點亂跳,不過一瞥眼,發現姜紹炎跟鐵驢沒啥大反應,尤其姜紹炎,他可真行,一直留意這黑影的動向,等它再靠近一些后,姜紹炎拿出一副突然看到黑影的樣子,詫異的站起來,問了句,什么人
對方說話了,是個女子聲。她同樣問我們,你們是誰
別看只是短短一句話,我卻一下把她認出來了,這是九娘那個手下,也就是之前我們跟蹤那個女子。
我們竟然在這里,跟她偶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