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海妖這舉動一鬧,我心里一緊,知道再給它一點點時間,一旦繩子斷了,我們的努力又白費了。
可現在的形勢也讓人蛋疼,底艙海妖不受控制,我們派誰下去,都是一派一個死。
鐵驢沒吭聲,打心里卻拿定一個主意。他停下拔河,站起身掏槍對著咬繩子的海妖打過去。
一發子彈正打海妖的腦袋,一下將其斃命。
這么一來繩子安全了,而我覺得,鐵驢有點危險了。邪君和小矮子們一起,又是射小尸蠱又是吹喇叭的,就是想把這些海妖收為己用。鐵驢這種做法,會不會激怒邪君呢
我偷偷瞥了邪君一樣。邪君臉色不咋好看,他本來站在我們身后,拽著繩子最尾端,這時哼了一聲,把繩子丟了站起身。
我很在乎鐵驢的安危,也琢磨著自己畢竟跟邪君有點交情,鐵驢還是個嘴笨的主兒,不行我先上,幫他遞兩句好話吧。
我也不拽繩子了,喊了句,等等。
其他人全看著我,尤其那些小矮子,都不理解我這話啥意思。
我也真是誤會邪君了,他又接著我的話說,什么等等都別閑著,快用力。隨后他伸出雙手對著自己的兩側太陽穴抓幾下。
邪君的手爪本來就很厲害,這么一拽之下,我看到他太陽穴都起褶了,甚至雙眼還急充血。
他對此沒解釋什么,又拿著喇叭使勁吹起來。
我說不好為啥,這回喇叭傳出的聲音又尖了整整一個聲調,還特別怪,其摻雜著嗡嗡聲。
我聽得腦袋生疼,就好像有個燒火棍在里面攪合一樣,而且隨之而來的,我胃部也不舒服了。
我一點都忍不住的,張大嘴哇哇吐上了。反正這一天吃的還沒被消化的東西,全出來了。
其他人,除了姜紹炎和老貓以外,也都這德行,幾乎爭先恐后往外噴嘔吐物。
姜紹炎是一點怪異都沒有,而老貓呢,顯得很痛苦,卻能咬牙撐住。
一時間我們腳下污濁不堪,但胃里這么一空,我們反倒比之前的狀態還要好一些。
底艙的海妖也被喇叭聲刺激到了,跟之前一樣,全趴在地板上亂扭身子,甚至幅度更大,說明它們比之前更痛苦。
而這么一來,就沒有海妖顧及繩子了。我們這些人堅持著,一起出力,等過了半分鐘,繩子往上一頓,鐵環上的機關被徹底啟動了。
缺口處出現變化,有一個小門伸出來,把它徹底封死了。
我覺得身體乏力,想坐到地上歇一會,但又怕太臟,只能借著蹲著緩一緩。我猜邪君剛才的舉動,是在刺激身體內的潛力吧
我沒機會跟邪君交談請教這方面的問題,雖然底艙跟海面徹底隔離了,邪君卻沒停止吹喇叭,看那意思,他要借著這股勁,好好教訓下海妖。
要在平時,我們肯定會用鐵八爪,把底艙那三具小矮子的尸體拽上來,但喇叭聲實在太熬人,我們沒誰想在這里待著了。
姜紹炎擺擺手,帶著我們仨率先往甲板上走,其他小矮人猶豫一下,也緊隨其后。
等來到甲板上,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后,我整個人精神好多。姜紹炎趁空跟大家念叨個事,既然邪君大人不打算上來,咱們也不要消極怠工,一起行動,讓海王號先行駛出這片海域再說。
其實姜紹炎很聰明,這句話完全是商量的語氣,但說的在理,得到了小矮子們的贊同。
他們阿巴阿巴的附和著,又四下散開,去操作室的去操作室,控帆的控帆。
我們四個奔向鍋爐室,想趕緊燒煤給船增加動力。我邊趕路邊四下看著,我擔心幽靈船還會去而復返,它是個很大的威脅。
但出乎意料的是,幽靈船沒出現,海王號卻抖動一下。
它還沒行駛呢,海面上也沒太大的風浪,這種抖動很詭異,我們四個都停下腳步。姜紹炎還噓了一聲,又警惕的瞪個眼睛亂瞧。
很快的,抖動再來來襲,而且這次不僅僅抖動了一下,整合海王號忽左忽右的晃悠起來。
我腳下不穩,也怕自己摔倒,索性半跪在甲板上了,他們仨也有類似舉動。鐵驢忍不住了,先開口問,這他娘的什么情況
姜紹炎有個猜測,指了指下方回答,船底有東西,它在晃我們的船。
我聯系起來了,心說難怪幽靈船能在無人情況下開來開去的,一定跟這東西有關另外能把我們船晃悠起來,這會是什么一群鯨魚么
我們光猜沒用,也不奔向鍋爐室了,想去欄桿旁邊探頭瞧瞧。離我們最近的欄桿沒多遠,我們盡量保持平衡,陸續往那邊湊。
我沒他們身手矯健,相對落后一些。可饒是如此,還沒逃過一劫。
就當我們馬上靠近欄桿時,欄桿外面有動靜了,一只黑色觸角伸了出來,還直奔我。
它度快,我們都猝及不防,它一下纏到我胸口上了。
我覺得這一時刻,自己跟被蟒蛇纏住沒啥區別,我一想呼吸,它就收縮一下,讓我再吸氣都難。而且有一截觸角還碰到我脖子了。
我就覺得這段觸角吸力很強,我脖子有種被裹的劇痛感。我嚇壞都快懵了,也趕緊舞動雙手掙扎。
在這之前,我也跟海妖也就是變異的盲鰻搏斗過,但都沒有現在這種無助感。它還使勁晃,我擰不過,有點被它帶的在甲板上來回亂跑亂走。
姜紹炎他們仨沒袖手旁觀,老貓先摸出雙刀,對著觸角削了過去。老貓的刀也是寶貝,鋒利勁比姜紹炎和鐵驢的匕首有過之而無及。
一下子,觸角斷為兩截。不過我并沒因此好過,留在我身上的觸角,依舊瘋狂的絞著我。剩下的觸角也沒后退,奔向老貓,拿出一副要報仇的架勢。
老貓舞著雙刀抵抗著。姜紹炎和鐵驢趁空把槍掏出來,他倆真不客氣,對準觸角砰砰的打起槍來。
子彈瘋狂的射到觸角里,它這下老實了,嗖嗖往后退,最后越過欄桿,回到海里去了。
他們仨沒乘勝追擊,反倒湊到我旁邊,老貓只是旁觀,姜紹炎和鐵驢都使勁掰扯著斷的觸角,幫我脫離危險。
其他地方都好說,當要把觸角從我脖子上拽下來的時候,問題來了。它上面有吸盤,正好死死貼著我脖子。
他倆稍一使勁,我就疼的受不了,喊著讓他倆輕點。
姜紹炎和鐵驢互相看了看,都皺起眉頭來。老貓一定是不耐煩了,他突然出手,說了句,疼什么疼還狠狠拽了一下。
他這股純屬是爆發力,特別特別大,我相信沒聽錯,在觸角被拿下來的同時,我脖子上傳來嘣的一聲。我眼前也一瞬間一片漆黑。
我拼命深呼吸,用這種辦法讓自己最快的恢復過來,不過我脖子上還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紅印,里面都陰血了,估計短期內是恢復不了了。
我看著斷了的觸角,腦袋里出現一個詞,巨型烏賊。
我曾聽別人說過,深海里的烏賊很恐怖,甚至有人親眼所見,大烏賊的個頭跟船都有一拼了。
我心說今天我們就點背,遇到這種深海怪物了。
現在還不是歇息的時候,我掙扎站起來,我們四個都拿出武器,老貓用刀,我們仨用槍,一起小心翼翼的往欄桿處靠去。
眼瞅著越離越近,我整個心都緊張的砰砰直跳,甚至做好了立刻戰斗的準備。
但真等我們來到欄桿旁邊,探頭往下看的時候,海面上很平靜,如果不是海王號上還有輕微抖動感的話,我真都懷疑巨型烏賊已經走了。
我們四個稍微等了一會兒,鐵驢先對著水面開了幾槍,弄出幾個水花試探一下。
槍聲剛落,海面有動靜了,數十條大觸角伸出來,它們不是集在一起的,而是互相間保持著距離,一同趴在海王號的船壁上,拿出飛快的度往上爬。
我有點犯懵,心說烏賊是比章魚的爪子多,但充其量也只有十條罷了,怎么眼前出現的觸角,會這么多難不成海底不僅一條烏賊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最要緊的是不能讓這些觸角爬上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我們仨都拿出一副玩命的架勢開槍了。老貓的雙刀是近身武器,也不能撇出去,所以只能干等著。
在剛才跟觸角搏斗時,那些小矮子都聽到槍聲了,現在他們全趕了過來。
我絕對小瞧這幫小矮子了,還想著要不要提醒他們后退呢。但他們看到船壁上的觸角后,全哇哇叫著,一個賽一個的站在欄桿上。
他們后腰上帶著不止一把小斧子呢,他們把斧子拿出來,對著觸角撇過去。
一把兩把斧子,威力不大,但一群小矮子都撇斧子,勢頭很猛,外加跟子彈前后呼應了。
這些觸角挨不住了,陸續往下退,縮回水里。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次是我們贏了,我還忍不住念叨句,好
姜紹炎卻搖搖頭,說好什么隨后望著海面,強調說,想辦法,逼這怪物的主體露面,不然咱們殺不死它,也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