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色抿脣一笑,輕輕點頭。
卻劍赫連子祁的視線中,壓根裝滿了不信任。他猶豫了片刻,又才低聲說道:“你憑什麼認爲自己有本事將我父皇拉下馬來?憑藉我父皇如今的修爲,便是九幽五少連手只怕也只是一個平手而已。你這般信誓旦旦……莫非魔君是打算插手此事?你想要讓我信你,總該拿出一些讓我相信你的理由來吧!”
“理由?”
無雙詭笑,眼眸中偷著又一番心思,深深淺淺的梨渦印在她的脣角邊那麼輕輕的一個勾勒,竟然也迷得赫連子祁驟然間心神一怔。不禁暗暗有些後悔,爲何要放棄那門婚事。即便她真的與人有染那又如何呢?如今她這般的修爲和勢力,看似什麼都沒有卻實則超越了九洲之上的許多人。如若當時我仍舊不離不棄的選擇與陸氏一族結(jié)親的話。也許現(xiàn)在她便是爲我效力的。
只是如今想太多,都是枉然。
無雙瞧出了幾分赫連子祁的心思,將視線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雲(yún)祁太子你若真想讓拿出一些說服你的理由,我的確拿不出來!不過其實誰做這玄天大陸的帝君,對我而言都形成不了太大的危害。你若不願意,我還是十分樂意與瑞王合作的!至少,我與瑞王之間從無恩怨瓜葛?!?
赫連懿是赫連子祁心裡的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即便是天龍城發(fā)生了這樣大的事情,帝君自藏劍山莊回來後竟然對他也沒有任何的處罰,只是簡單的一句閉門思過便草草了事??v使他如今被立爲太子,可是在赫連懿的眼裡卻從未真正的將他瞧上眼過。
那個瘸子,憑什麼和我比?
“我皇兄?你與他相識?”
“也算不得相識,只是見過那麼幾次!”無雙回眸一笑,百媚生花,吁了一口氣又道:“我原意是想與他合作的。只可惜……你懂得,瑞王他如今只是個殘疾之身;我實在是不能說服自己與他合作!若是雲(yún)祁太子願意和我合作,那這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我也不是要你非得自己動手殺了帝君,只需要你將一味藥放入他的飲食中即可。其餘的事情嘛……我來解決便好!屆時你得了帝君的位置,又不會揹負上欺師滅祖的罪名,對你而言難道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
赫連雲(yún)祁的眼神閃過一絲狠毒。
要他親手殺害自己的父皇,且不說有沒有那個本事吧;就是這個膽量也是不夠的。
可倘若能夠藉助別人的手……那麼又是不同的了!
他上前雙目炯炯有神的看向無雙:“什麼藥劑?”
“它!軟骨散!”無雙是早有準備,似乎也猜到了赫連子祁會同意自己的辦法。徑自從袖中掏出一個瓶子遞過去道:“你放心,這軟骨散無色無味,我特意將添加了一些新的配方在裡面。人一旦服下後不會有任何的癥狀,但是他若是一旦提起靈力,藥力就會瞬間席捲他全身上下,讓他瞬間癱軟無力!只要你助我殺了帝君,替我報了仇,我們過往的一切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赫連子祁接過瓶子,立馬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軟骨散?
這東西真的這麼厲害?
他的心中還是很忐忑不能確定,無雙是否到時候會真的許下承諾。
“不信我???”無雙挑眉,話已經(jīng)說的差不多了,再說就多餘了。她轉(zhuǎn)身,也不想在說什麼拂袖便要去:“既然彼此不能相信,那今日便當作我沒有來過!”
片刻後,身後終於傳來赫連子祁的回答:“我會通知你時間動手!”
剛回自己的寢殿,赫連懿竟然已經(jīng)在她的房間內(nèi)等候了。
整個寢宮上下被圍的水泄不通,可是他還是來的悄無聲息,沒有讓任何人發(fā)覺。
無雙還未推門,就察覺到了裡面他的氣息。
“你可真等不及!”她推門而入,小心翼翼的將門掩上,言語中帶著幾分嘲諷:“瑞王該想想,若是這件事情成了該如何感謝我!我可是一條計策就同時替你剷除了兩道障礙呢!”
赫連懿此次卻沒有坐在輪椅上,反而整個人負手而立站在帷幔之下,視線不知道看向何處。他緩緩的轉(zhuǎn)身過來,第一次以自己的真實面目出現(xiàn)在無雙的視線內(nèi)。那樣清冷無情的五官竟然生的那般一表人才。一身黑色的素面直裰,腰間繫著石青色的錦帶,一旁掛著一枚梅花形的玉佩;尤其是那飄逸烏黑的長髮,映著他淡藍色的瞳孔,妖冶卻又孤清。
無雙不自覺就拿他和君臨天一比,最終還是覺的君大少纔是世間第一美男,隨即回神過來又繼續(xù)說道:“你可有想好到時候怎麼對外說你這殘疾了十幾載的腿忽然就被治好了?”
“自然?!彼故腔卮鸬那嗨欤骸澳愕囊棠缚墒蔷胖蘼劽奶煜碌谝会t(yī)者,治好我的腿想必也不在話下吧?”
“你的算盤倒是打的如意!”無雙揚眉將視線投去,說的口乾舌燥的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利用我除了你面前的絆腳石不說,如今又打起了我姨母的主意。你可小心點,我姨母雖無修爲又被趕出鬼域魔都這麼多年,可是在外公的心裡卻還是護著她的。敢利用我鬼域魔都的人……你估計算是第一個!”
“利用?”赫連懿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這兩個字,不由得哼聲一笑:“我們兩個,誰利用誰?”
無雙懶得搭理他,誰利用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我們彼此都吃到好處了,不就可以了嗎?
既然帝君不能成爲,那麼何不讓人取而代之?讓那些願意做朋友的人來座上這位置呢?
更何況,他殺了我陸氏一族那麼多人,這筆帳如何能不算?
這一過去,便又是三日時間。
玉兒終於送了信入宮,君臨天那邊傳了消息來。
鬼母的確是舊疾發(fā)作,已經(jīng)昏睡了多日如今纔剛剛甦醒過來。洪荒大陸之上不少世家宗族就趁著這個機會,一路殺進了水月天。屆時水月天上下沒有人主持大局,瞬間亂成了一團。所以他如今還不能及時的趕回來,又在信中對無雙解釋了許多,要她不要胡思亂想。只是讓無雙覺得諷刺的是,即便諸葛老莊主已經(jīng)閉關(guān)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了,可是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第一時間出關(guān)帶著數(shù)人匆匆忙忙的趕來支援。
就連聚寶閣的無心那個臭小子,都親自來了天龍城,如今就在天龍城分閣住下。
置於其他五大山莊莊主,青雲(yún)山少有路面的四大長老,雲(yún)家人等等聽聞歐陽府與赫連皇族開戰(zhàn)的消息後統(tǒng)統(tǒng)都從各處趕了過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金陵城主向風月,而這次唯一一個沒有參與進來的便是拜月宮。
衆(zhòng)人大半數(shù)都是來看戲的。
想看看這一次的開戰(zhàn),究竟是誰主浮沉。
勝者王敗者寇,那麼他們也好趁勢尋找開開眼依附的力量。
戰(zhàn)事將啓,衆(zhòng)人也才聚集到了一起將眼前的局勢分析了一遍。都才恍然間發(fā)現(xiàn),那個被陸氏一族趕出門的嫡長女,竟然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勢力大漲,甚爲嚇人。
而赫連皇族紮根百年,勢力錯綜複雜,也是不可小覷的。
這兩股勢力打起來,只怕會是驚天動地的。
天龍城內(nèi)是從未有過熱鬧非凡,不少賭坊已經(jīng)開始紛紛下注了。
玉兒還未走,忽然一支箭羽從窗外射了進來,不偏不倚的落在無雙的視線右上角??缘囊宦暎@得玉兒瞬間就準備追出去,被無雙及時攔截了下來。
她起身將箭羽拔起來,上面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可是無雙的脣角卻是微微一笑。
速度倒是挺快的!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回歐陽府吧。這帝君喜怒難測,我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萬一……。”
無雙微微伸手,轉(zhuǎn)而上前揮筆如毫。片刻後纔將寫好的信伐裝進信封內(nèi)遞給玉兒道:“這是一封向帝君下的挑戰(zhàn)書,傍晚時候送進宮中。告訴帝君,若是我們兩股勢力大打出手到時候勢必會血流成河,兩敗俱傷!如今我願意以一人之力與他鬥戰(zhàn),若他能殺了我從此以後歐陽府上下唯命是從。”
“小姐??!”玉兒驚得一聲冷汗,失聲喊道:“不行不行!帝君修爲與魔君比也不過是稍遜一成,你如何會是他的對手!你這麼做……不等同於一心求死嗎?大不了,大不了我們就魚死網(wǎng)破!”
無雙知道她擔憂,會心一笑上前在無雙的耳根子前低聲說道:“放心吧,本小姐是那種找死的人嗎?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要把軟骨散帶在身上?。 ?
“可是小姐……你怎麼確定這個雲(yún)祁太子就一定將軟骨散給帝君服用了呢?”
無雙對著一一勾勾手指道:“因爲我有一個最厲害的幫手??!這皇城上下的一舉一動,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視線!你儘管放心去遞挑戰(zhàn)書,然後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最後弄的九洲皆知。”
玉兒還是心驚膽戰(zhàn)的,覺得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小姐,這藥性還要幾個時辰才完全有效。不如,不如我們等明日吧。”
“就今天傍晚!”無雙落地有聲的開口說道,不容玉兒拒絕:“帝君修爲九洲皆知,若是白天我與他交手即便是打敗了他衆(zhòng)人也可以看出其中端倪來??商粼诎砺淙諘r分卻不一樣了!到時候天色漸沉,這夏日的夜晚又來的極快……一旦天一黑,衆(zhòng)人視線不清,而我又親手殺了帝君;他們從此以後必定會更加畏懼我畏懼歐陽府上下,自然而然也不敢有人再來隨意挑釁了!懂了吧?”
玉兒恍然大悟,表情裡都帶著笑容:“小姐,你果然腹黑??!”還是那麼的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