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陸建章幾人還是晚到了。
雲家大堂前,此刻正聚了不少的人;雲家掌門雲雄,少主雲生還有云朵都全員到齊了。
一干人等的視線都從無雙的身上落在了一旁徑自不語,卻神采奕奕氣勢不凡的男人身上。
雲雄如今年過半百,而云家又是兵器世家,素來認識不少的大人物。可是如今,看著君臨天他卻絲毫不認識;只是心中不知道爲何竟然還生了幾分忌憚來。
這個男人,不茍言笑,神思凝然;就算是這樣面無表情的站在雲家大堂之上,也依舊擁有足夠震懾人心的非凡氣勢。
反而是無雙,倒是淡定的很;坐在一旁捏著一一的毛髮,沒事就拔一根;然後一口氣吹了出去。
可憐的一一,硬生生的被君臨天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有苦都說不出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怪異。
陸建章也不敢多說什麼,今天來雲家是有重要事情的。可是他沒有想到君臨天竟然也會在這裡!
和陸遠山彼此相視一眼後,他才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雲兄,既然今日你家中有客,那改日我們兄弟二人再來拜訪你。再見。”
說話間,他果真準備轉身離開。
雲雄也並未做多的挽留。
這一個多月來,青雲峰是非不斷,流言滿天飛,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陸家宗族突發(fā)暴斃,到現在死因都還是一個謎。而不少人都傳言是這個陸家長女所殺,可是雲雄怎麼看都覺得不像。
這些事情他也沒有心思管,畢竟牽扯不到他雲家來。
任由陸建章和陸遠山離開,才轉身又把視線落在無雙的身上,很是打量。怎麼看,都看不出來眼前這小丫頭會是那個兒時乖巧溫馴的女子。
“想不到這麼多年沒見,你這丫頭已經長這麼大了。”他說的話評文和藹,話語中透著幾分喜悅,完全不像是要拿回騰蛇鞭的樣子。
“雲伯伯,這麼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麼意氣風發(fā)光彩依舊啊!”既然對方不拿回東西,無雙的態(tài)度瞬間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立馬就站起來,端著可愛燦爛的笑容,規(guī)規(guī)矩矩的帶著幾分尊敬:“剛剛雲生哥哥說雲伯伯你要見我,還一臉的嚴肅。我還以爲是雲伯伯想把送出去的東西又拿回去呢。看來是我冤枉雲伯伯了,雙兒在這裡給你道歉!”
態(tài)度端正,先發(fā)制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不信你們雲家真的開得了口要回去了。
雲雄一愣,一瞬間反而是哈哈大笑:“嗯,還是這麼古靈精。你若真喜歡,那伯伯送你便是了。”
只是他的眉宇間夾雜著一絲憂愁,掛在嘴角卻開不了口。
“丫頭,這位公子可是你的朋友?”雲雄轉而將視線放在君臨天身上,語氣很是客氣。
這般神采傲然不同凡響的男人,九洲之上少有數人,總是客客氣氣對待纔好。
朋友?
君臨天的眉宇終於動了動,心中有些好奇無雙會怎樣回答。
“咳咳。”無雙咳了咳,擠出彎彎的梨渦來。徑自走到君臨天的跟前,好不知羞的就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腕:“這是我的未婚夫!”
“什麼?未婚夫?”
“咳咳!”君臨天乍聽,一個回身沒過來,差點把自己給嗆著了。未婚夫,這個女人還真的是什麼都敢說。
雲雄也是有些吃驚,不過卻也沒有細問,只是點頭說道:“我看這位公子神采飛揚,自有一股傲然的氣度,想來也不是凡人。那伯伯可要提前恭喜你了,記得新婚一定要請伯伯喝上一杯喜酒!”
“當然當然!”無雙點頭如搗蒜,連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雲悠聽的懵,只聽到了無雙要成親的話,頓時就急躁了:“成親?可是雙兒姐姐,你和雲祁太子之間不是還有婚約嗎?”
提起赫連雲祁,無雙就不高興了。
“吱吱。”一一被她捏了一下,忍不住反抗:吱吱,再捏,再捏我就要離家出走了。
“啊!老鼠!”忽然,雲悠一聲大叫,指著無雙懷裡的一一就大喊大叫:“雙兒姐姐,你身上有老鼠!”
老鼠你妹!
一一沉痛的心情再次被紮了一針。
那種東西能和我比嗎?
我可是上古幻獸啊,世間再難覓啊!
無雙抽了抽嘴角,也覺得老鼠這個詞用在一一的身上實在是太殘忍了。她嘆了一口氣,難得的露出一臉的溫柔,輕柔的撫摸著一一的毛髮感慨道:“他可不是什麼老鼠,是我的好夥伴。”
“夥伴?”雲悠不懂,反正怎麼看都像一隻老鼠!除了那一身的毛髮是白色的以外,實在讓人很難不認錯。
“好了,別鬧了。”雲雄看君臨天的面色有幾分不耐煩了,趕緊就開口說道:“近來陸家發(fā)生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聽聞你被毀靈脈已盡數修復,而且修爲也大有長進;可想好了未來的路要怎麼走?”
“雲伯伯是相信我並未殺害我族長爺爺嗎?”無雙的神色在這一瞬間變得很嚴謹,毫無半點的嬉皮笑臉。
重生到現在,她知道誰是真正對自己好的人。
她目光深深,靈動的眸子裡綻放著星辰般耀眼的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雲雄忽然看見這樣的無雙,微微愣了那麼片刻;這樣的傲骨很多年前似曾相識。
只是時間久遠,遠的他都快忘記了。
“我與你爺爺名字雖只差了一個字,可是這麼多年他的脾氣我是最清楚的。這陸家上下他最疼愛的人便是你,就是你靈脈被廢淪爲廢材,他依舊不肯輕易的放棄你。極盡全力遍訪九洲,耗費了打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爲你搜羅天誅丹和獸丹;爲的不過是有朝一日能夠修復你的靈脈。他這般愛你,你又怎麼可能會害他?”
一番話,聽的無雙瞬間就覺得鼻子有些酸。
她不是一個隨隨便便就能被感動的人,可是這麼久以來能夠聽到這樣一番話,內心始終免不得激盪和高興。
是啊,族長爺爺那般護我愛我,我又怎麼可能會傷害他!
“剛剛你二叔和三叔那般急匆匆的樣子我也看見了,想必這其中還另有隱情。”雲雄看她眼眶紅紅,上前一步輕聲安慰道:“這麼容易哭鼻子可不好,不然一會人家還以爲我堂堂雲家欺負一個小姑娘。”
噗。
無雙頓時一笑。
倒是君臨天聽她竟然哭了,驚得上前一步忽然之間就一把拽住無雙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拉;就穩(wěn)穩(wěn)的將無雙固定在自己的身邊。
他垂首看她,眼眶果然紅紅的。
不知道爲什麼,忽然之間就有一種束手無策的心情。
對於女人,他從來都不瞭解。
“放心,有我在。”他輕輕的開口,聲音細的像一陣風,卻又溫暖無比。雖然只有簡單的三個字,可是落在無雙的心裡,卻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放心,有我在!
這算是一種承諾嗎?
在君臨天的身邊呆著,無雙所求的並不是真的要嫁給他;而是當下局勢緊張,她必須要爲自己爲家人求的一片護佑的地方。
可是這三個字,卻讓她莫名的有些慌了。
她回過神,努力的揚起笑容來;一眨眼的時間畫風驟然,伸過手開口就提前:“既然有你在,那給我點錢花唄?”
好不容易有了那麼一點風花雪雨的味道,瞬間就被同化了。
速度快的,讓雲雄都 有些應接不暇。
“爹爹,可以開飯了。”雲悠蹦達著過來,上前一把拽住無雙的手腕,絲毫不覺得自己像個電燈泡:“雙兒姐姐,午飯和我一起吃吧。好些年沒有和你好好聚聚了。對了,你要錢做什麼?”
“當然是買東西了!”無雙一本正經的回答:“女孩子就是處處都需要用錢!”
然後她恬不知恥的又把手往君臨天的眼皮子底下伸了伸:“不是讓我放心有你在的嗎,給錢!也不要多了,隨隨便便給個幾萬十幾萬兩就夠了!”
君臨天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聲輕笑,對著微涼的口氣開口說道:“去,取五十萬兩來。”
湛藍的空氣中,一點異動都沒有。
一切看上去,就好像他在和空氣說話一樣。
只有無雙笑的跟朵花似的,拉著君臨天就借花獻佛的讓雲悠在前面帶路;而她自己在後面一副大大方方的口吻:“看在你這麼捨得爲我花錢的份上,今天的午餐我就請了。我可告訴你,雲家的菜最是美味了,這青雲峰數百里絕對找不到第二家。今天你算是託了我的福了,可以一飽口福!”
雲悠聽的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栽個大跟頭!
雙兒姐姐,你這撒謊不眨眼的本事可真的是絕了。我看這青雲峰百年才找不到第二個比你更能扯的人了吧?
雲雄本就是很是好客的人,在加上雲悠在席中的嘰嘰喳喳,一餐飯下來倒也算是吃的很舒心。
酒足飯飽,一旁少有說話的雲生這才忽然開口說道:“這五年一度的試煉賽足足長達三日,陸大小姐可是還要回去繼續(xù)參賽?今晚子夜過後仍舊留在青雲峰的人,想必就該能過這十強了!”
“回去幹什麼?”無雙撐著下顎,一手揉著自己吃的鼓鼓的小肚皮;一連翻了幾個白眼:“就讓他們去爭好了。這俗話說的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guī)致锢鬯览刍睢!?
雲生一聽,臉色就有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