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蒼穹,云卷云舒。
前往西北大山需途徑玄武國,滄州更是必經之地,卿云歌尋思著此行比她所想人多,得多備些藥物才行,幾人商量之下,便決定進藥神山采些藥。
“大家小心些,藥神山有旋風獸的巢穴,它們常年以藥為食,盡量不要招惹它們。”踏進藥神山地界,卿云歌不免叮囑一番,以他們一行人的實力,旋風獸實力雖不足為懼,但她不想惹麻煩,耽誤時間。
“你來過玄武國?”司空魚手腳活潑的動著,偶爾用腳尖撥動地面的草,偶爾又折斷手旁的樹枝,掐斷長長的草葉子。
“玉芽盞便是從滄州帶回去的,我若是沒來過那就奇怪了。”卿云歌腦海里搜尋著上次進藥神山的路徑,依原路尋藥。
她記得上次見到過一株蕊心開紅花的藥草,那時她還不知道那株草是連根素心,只覺得尋常花草開花,花蕊被花瓣包裹,而那株花恰恰相反,在花蕊中開出一朵小小的紅花來,花蕊漸漸凋零,蕊中紅花開得越發嬌艷。
后她開始學煉藥,方知有一種藥草便是如此開花的,叫連根素心。
連根素心,蕊中開花,花芯連根,根可入藥,花可制毒。
花蕊枯萎后,根莖與花會爭奪養分,花開的越久,根便會枯萎,最后花落地再生根,藥性不存只剩毒。
若根花同存,根莖會結成一顆心的形狀,花的毒性會漸漸消失,因此這株藥草叫連根素心。
得知那株藥草乃連根素心后,她便惦記上了。
不來倒還好,這正巧路過藥神山,如何控制住自己不去把連根素心摘了?
“到滄州未必要進藥神山啊,你那時還未學煉藥,不可能會進藥山。”司空魚一副“你有奸情你不說”的樣子,見卿云歌越是隱瞞,她越是好奇其中緣由,“說說是和誰一起進山里干壞事?”
卿云歌無語望天,她交的什么損友,浮朧山那么個情境無雜念的地方,司空魚在山上修煉了多年,怎么八卦的心思那么重呢?
“我與朋友一道來的滄州,同行的朋友中有人會煉藥,自然會想進山瞧瞧。”卿云歌推著司空魚往前走,說道:“趕緊幫我找找一株蕊心開紅花的藥。”
“你人走了,卻把人山里的藥惦記了兩年。”司空魚甩甩手中的草葉子,“云歌,你夠可以啊。”
卿云歌干笑,好東西自然招人惦記。
于是,一群人尋著卿云歌記憶里的路,低頭找連根素心。
藥神山藥草居多,一株不起眼的草都能入藥,只是尋常效用沒多惹人稀罕而已。
卿云歌一心想找連根素心,對其他那些藥材她幾乎不多看一眼,倒是拂蘇與凌傲兩人會偶爾采些可治傷的藥材。
“云歌師姐,你要找的藥會不會被人采走了,或者被那旋風獸吃掉了。”同行的一位新弟子祁連文淵道。
“那倒不可能,我見著時花蕊只枯萎了一部分,還得長幾年,懂藥的人應該不會在那時采連根素心,旋風獸常年以藥為食,該是懂得哪些藥有毒,哪些藥沒毒,連根素心的花帶毒,旋風獸不會傻到還沒長好就去吃。”卿云歌摸著下巴想了想,估摸著時日算了算,今年正是長成的時間,要是實在找不到,可能藥師協會的人整株移走了吧?
如此一想,卿云歌輕嘆一聲,正欲作罷,卻聽前方傳來聲響。
尋找在前的另一師弟侯子驥,如猴子般亂竄過來,指著前方道:“云歌師姐,你要找的那株藥草在前面,不過有人在挖。”
侯子驥指著前方,隨后便見有人追著他的身影過來了,那些人手里拿著的正是卿云歌苦尋的連根素心,且打頭的男子與卿云歌還算是舊識,藥師協會大師兄——重越。
重越護著手里那株連根素心,眼神掃過他們一行人,當眼神落在卿云歌身上時,頓時臉色微變,面露怒氣。
“你竟還敢來滄州!”重越將連根素心收好后,拔劍相向。
見狀,藥師協會弟子亦是快速拔劍,腳下游走,將他們一群人包圍。
拂蘇身為此行的大師兄,正欲上前交涉,以防有誤會。
然而拂蘇話還未出口,重越又道出一句話,“卿姑娘,當初我們師兄妹感念你們救命之恩,好心招待你們入滄州,未曾想你們竟心懷不軌,偷盜我藥師協會保管的九幽枝,害我藥師協會受皇上責罰,如今你竟還敢來滄州,今日我重越便拿了你回去交差。”
卿姑娘,三字一出,蒼羽一行人便知,這下認錯人的誤會是沒了。
聞言,卿云歌眼眸一轉,心里暗叫糟糕。
九幽枝,正是制落黃泉解藥的藥材之一。
當初得知玄武國的藥師協會正在滄州時,她便知曉,弒千絕定是為尋藥材而來。
孰料,時隔兩年,弒千絕惹來的禍事,如今落到同行的她身上了。
他怎么不像奪天回丹時一樣,直接把藥師協會給滅了,省得今日這出麻煩。
不過,要是弒千絕直接滅了藥師協會,她撞見藥師協會的仇恨估計更大了。
卿云歌輕咳兩聲,在同伴的注視下,舉起手來發誓,“我發誓,我沒偷。”在拂蘇那雙眼眸凜然的注視下,卿云歌稍稍有些心虛,只好又弱弱的補充了一句,“頂多是知情不報。”
“不管你如何說,你與盜藥之人是一伙的,我藥師協會尋你們一行人兩年,今日總算讓我重越逮著了。”重越一個勁的認死理,認準了卿云歌是與弒千絕一伙的盜藥之人,執劍便漸漸將他們圍攏。
祁連文淵與侯子驥性情還未收斂,正是年輕氣盛時,見對方來勢洶洶,又不聽解釋,當下心中那份血性被激起,二話不說便拔劍了。
“文淵,子驥,不可妄動。”凌傲出聲呵斥兩位沖動的小輩。
“可是他們……”侯子驥皺眉便要反駁。
“兩位師弟,稍安勿躁。”拂蘇一臉淡然,雙目灼灼其華,卻也淡如清水,沉著而內斂,“這位藥師協會的弟子,此事可否細細說來,若我師妹有錯,我們定會承擔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