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伊走過去,在她身邊沉默的坐下來,不說話。
葉念芝扔一壇子酒給她,斜她一眼,說道:“什么都不要說,喝酒!”
“嗤——你這是在逃避么?膽小鬼……”方艾伊嗤笑一聲,不屑的說。
她接過酒壇子,拍開泥封,灌一口酒,被辛辣的酒氣沖到喉嚨,直達(dá)肺腑,內(nèi)里一陣火辣辣的燒得發(fā)疼,接著由內(nèi)至外,口腔中彌漫著清冽的竹葉香氣,沁人心脾。
“你丫欠抽是吧!”葉念芝橫她一眼。
“欠抽的是你吧!”方艾伊嘲諷道。
“尼瑪!老子早就想跟你打一架了,來??!”葉念芝不爽的低吼,打算動真格的放下酒壇子,準(zhǔn)備站起身。
“今天拼酒,輸?shù)娜瞬粶?zhǔn)再多管別人的閑事!”方艾伊拉住她,涼涼的說。
今天晚上不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jī),還是不要鬧太大動靜的好。
“你以為我喜歡管你們的破事啊,老子自己都一堆爛帳擱那兒,僵著呢?!比~念芝煩躁的爬了爬松散的頭發(fā),猛喝一口酒,被嗆得低咳幾聲。
“嗤——你真沒用!不就那點(diǎn)破事么,這都不能處理好,我還聽人說你是什么精英什么什么聰明絕頂?shù)娜恕狈桨两裉焓谴蛩愀苌狭耍煌5乩涑盁嶂S,含沙射影。
“靠!你等著,老子總有一天要狠狠的抽你丫的一頓!”葉念芝惡狠狠的說,就差沒有暴走了。
“呵呵……好,我等著!”方艾伊低低的笑,看到某人狂躁又壓抑的模樣,心情頗好。
“那個啥,你打算怎么處理?”葉念芝還是忍不住問道,她沒有點(diǎn)名是處理什么問題,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想知道?”方艾伊斜她一眼,勾著唇角邪-笑道。
三分嬌媚三分妖氣三分誘-惑一分純真,將十足禍水恰到好處完美呈現(xiàn)。
“廢話!”葉念芝橫她一眼,為自己看到的景象心驚,贊嘆。
“喝酒,你贏了,我就告訴你!”方艾伊揚(yáng)起手中酒壇子,搖了搖,笑道。
“哈哈……你輸定了!”葉念芝樂不可支,大笑起來。
她是誰,她的酒量可是從一幫子大男人中練出來的,幾乎喝遍天下無敵手,跟她拼酒,那就是自尋死路!
“未必!”方艾伊淺笑搖頭。(吼吼~看出來沒有,伊伊跟某妖孽的臺詞都一樣,我邪惡了?。?
接下來兩人你一口我一口也不說話,一壇子接一壇子的喝,直到星辰暗淡,直到天方發(fā)白,兩人才暈呼呼晃悠悠的各自離開。
宿醉的結(jié)果就是呼呼大睡,兩個人都睡了一整個白天,她們自己倒沒什么事,卻忙翻了一干下人和關(guān)心她們的一眾朋友。
直到請來太醫(yī),確定她們倆都沒有事,只是喝醉了,睡著了而已,眾人才稍稍放下心來。
接下來兩天都陰雨綿綿,沉悶濕熱的天氣讓人煩躁不舒服,各自住所的人再次歸附平靜,相安無事。
但榮莊上下內(nèi)外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壓抑的氛圍,就像那悶熱潮濕的天氣一樣,讓人不安。
這日,天氣晴好,柳浪翻飛,鳥語花香。
醉月亭中,葉念芝跟舞媚娘坐在一起賞花飲茶,旁邊圍著一堆侍衛(wèi)麼麼,還有兩個玩鬧的小朋友,十分熱鬧。
葉念芝很放松很懶散的,沒骨頭樣的歪靠在一根大柱子旁邊的座位上,瞇著眼睛打量對面正經(jīng)危坐的舞媚娘,她正在對著鏡子擺弄她頭上的簪花。
小孩子圍在她們兩人中間,正在玩圍棋,輸?shù)哪且环降狞N麼侍衛(wèi)要被贏的那一方懲罰,兩個小孩玩得不亦樂乎,可苦了一眾陪侍。
葉念芝打量她半響,閑閑的開口道:“我真搞不明白,你怎么那么有耐性,能花半個時辰就擺弄你那張臉那個頭發(fā)?!?
“你嚷嚷個啥,你就是太閑得慌了,讓你坐一個小時你就屁-股長釘似的,那些麻煩的事都讓男人們?nèi)ゲ傩?,不好嗎?”舞媚娘橫她一眼。
她看葉念芝這段時間精神有些緊繃,今天天氣好,就拉她一起出來走走,這才半個小時,她就閑不住了。
“你個女人就非得揭穿我不成么,整天擺弄這些,沒見過你這么愛美的女人。” 葉念芝還是懶散的調(diào)調(diào),口氣卻氣急敗壞,忍不住揶揄調(diào)侃她。
舞媚娘哀怨的橫她一眼,嬌嬌軟軟的說道:“我容易嘛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只妖孽,不打扮都比我美上三分,我再不保養(yǎng)就……”
葉念芝嗤笑一聲打斷她,道:“依我看,你再怎么保養(yǎng)也不比他美,就省省吧。你家那位,除了天生的原因之外,還有他體內(nèi)的毒給了他這么怪異的美,不能比的?!?
忽然,舞媚娘將臉揚(yáng)起45度角——正好用來明媚憂傷的角度,微微一嘆:“時間之于我,就像什么什么的歲月,太過漫長而悠遠(yuǎn),太過憂傷而讓人惆悵……”
葉念芝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全身寒毛直豎,驚秫的看著舞媚娘,正要揶揄她,卻從她眼中看到一絲哀傷與落寞。
愣怔片刻,沉聲問道:“還是沒有起色嗎?之前的那個‘伏魂丹’一點(diǎn)效果都沒有么?”
舞媚娘輕聲低嘆,道:“有是有,只是他本身身體中毒已久,這些年,若不是靠著名貴的藥材將養(yǎng)著,恐怕早就……”
“如果一直找不到‘幽憂草’的話,還能撐多久?”葉念芝坐打斷她,直了身體,端起一杯茶,飲一口,認(rèn)真的問道。
幽憂草是配置解藥中最重要的一味,這些年,舞媚娘幾乎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尋找這個上面了,玄機(jī)樓收集的大部分消息也是跟這個有關(guān)的。
“年前我們?nèi)ミ^一次天山,仇神醫(yī)說,找不到‘幽憂草’的話,她最多能幫他撐個三年,即使找到了,配置出解藥,毒解了,也活不過五年。他體內(nèi)積毒太久太深,早已損害五臟六腑了?!?
舞媚娘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述說,這些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感傷,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會去提。
但不是你不去提傷疤,傷口就不會痛,所以,她只能盡量讓自己更堅強(qiáng)的去適應(yīng)傷疤的存在。
她跟白玉璃同歲,兩個人相知相守相伴九年,有一個七歲大的女兒,然,白玉璃因為身中奇毒,一直未能徹底根除,所以性命堪憂。
如果按照仇神醫(yī)說的,三年以后,他就要徹底離開她和他們的女兒,白湘兒那個時候才滿十歲,一想到這里,她心痛難當(dāng),只嘆命運(yùn)如此,別無它法。
偶爾她也會安靜的想,正是因為命運(yùn)如此安排,他們才更珍惜現(xiàn)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生活,形影不離。
沒有一般小夫妻那么多七七八八的別扭,或者小脾氣,或者吵架之類的事情發(fā)生。
他們相愛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去給彼此添堵置氣,所以,他們每天的生活,都算是蜜里調(diào)油,幸福美滿,這又讓她心里舒坦好過一點(diǎn)。
也許等他走后,她會靠著他留給她的美好的回憶度過余生,這也就夠了,足夠了……
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生離死別,而從一開始,舞媚娘就頂著這么大的壓力,硬撐著跟白玉璃在一起,那種痛苦和抑郁不是她幾句話就能開解的,所有,葉念芝知道,但不去寬慰。
一陣靜默,正在玩鬧的兩個小寶貝好奇的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姨娘,不明所以。
葉念芝不習(xí)慣有這么悲傷的情緒,于是,她故作矯情的跑上前,抱住舞媚娘的肩膀,使勁蹭她的頭發(fā),打定主意要將她工整完美的發(fā)髻弄亂。
她捏著鼻子,學(xué)著顧甜撒嬌的樣子,說:“哎呀!媚娘,你好可憐哦,怎么辦?”
“可憐你妹!別擱我這兒唉聲嘆氣的,惹人煩!”舞媚娘原本低著頭在感懷,結(jié)果被她突然抱住,還存心惡心她,一時反射性的脫口而出,低罵道。
“姨娘,你好兇哦……”顧甜瞪著眼睛,驚訝的看著舞媚娘,拍拍小心口,說明自己被她的樣子兇到了。
其他人掩唇偷笑。
“……”舞媚娘捂臉,全是你娘搗鼓的,害得我辛苦建立的賢妻良母的形象全毀了。
“媚娘,我看見你都有白頭發(fā)了?!比~念芝也偷笑不已,總算氛圍不那么低糜了。又看著眼皮子底下油亮美麗的頭發(fā),羨慕著,故意逗她。
“???!哪里哪里?快幫我拔了!”舞媚娘面色一僵,十分緊張的嚷道。
手拿起桌子上的鏡子,仔細(xì)的打量自己的鬢角。
“嘻嘻,都你玩呢,那么緊張做什么。”葉念芝嬉笑著,放開她。
舞媚娘橫她一眼,不說話,仔細(xì)打理她的發(fā)髻——
一更,三千字大章,大概的介紹一下舞媚娘的感情,不會細(xì)寫,估計會另開新文吧,你們想看我就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