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后,生產逐漸走上正軌。度娘和我也得空回到基地看看,一切正常,除了衛星還是沒有信號,呵呵。在基地和豹子姐妹玩了捉迷藏,看來雖然是小貓體型的豹子,也不是我這個正常人類能比較的,被動鍛煉了一個時辰,終于洗過澡倒在床上昏睡過去,意識彌留之際還記得豹子妹妹戀戀不舍的舔了舔*我的臉,可能覺得我比它們的電子老鼠更合它們的口味吧,至少我是它們能抓得住的。
剛剛和度娘乘著騾子車回到廠里,就看到老吳送官差離開,聽著幾人袖筒里的叮當聲,還有晚上一起到醬肉店搓一頓的計劃。嗯,應該是收獲不錯。
“東家、小姐,您兩位回來了”
“啊,回來了,廠里生意如何”
“好著呢,工人都練熟了,這幾日倉庫里存了不少的成品了,過會兒請東家看賬。”
“一會兒說說吧,對了剛才那幾個官差是來收例錢的嗎?”
“是有人使壞,告了官說我們私藏火*槍,毆傷人命,多虧廠里一開始就上下打點了雙份的孝敬,到了刀筆師爺那里就給定了個爭執互斗,土槍走火傷人,判了我們賠個湯藥費,倒是官差們一人十兩銀子的跑腿錢,還有師爺的茶錢也得三十兩上下。”老吳不敢埋怨我這個東家兩槍下去前后賠了二百兩,其實心里邊對度娘這個海外來的半洋半土的婆娘實在是有些不對路。
度娘也不會與老吳計較,早就換了工裝去車間指揮了。
“看來這姓陳的還想找官府來下我們的蛆。”我冷笑一聲“苗二哥在嗎?”
“應該在,晌午前苗掌柜一般都在廠里。”
我自個溜達到了隔壁的聚恒面粉廠,一進辦公室,就看到了幾個熟人。居然是一身長袍馬褂的阿爾弗雷德和一身大蓬蓬裙的伊麗莎白,當然老管家也侍立身后。苗二哥和四哥都在,還有一位矮壯老成一點的,但看面目與苗家兩位八分相似,不用說一定是苗家老大苗世厚(得卿)。
苗二哥看我進來,趕忙讓座,分賓主落座,苗二哥剛要介紹,我一擺手。
“都是熟人嘛,阿爾弗雷德先生夫人,管家先生,幸會啊。”
“很高興能如此快的見到您,肖恩先生。”阿爾弗雷德和夫人伊麗莎白先后見禮。
“這位是苗得卿先生吧,久仰久仰。”
“哎,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和二弟四弟都兄弟相稱,若看得起以后就叫我一聲大哥吧”
“大哥,你叫我宸軒吧”
“好啊,宸軒賢弟,這阿爾弗雷德先生剛剛講了你們在青島的事,剛剛四弟也說不明白,你那個寶匣子到底是什么仙家寶貝,真能活死人而肉白骨?”
“哪有這么神奇,要有這等寶貝,那我還費神巴力的開什么工廠啊,賣寶貝不就得了。這藥是不錯,可也得對癥,剛剛好有種藥是阿爾弗雷德夫人的病癥的特效藥,才有幸不辱使命。”
“也是啊,對了這次我是取道青島回來的,所以和阿爾弗雷德先生夫婦一起來的,他把你寄去的樣品交給上海的洋行檢驗了,確實是質量上乘,品質優良,上海的華商也有人感興趣,最近就來濟南訂貨,剛剛我和老二老四他們商量,是不是趁著產品熱銷辦個開業慶典,順便大造聲勢,也好廣交客商,擴大銷路啊。”
阿
爾弗雷德趁機說“苗先生的意思和我商量過了,我也非常贊同這個方案,英國公使館方面我會請參贊出面的,到時匯豐、怡和、泰慎、大昌幾大洋行也都與我們家族有生意往來,他們也都會派員前來捧場的。”
我正有借機立威的想法,也就同意了苗得卿和阿爾弗雷德的建議。
“對了賢弟,你是不是惹到濟南府的那幾個坐地虎了”苗得卿問道“我雖然人在商界,但是官府里還有些親朋故舊,需不需要我找些關系疏通一下。”
“多謝大哥,我想暫時也沒事,等過了開業慶典再好好拾掇一下吧。”
“宸軒賢弟啊,不是二哥怕事,但是咱買賣家犯不上值這個氣,這些耍拳腳的多少都有些江湖路數,要是真碰上些下三濫的事兒不夠惡心的,好鞋不踩臭狗屎,你也勸勸杜家小妹,不要動不動就抬槍動炮的。”
“二哥說的是,小弟自會辦理,開業慶典得用人手,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幫忙找十幾個護院,最好再找個識文斷字的師爺,光老吳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啊。”
“嗯,我尋摸著,老四整天價東游西逛的,地面比我熟。老四,別光看著洋人傻樂,找人的事你操扯起來吧。”
“放心吧二哥,宸軒兄弟需要的人手,我一準兒給他招起,齊刷刷的精壯小伙,出門拎著鐵尺鋼刀,那倍有面子。”
“我是找護院,不是找古惑仔。四哥你長長人心好吧?”我一捂額頭,這位四爺可是比較不靠譜的,別給我整出個洪興之類的堂口就好。
“古惑仔,誰蠱惑他們?你放心,宸軒兄弟,鬧過捻子信過白蓮的一律不收,就找家世清白的莊稼人,沒人蠱惑他們的。”苗四哥倒是歪打正著。
消停了大概半個月,產品發膠濟線走青島港,阿爾弗雷德先定了五十臺留聲機、五十輛自行車、一百臺縫紉機和一百塊手表,當然現款現*貨的規矩還是遵守的。不過這幾天他和夫人在濟南用的留聲機和自行車不算在內,我也沒有這么小氣,還送了他們主仆二人一人一塊高仿的勞力士手表,伊麗莎白的是度娘送的天梭坤表。樂得這三位洋人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滿眼的小星星。特別是伊麗莎白居然纏上了冷面的度娘,我給度娘配置的擬人女士服裝,伊麗莎白居然看上了,死皮賴臉的要度娘給她一樣來一套,好在有縫紉機。于是乎老管家和苗老大開始頻繁的往返于商埠和濼口,買來各種布料,度娘的裁剪出神入化,連尺子都不用(當然不用,她的眼睛是激光測距,誤差是用萬分之一絲計算的),為了避嫌才沒有亮出手撕布料的驚人功夫,縫紉機的飛輪轉速趕上螺旋槳了,手底下布料分合都出現了重影,在三位洋劉姥姥的崇拜中,伊麗莎白有了自己的休閑套裝、職業套裝、晚禮套裝、沙灘套裝。于是阿爾弗雷德的贊美與伊麗莎白的換衣服重復了近一天的時光,終于老管家頂不住了,口吐白沫倒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當然我認為是他接受不了沙灘套裝的性感才昏迷的,愿上帝原諒他這個老不正經的管家吧,阿門!
這兩天阿爾弗雷德和伊麗莎白又有了新的娛樂項目,拉著我和度娘,四輛自行車滿濟南府的轉悠,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都逛了遍,阿爾弗雷德美其名曰是測試產品的可靠性,其實是拗不過伊麗莎白的性子。于是乎濟南府的老少爺們可算是開了眼了
,穿著牛仔褲和西式襯衣的四位華洋男女,一人一輛兩輪車,八個輪子飛快的旋轉著,純銅的鈴鐺清脆悅耳,在狹窄的青石板路上飛奔。最奇特的還是后面跟著騎著騾子飛奔的三個精壯保鏢加一個一身獵裝,帶著騎士盔白手套,一邊擦汗一邊卻和胯下的大青騾子較勁的洋老頭,這兩組四人組合那叫一個抓眼球啊,不到半日濟南府算是轟動了,別看沒有都市新女報,濟南府的消息傳得飛一般快,看熱鬧的比平時出紅差人都齊整,大姑娘小媳婦的也顧不上拋投露臉都擠到街邊,老頭老太太更是坐在板凳上扇著蒲扇喝著大茶看西洋景,有閑人直接包了茶館的二樓一邊嗑瓜子一邊侃大山,就等著看稀奇,連煙槍都顧不上了。伊麗莎白還在估衣巷、芙蓉街大肆購物,我和阿爾弗雷德的車子后座綁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差點沒把車子堆滿,反正從車子前面看是見人也見貨,從后面是見貨不見人了。
一身臭汗的回到廠里,老吳迎上來,滿面笑容的說:“東家,快擦把汗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許師爺來咱廠里,進門就把五十兩銀子給放到柜上。”
“這是鬧什么洋咕咕,莫不是有人威脅他,還是”
“都不是,是您和杜姑娘這幾天陪著阿爾弗雷德他們夫妻到處游玩,這些官府的人早就盯上了。他們打聽到英國公使館給咱們巡撫衙門來了照會,要求巡撫給予保護,說是大英帝國的爵爺。師爺他們來請老漢去喝酒,酒席上我就順便提了提廠子是您從國外帶來的技術和本錢,還說阿爵爺是您的八拜至交。這不許師爺今天就把銀子退給我,估計是嚇得。哈哈哈。”
“行啊,老吳,沒看出來,你這手拉虎皮扯大旗蠻熟練的嗎。不過做人不能不講信義,許師爺怕事不是壞事,銀子加一倍給他送回去,就說是我的意思,以后每月的例錢不少他的,但請他有事的時候提前言語一聲就算對得起朋友了。其他衙差的銀子不少給,抬頭不見低頭見,誰沒個馬高鐙短的時候不是。”
老吳一豎大拇哥,“東家仁義,放心吧,老漢一定辦的妥當,不讓許師爺有半點疙瘩,今后指定鐵了心為咱廠子辦事。”
老吳去辦了事,知道這事的官差都挺佩服這廠子的東主,仗勢不欺人,辦事地道,為人仗義,是個值得交的漢子。從此這一帶的巡營管事都是主動有事沒事的到門上打個招呼,有不開眼的賊人來踩點,被巡片的拉到菜地里差點打成肥料,算是給濟南府的梁上君子提了個醒,這地不能碰啊。
據說陳師傅聽說了大英帝國的爵爺到濟南府拜訪把兄弟的章節,雖然硬挺著沒上門道歉,但是也關門歇業了大半個月,說是東家身子不爽,其實是嚇得。但是就有那不和諧的半青,我忙活完了新唱片的灌制,剛斜口茶,老吳就舉著一個紅片子進來了。
“東家,收稅的來了。”
“咱買賣不是還沒開張么,再說這官府的商稅也交了,其他的也不到秋后啊,收的這是哪門子稅啊?”
“地稅。”
“噗”一口日照綠茶全當了噴泉,給辦公桌洗了個澡。“我靠,地稅的還追到這里來了?”
“刀把幫的收的平安稅,一幫地痞,所以濟南的買賣家就叫這地稅,意思也是在這塊地皮上開業的都得交。”老吳趕緊給收拾桌子,一邊還給我上著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