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唐舒窈有些不解的目光,垂下眼瞼,像是對她又像是對自己道,“我並不是說她這樣就對,只是有時(shí)候也會羨慕她的沒心沒肺,不在男人身上花心思,男人反而趨之若鶩,你一旦對一個人上了心,就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權(quán)利。”
她想起早上於沐森的態(tài)度,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多愛一個人,都不要丟失自己,不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也不要像今天一樣隨意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沒有人值得你這樣。”
她輕輕淡淡的說著,唐舒窈怔怔看著她,突然問了一句,“林姐姐,你.真的是沐森哥的女朋友嗎?”
林芊雨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臉上帶了一絲黯然道,“我們,並不像你看到的那個樣子,總之,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麼可能?”唐舒窈驚呼。
林芊雨苦笑,反問,“那你覺的,他對我像對女朋友嗎?”
唐舒窈想了想,搖了搖頭,小聲道,“以前他和安冉姐姐不是這樣的。”
“是啊。”
林芊雨心底涌起一絲澀意,如果是安冉,他怎麼捨得利用她讓別人死心,還讓她直面唐舒窈的責(zé)難?
跟她說了一陣子話,唐舒窈對她牴觸的情緒已經(jīng)消散了很多。
掛完水,兩人一起回了家,因爲(wèi)吃了兩天粥唐舒窈沒有胃口,林芊雨就給她熬了一鍋鴨骨湯。
鴨肉煨得爛爛的,放入香菇,藕片,銀耳,撇去浮油,一鍋湯香味撲鼻,鮮美的幾乎要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唐舒窈嚐了一口,眼神一亮,毫不猶豫的誇讚道,“林姐姐,你的廚藝可真好。”
林芊雨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笑容,“你喜歡就好。”
於沐森打過電話,知道唐舒窈的胃已經(jīng)沒事了才放心。
他這幾日公司有點(diǎn)忙,回來的很晚,半夜間,林芊雨睡的迷迷糊糊的,就感到一個人將自己攬入懷裡。
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睛,牀上依舊是自己一個人,讓她無比懷疑昨晚上是不是一場夢。
唐舒窈在於家又住了兩天,直到身體完全恢復(fù),這兩天一有空,她就粘著林芊雨鑽在廚房中,美名其曰要和她學(xué)做菜,立志要把於沐森的胃先抓住。
林芊雨對這小姑娘蓬勃的勁頭十分佩服,前兩天還對她橫眉豎目,這兩天又笑逐顏開,還光明正大向她宣戰(zhàn)。
她覺得有些好笑,卻依舊不遺餘力的教導(dǎo)她,因此兩人這兩天的關(guān)係居然比開始還親熱了很多。
週日下午,林家。
許子陵收回在林父胸前的聽診器,輕笑道,“基本正常,沒什麼大事,平時(shí)不要情緒過於激動,常常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每晚散散步比較好。”
姚美芝在旁邊鬆了口氣笑道,“我就說他爸沒什麼大事,芊芊非要大驚小怪,最近他那中藥吃的好著呢,可真是麻煩你了許醫(yī)生。”
“不麻煩,應(yīng)該的。”許子陵站了起來笑道。
他今天休息,專門抽了時(shí)間來看林父,林芊雨並沒有拒絕。
一來畢竟是老鄰居,爸爸也很想念他們,二來許子陵是心腦血管的專家,她想讓他爲(wèi)父親檢查一下身體,兩人就一起來了。
林芊雨還是有些不放心父親身體,憂心忡忡的問,“什麼叫基本正常?還是有哪裡不好嗎?”
許子陵看著她,耐心解釋,“林伯父的身體沒什麼大事,只是上了年紀(jì),本來就要多注意一些,平時(shí)多保養(yǎng),不要暴飲暴食,多注意休息,不要累到氣到就沒事。”
林芊雨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想再問,林父在旁邊笑道,“好了芊芊,哪有你這樣的,把個專家請到家裡來,就非得讓人打保票不成?爸爸的身體心裡有數(shù),你就別擔(dān)心了。”
許子陵微笑著看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有我呢,我會替你盯著林伯父的。”
林芊雨臉一紅,慌忙把手避開,生怕被姚美芝她們看到。
從那天過後,她其實(shí)一直沒有聯(lián)繫過他,只是因爲(wèi)心裡不自在,許子陵也沒有主動打來,倒是讓她隱隱鬆了口氣。
她現(xiàn)在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如果沒有和於沐森糾纏前,子陵哥無疑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他溫厚,寬容,大度,既有哥哥的細(xì)心照顧,又有情人的溫柔體貼。
如果沒有對於沐森動心,她並不反對和他相處。
可是現(xiàn)在終究不一樣了,她心裡早已印下了一個人的影子。
在愛情中,先到和遲來,有時(shí)候結(jié)果已完全不同。
姚美芝熱情的留許子陵吃飯,他也沒有拒絕,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姚美芝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對林佳容道,“容容,你去陪許醫(yī)生坐會兒,我和你姐出去買點(diǎn)菜,中午給許醫(yī)生做點(diǎn)好吃的。”
林佳容卻像是看不懂母親的眼色,難得熱情的對林芊雨笑道,“姐,還是你陪許醫(yī)生坐一會兒吧,我和媽去買菜。”
不由分說就把林芊雨推了出去。
姚美芝氣了個倒仰,還想說什麼,已被林佳容連拉帶拽的出了門。
“你幹什麼呀?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看不出我的意思啊?”一出門,姚美芝就恨鐵不成鋼的點(diǎn)著女兒的腦門道。
林佳容無語的把母親的手拉下來,撇撇嘴道,“就您那點(diǎn)心思,誰還看不出來?我勸您還是省省吧,沒見那個許醫(yī)生眼睛都快長在林芊雨身上了嗎?”
“所以才讓你找機(jī)會啊。”姚美芝怒,“你又不是沒見那許醫(yī)生條件多好,人長得英俊,還是國外回來的,還是市醫(yī)院的專家,將來絕對是前途無量。”
“切,媽,您敢不敢眼光再高點(diǎn)?就這算條件好啦?您是沒真正見著那好的,就我上次跟您說那位於總,就是和姐姐認(rèn)識那位,那才叫真正的金龜婿,這醫(yī)生算什麼呀,吃的還不是死工資!”林佳容滿臉不以爲(wèi)然。
姚美芝無奈道,“可人家再好,你夠不著也白搭啊,還不如先抓緊眼前這個,那個王浩倒是條件好,還不是沒影了?”
林佳容被戳到痛處,聲音一下子高亢了起來,“誰說是沒影了?跟你說了多少次是我要跟他分手的,就他那樣兒,紈絝富二代,除了家裡有幾個臭錢,x點(diǎn)本事沒有,我看見他就膩歪!”
“是是是,就你眼光高,”姚美芝無奈,又忍不住勸道,“那你也得找好下家啊,這連個人都沒影呢,就白白把那煮熟的鴨子給放飛了。”
林佳容微昂著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道,“媽,這您就別操心了,有時(shí)候爲(wèi)了釣到大魚,付出點(diǎn)代價(jià)是應(yīng)該的,您也別撮合我和那醫(yī)生了,我看啊,他和我姐成了倒是好事,倒是能給我騰地方!”
姚美芝看著女兒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我是怕你啊,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最後哪個都逮不住!”
“怎麼會。”林佳容微微笑著,眼底閃過一抹算記。
這是林芊雨回家以來吃過的第一頓順口飯,姚美芝和林佳容今天出奇的熱情,廚房的事根本不用她沾手。
林佳容甚至把他推到許子陵身邊,笑道,“姐,你就只管和許哥哥說話,別的事有我和媽呢。”
熱情的都讓林芊雨有些受寵若驚。
吃飯的時(shí)候,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了許子陵旁邊。
許子陵也並不避諱她的家人,大大方方的替她夾菜,神色間繾綣溫柔,就如同每次在外面一樣,對她十分照顧。
林家衆(zhòng)人都看了出來,尤其林父,笑得都快合不攏嘴。
林芊雨愛吃蝦,又不願意去下手剝,許子陵就洗了手,把蝦仔仔細(xì)細(xì)剝乾淨(jìng),在她面前放了一小碟。
林佳容忍不住笑道,“許哥,你對姐姐也太好了吧,我們學(xué)校那些男生對女朋友都沒這麼寵過,你說,是不是和我姐早就定下來了呀?今天是以姐姐男朋友的身份來見我爸的吧?”
又故意衝林芊雨道,“姐,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家裡說,辛苦我們火眼金睛,是吧,爸?”
林父笑得瞇了眼,他對許子陵實(shí)在是太滿意了,兩家知根知底,這個年輕人又如此優(yōu)秀,配自己女兒最好不過了。
因此一聽林佳容問,就連聲道,“沒事沒事,爸爸不是老古董,只要你們兩個人看對眼,我沒意見。”
林芊雨漲紅了臉,慌忙解釋,“爸,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子陵哥只是朋友.....”
姚美芝接過話頭道,“男朋友也是朋友啊,芊芊你就不用害羞了,這是大好事,我和你爸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等林芊雨說話,就笑著對許子陵道,“子陵啊,我們芊芊以後就交給你了,她臉皮薄,膽子又小,你多看顧點(diǎn),別讓她在外頭受了人欺負(fù)..”
“那是應(yīng)該的,伯母您就放心吧。”許子陵含笑道,又深深看了林芊雨一眼。
林芊雨滿心無奈,就這麼幾句話間,林家上下似乎就一致認(rèn)爲(wèi),許子陵是她鐵板釘釘?shù)哪信笥眩瑹o論她怎麼解釋,也沒人聽得進(jìn)去。
林佳容還開玩笑的喚了許子陵一聲“姐夫”,林父更是高興的不得了,拉著許子陵連幹了三杯。
許子陵看著斯文,酒量居然也不錯,這一頓陪喝下來,林父簡直當(dāng)場就快把她塞過去了。
最後林父顯然喝的有些大了,拉著許子陵道,“下次,下次我們還要再喝個痛快,你要有空,可要多來啊。對了,下次把你媽媽也叫來,我們也很多年沒見了。”
許子陵連連答應(yīng),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只除了林芊雨。
晚上出了家門,被風(fēng)一吹,許子陵微微有些晃盪。
他喝的有些多了,不復(fù)平日的清俊挺拔,目光有些迷離。
林芊雨扶著他往小區(qū)門口走,他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身上,驀地拉住她的手,輕喚,“芊芊.....”
他溫?zé)岬臍庀湓谒亩叄周酚暧行┛鄲溃氚阉崎_,卻又怕沒了她扶著,他會直接倒在地上。
許子陵一聲一聲的喚著她,聲音越來越輕柔纏綿,驀地把她壓在牆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