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這樣的狂信徒靈魂，不知道在外界有沒有特殊能力。霍斯利伸手在他的身上戳了戳。發現完全不受力，手指直接從淡金色霧氣組成的身體中穿過去。

往腳下看，發現他其實沒有站在地面上，而是在地面上懸浮，而張北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霍斯利掏出一個蘋果，遞給張北，說道：“試試看，能不能拿起來。”

張北有些疑惑的伸手去接，一個蘋果有什麼拿不起來的。沒想到，霍斯利一鬆手，蘋果就從張北的掌心中穿過，掉了下去。

霍斯利探手，把蘋果接住，說道：“看來不行，難道不能接觸實體嗎？”他圍著張北轉了幾圈。要是不能接觸實體，信徒靈魂在外界用處也不是很大了。

他嘗試給張北輸入世界之力，可是玄黃塔毫無反應，看來也不對。難道“外界顯形”只有這麼雞肋的功能嗎？

既然是靈魂，那再試試用靈魂之力。霍斯利調動個人信息中的靈魂之力，輸入給張北。

先是輸入10點，張北的靈魂瞬間變得更加凝實起來。除了那淡金的顏色，整個人看起來，跟活著的時候差不多。但還是無法接觸實體。

看到靈魂之力有效，霍斯利繼續給張北輸入。

他昨夜用『幻音術』攻擊幾十萬各國聯軍，其中因此死去的人，超過三萬。

這些靈魂都被玄黃塔吸收，每個人提供的靈魂之力多少不等。現在靈魂之力總數，已經達到了87542點。

有這麼多靈魂之力，他也毫不在乎這點消耗，直接輸入100點。

張北不敢置信地看著雙手，又摸了摸臉頰。他現在已經完全恢復成生前的模樣。就連身體也是。除了皮膚變成淡淡的金色外，沒任何區別。

不管是蘋果還是其他東西，他都能接觸和使用。

偏殿中有一個小窗戶，外面的陽光從這裡照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光斑。

張北在霍斯利的示意下，小心的用手指去試探，發現陽光對他沒有傷害。

看來，只要捨得靈魂之力，信徒靈魂用處就大得多。不知道這100點靈魂之力，能讓張北維持多久。張北的身體是赤果果的，靈魂凝聚形體時，可不附帶衣服。

霍斯利找出一件長袍，遞給他，張北也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光著的。連忙把長袍套在身上。

關於信徒共有兩個選擇，除了“外界顯形”還有一個是“靈魂重生”。霍斯利選一下，心想“難道還能讓張北這樣的靈魂重新復活嗎？”

——當前沒有需要重生的靈魂。

玄黃塔給出這樣一個提示。

看來不是讓靈魂復活成活人的。難道是靈魂也會死亡，復活靈魂的？

眼下沒有辦法測試，先放在一邊。

張北裹得嚴嚴實實，跟隨霍斯利出偏殿。門外程廷華和李蓮英在守候。看到霍斯利出來，連忙跟在身後隨行。

霍斯利一個人進偏殿，兩個人出來，他們對此毫無探究之心。這位下凡的神仙，做出什麼樣的事，都是理所應當。別說多出一個人，就是多出一百人，他們也連眼都不多眨一下。

霍斯利阻止大批隨從跟隨，四人騎馬出了紫禁城，朝著京城東南方向行去。

沒用多久，他們就來到城東南的“東馬尾帽衚衕”。張北的家就在這裡。

霍斯利之前和張北說過，會幫他完成未了的心願。他現在身死，不適宜出現在世人面前，就算出現，也要遮人耳目。

家人能過上好日子，就是張北的遺願。他父母雙亡，現在家中只剩妻子帶著年幼的兒子生活。

張北昨夜戰死，屍體已經被送回家中。站在他家的大門外，隱約能聽到裡面傳來陣陣哭聲。

戰爭帶來死亡，就算是勝利方，也避免不了這一點。此戰霍斯利付出的代價極小，但也有數十人陣亡。滿城歡呼的同時，也有幾十戶人家滿身素縞。

李蓮英上前敲響大門，很快，有人從裡面打開了門。

一個身披麻孝的年輕婦人，雙眼紅腫，訝然看著門外的幾個不速之客。

“幾位不知要找誰？”婦人有些警惕的問道。丈夫新亡，會有惡客上門，看上那點朝廷撫卹的銀兩也說不定。

看到這名婦人，張北有些激動的想要上前說話，被霍斯利伸手攔住。張北這纔想起，他已非活人，如果相認，會造成對方的極大困擾。只能狠心低下頭。

“這位大嫂，我們都是張北在軍營中的袍澤。這次陣仗張北犧牲，我們代表其他兄弟來看望一下他的家人，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們都會盡力幫忙。”這個年代沒有電視網絡，霍斯利長得什麼樣，知道的人可不多。

這婦人明顯就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就是京城的實際掌控者。

聽到是亡夫的朋友，她明顯鬆口氣，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幾位，夫君陣亡，這家裡的天也就塌了。小婦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家中幼子尚未成人，將來的日子也難過了。”

霍斯利點點頭，說道：“張北陣亡，自有朝廷會按例撫卹。另外，張北是我們神翼軍的兄弟，憑此令牌，每個月大嫂都可以到神翼軍的營地，領取一份固定口糧和銀兩。直到你們的孩子十八歲。等孩子到了十八歲之後，還可以優先加入神翼軍。”說完，遞過去一塊金屬令牌，上面有張北的名字和編號。

婦人聽完霍斯利的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道：“多謝幾位據實告知，不然小婦人今後日子恐怕難以爲繼。”

看到妻子哭的悽慘，張北強忍著情緒，壓著嗓音說道：“此乃羅齊大元帥恩典，你要謹記在心，日後教導孩兒不忘羅大元帥恩情。家中供奉的神像，也要日日叩拜。你，你今後受苦了。”靈魂無淚，張北想哭，卻沒有眼淚落下來。

他只覺得心如刀割，神煩意亂。凝聚顯形的身體，都有些不穩。

霍斯利看到情形有些不對，將令牌塞給那婦人後，連忙拉著張北告辭。

走到無人處，命程廷華和李蓮英在遠處把守，他掀開張北身上的罩袍，看到張北緊閉雙眼，身體忽閃忽閃的，似乎隨時要崩潰。

霍斯利大驚，急忙喚出玉冊，將張北在外界顯形的靈魂收入玄黃塔，並灌注靈魂之力。他就這麼一個狂信徒，可別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損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