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馨忙扶著秋萍,立刻離開了這裡。
“皇后娘娘有什麼吩咐。”碧汐乾脆一直跪著,她知道吳綰嵐一定被別人煽風點火了,她這樣謙卑,或許能讓吳綰嵐的心情好一些。
“吩咐談不上,”吳綰嵐親自走過來攙起了碧汐,“本宮剛做了皇后,正是需要給六宮樹立規矩的時候,剛纔的事情,莫要怪本宮。”
“臣妾不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誰都會。
吳綰嵐點點頭,“本宮如今身爲皇后,自當爲皇上分憂家事,你如今已經位列妃位,還住在鳳棲宮的偏殿,實在是委屈你了。”
碧汐總算是明白了吳綰嵐此行的目的,她一進宮就住在了紫竹苑,而且冊立皇后之後皇上並沒有說過要碧汐搬走,想來皇上還是屬意她住在這裡,碧汐忙福福身,“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確實是應該搬離鳳棲宮,臣妾但憑娘娘安排。”
“很好,”吳綰嵐見蘅妃當真是識時務的,也放下了心,她現在身懷有孕,皇上十有八九都是在紫竹苑留宿,男人,最怕枕邊風了。
“如今宮中事多,以後還要妹妹幫襯。”吳綰嵐挽住了碧汐的手,十分的親密。
碧汐只覺得噁心,仇人在前,她不能報仇就算了,還要這般的曲意迎合,她都有些嫌棄自己了,“臣妾一切聽從娘娘吩咐,以娘娘馬首是瞻。”
“娘娘,皇后在您走了之後,的確去了紫竹苑,還責罰了一個宮女,只是隔著太遠,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攬翠小心的看著惠妃的神色,自從被關了一個月之後,惠妃已經很少的笑了,就算是笑,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冷淡。
惠妃一愣,皺著眉頭看著攬翠,“本宮記得,你的功夫要是在宮中行走自如,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怎麼就沒看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攬翠忙跪下,神情也有些懊惱,“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后身邊的那個丫鬟應該是個高手,奴婢怕是打草驚蛇。”
“你是說,吳綰嵐也有了高手在身邊?”惠妃冷冷的笑意附在了面部,“若是你跟那個丫鬟交手,可能勝出?”
“奴婢只能保證全身而退。”攬翠說的是實話,當時她本來想前去打探清楚,剛邁出一步便見青禾斜過眼來,未免被發現,攬翠忙故作疾走,匆匆離開了紫竹苑。
“這麼厲害啊,”德妃那本來就不好看的笑意也沒有了,“那就算了,”德妃又是突然的一笑,她扶起了攬翠,“皇后那邊的事情,你就不要去過問了。”
“啊,娘娘,奴婢該死,求娘娘再給奴婢一個機會。”攬翠聞言又是驚恐的跪下,“奴婢辦事不利,求娘娘責罰。”
惠妃耐心的再一次攙起了攬翠,“你是本宮的心腹,本宮怎麼捨得責罰你,只是皇后那邊就算是咱們不算計,她也不會好過了太久。”
攬翠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問,只是低頭輕聲的稱“是。”
惠妃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爲好玩的事情,“走吧,本宮去看看錢太后。”
看著秋萍已經睡熟了,紀蘭馨氣的咬咬牙,“娘娘,咱們就這麼受了這樣的窩囊氣嗎?”
碧汐淡淡的一笑,給秋萍掖好了被角,“不忍下又能如何。”
“皇上十分的信任娘娘,娘娘爲何不提早的打算,皇后娘娘現在雷厲風行,一定讓後宮衆人不滿,娘娘只要抓住機會,不愁扳不倒皇后。”紀蘭馨十分痛恨的想著,只要皇后垮臺,她定要報那日之仇。
碧汐搖搖頭,示意紀蘭馨莫要擾了秋萍的淺眠,兩個人走出內室,碧汐才說道,“你也說了,皇后的行爲讓大多數都不滿了,自然是不用咱們插手。”
“可是娘娘,皇后明顯是衝著您來的,”紀蘭馨想到了主子剛纔說的事情,也覺得事情很棘手。
碧汐淡淡的一笑,“本宮住在鳳棲宮是皇上的旨意,若是沒有皇上的肯定,就算是皇后鬧翻了天也沒有用,更何況,現在皇后身懷龍子,咱們沒有必要去找麻煩。”
看到蘅妃這般的淡定,紀蘭馨當即有些不解,就算是不爲秋萍出氣,主子自己也受了委屈,怎麼看,蘅碧汐都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娘娘,您就真的不爭了嗎?”
“皇上今日睡在哪個宮裡?”碧汐突然岔開了話題,讓紀蘭馨當即一愣,不過她到底是宮中行走的久了,隨即說道,“皇上今日在柏嬪的宮裡歇下了,娘娘的心思就是太好了,咱們犯不著給柏嬪說好話,若是皇上被她魅惑了······”
“蘭馨,注意身份!”碧汐猛地擡高了聲音,隨後又小聲的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是,”紀蘭馨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娘娘,奴婢也是擔心您啊。”
“沒有關係,皇后那邊咱們不用管,只需要看,那日本宮知道皇后有孕之後去過,她宮裡的那種香味想要瞞住不難,只是本宮的鼻子有點敏感。”碧汐不屑的一笑,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紀蘭馨眉心一緊,“娘娘說的是何種香料?”
碧汐搖搖頭,“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紀蘭馨俯首,輕輕的退了出去。
“太后看看,臣妾的手如今這樣,也不敢讓皇上看見。”惠妃的手並沒有帶著護甲,也沒有塗上蔻丹,本來白皙細嫩的手如今起了皺紋,倒是跟錢太后的手差不多了。
錢太后嘆了一口氣,“哀家好好的安排,居然便宜了吳綰嵐那個賤人,”想到這些,錢太后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安排竟然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
惠妃不以爲然,“咱們那日去紫竹苑,估計蘅妃沒有想過要跟咱們爲敵,許是咱們去的不是時候。”
按照錢太后的意思,蘅碧汐當時正值皇寵,只要蘅碧汐拿下她們早已準備好的證據,吳綰嵐就會坐實了罪名,到時候,吳綰嵐就算是有一個能通天的弟弟也沒有辦法,犯了罪,錯過了機會,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做皇后了。
只是可惜,蘅碧汐竟然反過來幫了吳綰嵐一把,也不知道吳綰嵐給了她什麼好處。
“哀家可不相信蘅妃是無心之失,她那麼機靈的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只怕是不會臨陣倒戈,當時咱們跟她,可都是說好的。”錢太后最後跟大臣們的聯繫越來越少,心中也不由得越來越煩悶,現在大臣們離心離德,只怕是她太后的位子也要保不住了,原來指望著惠妃做了皇后,她們還能有點希望,可現在偏偏是吳綰嵐做了皇后。
看著錢太后恨得咬牙的樣子,惠妃忙上前討好的給錢太后揉揉肩,“太后您想想,吳向文那個人,似乎是對蘅碧汐不怎麼友好,蘅碧汐支持吳綰嵐本沒有一點的好處。”
“這也是哀家想不透的地方。”錢太后嘆口氣,真不知道蘅碧汐被什麼矇住了眼睛。
惠妃搖搖頭,輕輕的說道,“太后,當時咱們去紫竹苑,蘅妃根本不在,也許那日,蘅碧汐有什麼不可說出的秘密,不想咱們發現,纔會又拿出那玉鐲的事情做文章,鬧到了孫太后那裡去,她倒也聰明,知道孫太后跟您不和。”
“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敢暗地裡使絆,哀家真是後悔,當初扶植皇帝的時候就該殺了她,也好過今日受這種窩囊氣。”錢太后想到了以前,心裡滿是不甘,她轉過臉看著德妃,“惠妃,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皇寵,你自己要好好的想辦法,哀家幫不了你太多了。”
惠妃點點頭,“是,臣妾自然會爭取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子,只不過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臣妾要慢慢來。”
“不著急,還有好幾個月,”錢太后眉眼都是冷冰冰的,“七生八不生,哀家等得起。”
“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太后您······”
“哀家不管,皇上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聽話的太子,哀家要想掌控後宮,就得這麼做。”
“臣妾的意思,不用太后您動手。”惠妃暗道錢太后真是急性子,當年的那份沉穩也不知道去了那裡,想到當初錢太后殺伐果斷的樣子,惠妃直感嘆歲月催人老的同時,也摧毀了人的智慧。
錢太后看過來,“如今沒有人,你還是叫哀家姑母吧。”
錢太后是惠妃的表姑母,這是整個後宮都不知道的秘密,若不是鳳擎軒娶了惠妃,只怕是當時的錢太后會支持鳳擎簫了。
後來惠妃也不時的感慨,一見太子誤終身吧。
“是,姑母,臣妾去過長慶宮,裡面迷香的氣味很濃郁,臣妾自小喜歡研製香料,自然對待香味十分的敏感。”惠妃說完,眼中閃著莫名的光澤。
錢太后幾乎是驚喜的看著德妃,“這麼說,吳綰嵐是自取滅亡了。”
“也不盡然,”再過一個月,吳綰嵐定然覺得自己的肚子不好,有李鴻雪在,可能還會保得住她的孩子,“咱們只需要在旁邊加點作料,其餘的,根本不需要咱們動手。”
“說的對,吳綰嵐最近的行爲實在是太過了一些,真不知道她的眼皮子是這樣淺的。”錢太后終於開心的一笑,“如今吳綰嵐的事情先放一放,你要對自己加點心思,哀家聽說,皇上今日睡在柏嬪那裡,皇上寧願去寵幸新人也不來鈴蘭宮,你要好好的想想,畢竟,你跟皇上,也是患難夫妻。”
“臣妾明白。”惠妃點點頭,福福身也不再多說,悄悄的離開了華陽宮。
皇上每日的中午都會來陪著吳綰嵐吃飯,今日也很準時,鳳擎軒出現在長慶宮的時候,吳綰嵐暗暗地高興,她幾乎花了全部的心血來研究鳳擎軒的喜好,現在做的菜品,都是鳳擎軒喜歡吃的,於是鳳擎軒到了之後,便覺得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