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深處,一名白衣男子神色肅穆,雙手垂于膝上,盤坐于海中。
身畔,游魚如梭,伴著洶涌的暗流從白衣男子身畔飛涌而過,海水深處一片黑暗,然而這名男子體內(nèi),卻漸漸的散發(fā)出一圈圈的光暈。
從上空俯瞰而下,無數(shù)名這般的太古高手如星羅棋布一般,分布在這片黑暗的深海中,他們因修練太古功決而散發(fā)出光芒的身體,在這片海域之中,構(gòu)成了另一片繁碩的‘星幕‘,吸引著深海的魚群環(huán)繞在身周。
“呼!”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衣男子長發(fā)在水中如垂柳一般甩動了一下,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雙眼也慢慢的睜開來。那一對原本閉合著的眸子開闔之間,迸射出一道道丈余長的精光。周圍一些圍繞不散的游魚受此驚嚇,‘嘩‘的一聲,魚尾一炸,一尾尾瘋狂逃離而去。
從入定中醒來,男子并沒有動身離開,依舊保持著盤坐的姿勢,靜坐于海底。雙眸這中,原本懾人的精芒也斂入瞳孔深處,便這般,獨自一人,在海中靜靜的沉思起來。
“唉!~”默視體內(nèi)的真氣狀況良久,男子痛苦的搖搖頭,心中掠過一聲無聲的嘆息。嘆息,并不是說這段時間的修練并非沒有成果,相反,體內(nèi)的真氣正如閉關(guān)之前所預(yù)料的那般,有了長足的進步。真氣還原之后,修練的功決也重新達到了大成的地步。但這一切,絲毫不能讓男子感到滿足。
在借助還原心法,轉(zhuǎn)修這門攻擊能力極為強大的太古功決之前,白衣男子修練地是另一門神功。威力雖不如現(xiàn)在所修習(xí)的功決。但是卻也是聲名赫赫。而且,那門功決,他同樣修習(xí)到了大成的境界。然而,真氣的攻擊再凌厲,威力再強大,沒有領(lǐng)悟規(guī)則之道,便很難說得上是高手。在未來神魔匯聚的大戰(zhàn)之中,人族也唯有神級的高手,才算得上是戰(zhàn)爭的主力,神級以下。幾乎很難插手到這場戰(zhàn)爭之中,左右戰(zhàn)局的發(fā)展。
神級?規(guī)則?!到底是什么?!!男子沉思著。垂于膝蓋上的雙手下意識的收緊,握成拳狀。骨節(jié)之間,發(fā)出一陣‘啪啪‘地脆響。
在真氣這種力量層次上,他幾乎已經(jīng)達到了這個層次所能擁有真氣的攻擊力地極限。在這一層次,他已傲視群雄。然而在‘規(guī)則‘的殿堂之路上,他卻嗷嗷如一個剛剛誕生地嬰兒。在漫長的閉關(guān)之中,男子一直試圖領(lǐng)悟著規(guī)則之道。有無數(shù)次,他感覺到自已幾乎摸到了規(guī)則的門檻。然而。只差那么一點點,就是那么一點點的距離。
將他無數(shù)次的隔在了這片浩翰’領(lǐng)域‘之外!
“唉……”強烈的挫敗感讓白衣男子不由再次嘆息一聲,心神也不由紊亂,再難保持那份修練功法所需的平靜。
“或許……。我該再去一趟劍域,”心中打定注意,男子一撩下袍,便在水中站起身來,右手順勢扶在腰身上地刀鞘上,腳下一動,便這般一步一步淌著水,向著海邊走去。
行走之間,兩側(cè)水流無聲無息地分開,如同一尾游魚一般,自得的■■于海底。
“嘩啦!”東海邊,一叢水花翻著白浪炸開,水花下,白衣男子扶刀從東海之底走了出來。身上衣袍,出手之后,自然地隨著海面的輕風(fēng)擺動,卻是滴水未沾。
“規(guī)則,規(guī)則……”男子囈語著,低垂著頭,沉思著,緩緩向前走去。突然之間,一種古怪的感覺涌上心來,隱隱地,男子感覺似乎有什么不對勁。這般一想,腳下不由停了下來。
到底是什么不對勁呢?男子站在泥沙之中,默默苦思著,莫非是我對規(guī)則的體悟走入了某個誤區(qū)嗎?
重新梳理了一遍閉關(guān)期間的體悟與所得——并沒有什么大的錯誤!
那到底是什么呢?為什么會覺得不對勁呢?男子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形成一個‘川‘字形。高手的感覺,不同于普通人的幻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玄之又玄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總之絕非幻覺。
一陣輕風(fēng)從靜靜淌徉的海■拂過,風(fēng)中,傳來海水的摩挲聲。從對武道的冥思之中脫離過來后,這些聲響清晰的傳入了男子的耳中。
“原來是……”男子猛然一驚,整個的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終于明白是哪里不對勁了:東海之■,絕不該如此安靜!
抬起頭來,海畔的景象的一起涌入瞳孔之中。看到東海之濱的景象,男子不由倒抽一口氣:“這是……”
就在男子的前方,無數(shù)的太古高手如泥塑一般,呆呆的站在東海之濱,一動不動,所有的太古高手,都伸出一只手臂,搭在身畔相鄰的一名族人的肩膀上,在這些太古高手的身上,男子察覺不到一點生命氣息征兆的跡象,就像是這般多的族人,在同一時間,靈魂從身上消失了——整個場面怪異無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臉色變得難看無比,腳下猛然加快,朝著最近的一名族人走去,猶豫了一下,白衣男子終于伸出了手,輕輕的在那名族人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同時詢問道:“請問……”
在手掌接觸這名族人的肩膀的剎那,男子全身猛的顫抖了一下,一種電■的感涌涌上心來。這一剎那,突然無限的延長了。在手掌拍在對方肩膀上的同時,白衣男子感覺眼前出現(xiàn)了一點白色的光暈,那光暈迅速的在眼前擴大,變化成一個光明的通道,一把將他的心神扯了進去——一個詭異的世界,便在他的眼前迅速的擴展開來。
那正是……他夢魅以求的規(guī)則世界,在這里,他感受到了東海之濱那些心神消失族人們的信息。來不及去追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種極度的喜悅涌上心來。男子便扎入這規(guī)則地世界之中去了……東海之■,剛剛從深海中走出的白衣男子,踏出幾步以后,便再也不動了。化為了這東海之■數(shù)萬‘雕像‘群中的一尊。
海風(fēng)拂動,從天空俯瞰而下,東海之濱,一條條由呆滯不動的太古高手組成的索鏈,遍布在這片大海之畔。一條又一條‘索鏈’如樹根般,開枝散葉,延伸到無盡遠處。無數(shù)條索鏈又構(gòu)成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散布于大地之上。而在這片詭異的蛛網(wǎng)中間,赫然正是盤膝而坐。單掌相抵的刀神與戰(zhàn)無心!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一刻,刀神與戰(zhàn)無心。就像某個秘境的守護者,又或者是引路人。將這東海之濱,無數(shù)迷茫,躇躊不安地太古族人引領(lǐng)入一個不同的世界。
昔日,困守于‘本尊’領(lǐng)域之中千萬年,親眼目睹‘規(guī)則’世界誕生全過程,經(jīng)過戰(zhàn)無心與刀神之手。再次展現(xiàn)在所有徘徊于‘規(guī)則’之外。或剛剛踏入‘規(guī)則’之中,停滯不前地太古族人眼前。與以往的悟不同。這是一次‘看’地經(jīng)歷。規(guī)則的衍變與能力,第一次以一種直觀的狀態(tài),呈現(xiàn)在戰(zhàn)無心與刀神之外人的眼前。
每個人都震撼于眼前的所前。一道道運行于宇宙間,肉眼難見的規(guī)則,在這一刻,以一種類似于縱橫交錯的藤蔓枝條地形式,出現(xiàn)在了眾人地眼前。
戰(zhàn)無心與刀神,就像一個發(fā)出強大吸力的旋渦,把周圍所有人地意識都卷入他們二人意識構(gòu)筑的空間之中。這種能力,與其說是某種玄秘的能領(lǐng)域,不如說是一種記錄。
單獨一人,不管是戰(zhàn)無心,還是刀神,都不足以施展這種能力。這項能力,是兩人在漫長地困索之中,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這二人,在‘本尊’的領(lǐng)域之中,各有所見證。兩人的所見所悟,融合在一起,便構(gòu)成了一副‘本尊’的‘規(guī)則世界’的復(fù)制版本。
原本的東海之濱,突然之間,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萬籟俱靜■魔界。
天空如墨,六顆碩大的星辰一字排開,在繚繚的烏云之后,若隱若現(xiàn)。大地上,烽火四起。心魔麾下幾大軍團太古魔族軍團,殺戮軍團,深淵軍團,阿修羅魔族……等,由中央魔山出發(fā),一路摧枯拉巧,殺向了西北魔界。大軍所過之處,流下無數(shù)枯骨。
“主公,我們已踏入西北魔界的領(lǐng)地了!”大軍前方,太玄回過頭,看向懸空而立,身與百丈高的王朝大旗相平的心魔,說道:“安德烈已經(jīng)在前方相待了。”
在太玄身畔,是滿臉滄桑的玄牝與其他一干太古族人。在漫長的征戰(zhàn)之中,玄牝因為其身負(fù)的‘玄武領(lǐng)域’一直征戰(zhàn)在外。若非如此,在魔界的太古人族損失遠非如此。高強度的戰(zhàn)爭,讓一身真氣渾厚無比的玄牝,也因為‘玄武領(lǐng)域’的頻繁使用,而幾近真氣耗空。
漫長的征戰(zhàn),親眼目睹的身畔一個個鮮活的族人先后倒下,讓玄牝原本如孩童一般的心境,一去不復(fù)返,代之以一片沉重。目光掠過大軍兩翼黑壓壓的人群,玄牝心中茫然若失:這場戰(zhàn)爭,這個計劃,到底是對是錯?
“嘩啦啦!~”若潮水一般的大軍前方獵作聲,旗面如同一團黑色的地獄之炎一般在空中跳動。旗桿頂端,心魔穿著一身猙獰的漆黑戰(zhàn)甲,立于上方,身后,一條黑色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舞動。
心魔頭頂,漫天烏云卷動,在他周圍,由眾妖魔身上飄散而出的濃烈魔氣,匯聚在一起,將這里變成一片黑色的煙海。在虛空中風(fēng)氣的攪動下,這片黑色煙海便波動起來,化成種種幻像。
心魔神色冷竣,一手托著黑色頭盔,冷冷的盯著遠方,腦后,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從肩上如瀑流般流泄而下,迎風(fēng)舞動。一路征戰(zhàn)而來,中央王朝的勢力幾乎是摧枯拉巧,擋者披摩。對于安德烈派往其他自已剛剛占領(lǐng)領(lǐng)域的大軍,心魔根本不加理會,徑直朝著西北魔界而來。
“安德烈,已經(jīng)讓你芶延殘喘了這么久。現(xiàn)在,是到你終結(jié)的時侯了,”心魔平靜的望著遠方?jīng)_天而起地灰暗魔氣,那是修練九幽魔功所特有的氣息——眼看所有的布置都無法分散中央王朝的大軍,安德烈終于選擇在西北魔界與中央王朝展開一次決戰(zhàn)了。
“轟隆隆!~”遠方,一陣海嘯般的灰撲面而來。風(fēng)中隱隱可嗅到一股陰暗而腐朽的死亡氣息,如同大地深處,掩埋了無數(shù)妖魔腐爛的骨殖與腥臭的蛆蟲的泥土,被人重新翻了出來。暴曬在這片黑暗地魔界大地上。
戰(zhàn)場的南方,中央王朝地妖魔握緊了手中的魔兵。一個個目露精芒,死死地盯著北方。每個人都在等待著。這最后的一場決戰(zhàn),一場決定魔界最后權(quán)力歸屬的決戰(zhàn)。
“嗚!~”
一陣蕭瑟的冷風(fēng)卷著一股如輕沙般的灰霧從北方而來,初始時,風(fēng)聲嗚咽,如夜半無人之時的囈語,忽而只見得那陣?yán)滹L(fēng)沾地急走,風(fēng)聲驟然變得剌耳不已。那僂灰霧半空一旋。忽而騰空而起。化為百丈高下,張牙舞爪的兇狠惡魔形態(tài)。那惡魔地額下。
兩點紅芒豁然睜開,化為一對血色眼眸,便在距離中央王朝大陣五十余丈之處。冷冷地瞰視著中央王朝的大軍。
“哈哈哈……中央大帝,你即然將中央魔山都帶到了西北魔界來了,那本座就索性成全了你,讓它成為你地墓穴吧!哈哈哈……”嘶啞的嘲諷聲響徹天空,那巨大的惡魔癲狂般地大笑著,肩部劇烈的拌動,那龐大的身子,隨著風(fēng)氣的流動,而不斷的變幻著。
心魔緩緩的抬起頭來,漠然的盯著安德烈幻化的惡魔外相,冷哼一聲道:“安德烈,本座都已經(jīng)兵臨城下了,你還想耍這些把戲?這算是你的垂死掙扎嗎?”
天空中,原本張狂大笑,居高臨下俯瞰諸魔的灰暗惡魔,聞言眼神一冷,一雙晶亮的血眸黯淡下來。一陣狂風(fēng)卷過,那灰色惡魔‘篷’的一聲,炸散成一團灰霧四濺,點點消失于虛空之中。
“你太自大了,你即然這么想戰(zhàn),本座便隔你一戰(zhàn)便是。否則——你還真當(dāng)本座怕了你!……”
消散的霧氣中,那嘶啞的聲音遂漸變成安德烈的聲音在中央王朝大軍上空飄蕩著。佑大的戰(zhàn)場靜悄悄的,沒有心魔的命令,諸妖魔一動不動,原地呆命。在激烈的征戰(zhàn)途中,心魔的命令已經(jīng)完全達到了令行禁止。這是一支完全聽命于他的命令的大軍。根本不可能因為安德烈的手段而動搖軍心。
遠方,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那一字排開,縱貫東西的腐蝕性魔霧之中,安德烈領(lǐng)著一眾原魔帝皇王朝的老臣踏步而出。目光掠過安德烈一身的裝束,心魔瞳孔不由收縮了一下。
此時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安德烈,頭頂白玉皇冠,長發(fā)流泄,耳鬢兩僂鑲著耀目珠玉的絲絳垂落胸前。而在安德烈的身上,則穿著一身由精美綢緞織成的華麗皇袍,正在眾臣的陪同下,施施然踏步而出。
他本為魔帝皇王朝的皇子,長期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其身上多少具備了一些天皇貴冑之氣,在這身皇袍的映襯之下,赫然顯露出一絲雍容的貴者之氣來。
“本座一直都喜歡往人族跑,這些螻蟻雖然低賤,但在某些地方卻還是有些值得稱許的地方,”安德烈遠遠的盯著王朝大旗上的心魔,陰聲道:“聽說在人類的空間,像這樣的一場決戰(zhàn),最后的勝者,當(dāng)戴皇冠,著皇服,以示勝利!”
“本座今日特地穿上這身皇冠,便當(dāng)提前慶賀一下——想來,一邊喝著人類的美酒,一邊踏著你的尸體,登臨這浩浩魔界的頂峰,日后,億萬妖魔,予殺予奪,那等場面該是多么的愜意啊!哈哈哈……”
在安靜的戰(zhàn)場之中,安德烈的笑聲顯得那般剌耳,他似乎不愿放過一切能打擊心魔的機會。
聽到安德烈的話,心魔的眼神驀然陰沉了下來,眼底,一道道殺機暴閃而過,抿了抿嘴,心魔衣袍一拂,便如大雁一般,從空中徐徐落下地來。
“你這么喜歡做皇做帝,那你便做吧。哼哼,只不過。本座有個習(xí)慣,你可能不太知道……”心魔說著,瞥了一眼安德烈,冷冷道:
“本座最喜歡干掉所謂的皇者。像你這般裝束,死于本座之手的,不知凡幾。單單王朝大帝,本座就親手干掉了幾個,也不缺你這最后一個。
正好,本座殺了你,誅了你那九幽軍團。再接掌了魔界大權(quán)!哼!”
“你!——”安德烈大怒,驟而想到了什么。怒笑道:“嘿嘿,本皇便讓你在嘴上占些便宜又如何。你即然選擇了在西北魔界與本皇決戰(zhàn),如此速求一死,本皇又豈忍拒絕于你!——戰(zhàn)吧!”
“那便——”心魔右手擎過頭頂,頭頂漫天風(fēng)云卷動,兩軍之間,飛沙走石,剌膚裂骨的肅殺之氣從中央王朝大軍之中。擴張而出。席卷而出,心魔右手在空中劃過一條模糊地殘痕。重重的揮落:“戰(zhàn)吧!”
“殺!!……”
“殺!!……”
心魔右手揮落的同時,左側(cè)由太玄摔領(lǐng)的毀滅軍團率先殺出,緊隨其后。
阿隆索咆哮一聲,手中的三叉長戟電光閃爍,身周一圈黝暗無比的光華破體而出,同一時間,無數(shù)深淵軍團的戰(zhàn)士怒嘯著,從大軍右翼殺出。
幾乎是同一時間,安德烈目中寒光一閃,右手如刀般斜斜斬出,沉喝一聲:“殺!”只安德烈一人,其暴喝之聲,便抵得千軍萬馬,直令得長空震動,大地沸騰。
安德烈身后,魔霧沸揚,那濃烈如煙海的陰邪霧氣之中,一道道高大的人影踏步走上前來,正是安德烈一手訓(xùn)練的‘九幽戰(zhàn)士’。密密麻麻地九幽戰(zhàn)士咆哮著,全身青筋暴起,堅硬的鱗甲下,無數(shù)筋絡(luò)糾結(jié),皮膚更是隱隱透出青紅之色。
“吼!!~”
無數(shù)如同從死亡國度走出地九幽戰(zhàn)士仰天長吼,那哮聲,如同一記響雷在天空中炸開。雷聲滾滾,向著四面八方傳播而去。
“霹靂!~”
兩軍之間,戰(zhàn)場上空,厚厚的陰云之間,突然雷光迸現(xiàn),一記如恒星爆炸般剌亮地雷球由層層烏云之后,向著四面濺射開來。剎那間,天空‘咔嚓’作響,欲要崩裂開來一般。兩軍陣中,一名名妖魔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目之所及,數(shù)以萬計的銀蛇在天空亂竄,在諸魔抬頭的剎那,齊齊映入諸魔瞳孔之中,隨后便是一陣灼亮的白光,無邊無際的爆發(fā)開來。腦中一聲轟響,這些抬頭的妖魔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雷鳴聲中,安德烈麾下地九幽戰(zhàn)士與心魔麾下地妖魔齊齊上各自陣營之中躍出,挺戟破空殺向?qū)Ψ健?
“殺!……”
“殺!……”
……“吼!……”
首先與九幽戰(zhàn)士接觸的,是太玄麾下地毀滅軍團,一道道熾烈而霸道的刀光,橫跨數(shù)千丈的空間,重重地斬向那些騰空而起,體形壯大了一倍的九幽戰(zhàn)士。
“砰砰砰!!……”
數(shù)道犀利而霸道的刀光,同時對準(zhǔn)了一名九幽戰(zhàn)士的胸膛,那名剛剛撥地而起,嘴角流涎的九幽戰(zhàn)士。
“鏘!~”
“鏘!~”
“鏘!~”
一道接一道的霸道刀光隔了數(shù)千丈的距離精準(zhǔn)的轟在這名九幽戰(zhàn)士胸膛中央的同一個位置,一道道霸烈而灼熱的刀氣將那數(shù)次欲騰空而起的九幽戰(zhàn)士轟回地面,到最后一次試圖騰空而起的時侯,突然之間,在離三尺的地方,神色一僵,隨后轟然暴炸開來,碎肉四濺而出,分布在百丈方圓的空間內(nèi)。
五十年的‘血腥雙君王’之爭,毀滅軍團的太古人族人數(shù)不斷下降,而西北魔界,安德烈麾下的‘九幽戰(zhàn)士’數(shù)目卻是在不斷的增加。
若非九幽戰(zhàn)士的訓(xùn)練過于速成,不僅導(dǎo)致這些九幽戰(zhàn)士神智喪失,更使其壽命極大削短,安德烈麾下的九幽戰(zhàn)士將達到一個令人驚懼的恐怖數(shù)目。
而不斷的付出族人的生命之后,毀滅軍團的太古人族終于在血的代價之后,悟出了對付這些生命力強悍的‘九幽戰(zhàn)士‘的辦法:數(shù)名太古族人在短時間內(nèi),同時轟擊’九幽戰(zhàn)士‘的同一部位,將壓縮后的刀氣不斷的轟入對方體內(nèi),在刀氣暴發(fā)之前,積累足夠數(shù)量地刀罡。然后直接在對方體內(nèi)暴發(fā),徹底摧毀對方的內(nèi)臟及肌體。
安德烈訓(xùn)練的九幽戰(zhàn)士,只有戰(zhàn)斗的本能,只會攻擊,對于防守以及疏導(dǎo)體內(nèi)的毀滅性氣勁,卻因為神智喪失的緣故,并不及常人,唯一的防御,便是九幽功訣修練出來的至陰至暗的魔氣,這些魔氣能夠吸收大部分的攻擊。但面對那些壓縮后地霸道而凌厲的攻擊,吸收作用則大打折扣。特別是魔界太古人族體內(nèi)地變異真氣!
針對‘九幽戰(zhàn)士’的這種弱點攻擊。需要極大地默契與配合,同樣還需要霸道的真氣。也唯有太古人族才能利用到這個弱點。
兩軍還未接觸,數(shù)以千計的九幽戰(zhàn)士已以在半空之中爆體而亡,慘號之聲,不絕于耳。大軍之中,安德烈神色冷漠,如中流砥柱一般立于中軍,兩側(cè)。
無數(shù)九幽戰(zhàn)士。與臣服于他的妖魔瘋狂叫囂著,飛騰而出。剎那間便損失了數(shù)千九幽戰(zhàn)士。安德烈臉上平靜如初。九幽戰(zhàn)士的訓(xùn)練極是方便,安德烈根本就不怕?lián)p失。若非這點,他根本難以和骷髏君王相持這般長久。
“殺!~”
“吼!~”
……雙耳殺聲不斷。一望無垠的黑暗大地上,兩只橫展達數(shù)萬里的大軍洪流,如兩只陷入瘋狂地洪荒巨獸一般,慘烈地撕殺在一起。碎肉與鮮血滿天飛濺,魔兵的寒芒,即便是厚重地烏云與濃郁的魔氣,也無法遮掩。‘鏘鏘!~’的金鐵撞擊聲中,一道道冷厲地寒光在大軍之中不斷迸射開來,一團團迸裂開來的寒芒,遙遙的與天空烏云之中迅疾而行的億萬銀蛇相呼應(yīng)著。
安德烈對面,心魔如一尾陰邪魔龍,盤踞于虛空之中。目光穿越層層空間,心魔與安德烈的眼神于兩軍中央交擊在一起。
“噼啪!~”
一團熾烈的電光在虛空中炸開,黑暗的大地上恍如突然之間升起了一輪耀目的太陽,盼顧之間,噴吐出剌目的白光。沿著兩人目光交擊之處,兩縷如藤蔓般蜿蜒而曲折的閃電迸射開來,落入正糾纏在一起的大軍之中……“啊!~”
一陣陣慘叫聲中,正撕殺在一起的數(shù)百名妖魔被那電光轟中,身體瞬間化為飛灰。
“哼哼!~”數(shù)千丈之外,安德烈站在■■■■■■■■■■■■聲,雙臂有如夜梟一般,詭異的揚了起來,手臂一邊弓起,一邊邪笑著望著對面的心魔。
“唳!~”
長發(fā)一甩,安德烈忽而從心魔身上收回了目光,如野獸一般,探出了頭顱,對著凄冷陰暗的夜空嗷叫一聲,那暴戾中蘊含著冷酷與邪惡氣息的嗷叫聲,如一支利箭剌破蒼穹,沿向烏云之上,無窮高處。佑大的戰(zhàn)場撕殺之聲,赫然被安德烈的這聲長嘶壓了下去。
“噼啪!~”
兩聲羽翼的抽動聲清晰的從戰(zhàn)場北方后方傳來,心魔漠然的盯著遠方,靜靜的看著匍匐于的天安德烈緩緩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在他的后背,兩根暗紅色的蝠翼剌破后背衣袍,向著兩側(cè),波浪般伸展開來。在那對血色肉翼伸展開來的同時,濃濃的帶著血腥氣味的黑紅色霧氣從安德烈的體內(nèi)無聲無息擴展而出,那濃烈的血霧似有自已的生命一般,蠕動著,從安德烈的腳踝往上攀沿,迅速的將他的整個身子都吞沒進去,只余下一張陰邪的臉孔,和那對依然在無限擴散的肉翼。
“吟!~”
天空中,被心魔收歸麾下的一尾尾的巨大魔龍,突然從戰(zhàn)場中抬起頭來,不安的望著北方將安德烈吞裹入內(nèi)的血霧,一個個嘶鳴著,龍翼在身下用力一扇,臉面驚恐的向著戰(zhàn)場的后方飛掠而去,龍背上,中央王朝的妖魔們,連連火鞭抽打著身下的巨龍,卻怎么也馴服不了這些受驚的巨龍。
一股不安的氣息在戰(zhàn)場中擴展開來……血霧迅速膨脹,那兩根巨大的暗紅色肉翼也霍的升了起來,血霧蔓延過處,一名名正僵持在戰(zhàn)斗之中的妖魔一下子被卷了進去,隨后便是一陣驚恐至極的慘嘶聲,慘嘶聲只持續(xù)了片刻便戛然而止。
“砰!~”大地震動,在安德烈站立的魔影在血霧之中漸漸變得清晰起來。那魔影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叫囂著:“殺戮之主,來吧,看是你地‘吸星大法’歷害,還是本王的‘九幽魔功’厲害!”
一腳踏出,那在身周百丈范圍內(nèi)氳氤不散的血霧‘轟’然爆散,血霧下,露出一具強悍至極的魔軀:近百丈的身高,由頸部到腳踝,通體長著蛇一般的鱗片,每一片鱗片都有指甲蓋大小。一片片在陰暗的天空下,折射出墨綠的顏色。在那層精鋼般的鱗甲下。是極為致密而強悍的肌肉。鱗甲下凸起地肌肉,每一塊都如千錘百煉后的精鋼。一塊塊緊緊地貼在高強度的骨骼上。
“你不是想與本皇交手嗎?來啊,”安德烈地頭顱依然是那張邪異而俊透的臉孔,但皮膚下,已經(jīng)開始有一片片鱗甲慢慢生長出來了,在他臀部,一根十多米長的黑色尾巴在虛空中一圈又一圈的抽動著,發(fā)出陣陣‘噼啪’的響聲。尾巴抽過的地方。出現(xiàn)一僂僂模糊的空間斷層曲線,空氣中。迅速飄散起一股灼燒過地氣味。
“來啊!哈哈哈……,莫非怕了嗎?”安德烈瘋狂笑著,到后來。
聲音突然變得極為地沙啞難聽,如同玻璃的刮擦聲,聽得人難受不已。
“篷!~”腳下一踮,安德烈便帶著一全化為一個巨大地披鱗魔神踏步半空之中,那對血色的肉翼已完全伸展開來,翼展達到數(shù)百丈之長。就在這對翅膀的后面,又是一對漆黑肉翼從肋下抽出,在安德烈左右兩側(cè)扇動著。若不仔細(xì)看,很難注意到,這對融入黑暗之中地肉翼。
“為什么還站著不動,看不起本皇嗎?哈哈哈,那本皇就殺光你的屬下!”安德烈鱗甲蠕動的臉上,露出極度癲狂的神色,三十六萬個毛孔中逸出的黑霧也散發(fā)出暴躁不安的氣息。
布滿黑色鱗甲的碩大手臂在頭頂一合,安德烈驀然仰起頭來,頭頂,一團旋渦形陰云赫然成形,狂風(fēng)之中,一道半徑達數(shù)十丈的紫紅色雷光柱從空中劈下,穿于安德烈的手掌。
“都死吧!”安德烈癲狂的大笑著,雙手握著這道巨大的紫色雷柱,將其搓成一團透明的紫電,奮力向著中央王朝的陣營投擲而下。
“轟隆!~”紫色雷柱脫手而出的剎那,天空一聲轟響,戰(zhàn)場南部的天空,赫然化為一片血色,血色之中,隱見無數(shù)邪影扭動。
“這么急著找死,本座就成全你!哼!”一直漠視事態(tài)發(fā)展的心魔,終于冷哼一聲,背后黑長披風(fēng)一甩,人已如飛鳥一般,斜斜的撥空而起,向著夜空深處飛去。
“砰!~”
戰(zhàn)場南部的天空一聲巨響,空氣劇烈震蕩起來,頭頂,一股類視諸神一般的氣息如颶風(fēng)一般,席卷而下,籠罩整個戰(zhàn)場。激戰(zhàn)之中,眾妖魔偷空抬頭,但見得一尊數(shù)千丈的巨大魔神浮現(xiàn)在虛空之中,腳踏地,手掌天。身周,諸天星辰圍繞,頭頂,日月恒星當(dāng)空。
“安德烈,以你的實力,跟本座相拼,簡直是自不量力!”心魔站立在頂天踏地的‘殺戮真身’胸膛之中,目中一片森然。心念一動,便操控著自已的殺戮魔身,彎下腰去,一掌不閃不避,徑直抓向安德烈轟出的那記血紅雷光,五指一探,一把將那團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雷電攥在手中。
“滋滋!~”五指一收,心魔硬生生將安德烈發(fā)出的那記雷光掐滅在手中,唯余一陣陣輕煙從指縫逸出。一招化了安德烈的攻擊,心魔目中寒光一閃,手臂一收,如一條巨龍一般,伸向了安德烈的‘九幽化身’,便欲像掐滅那團雷光一樣,將他掐滅在手中。
安德烈眼角跳動了兩下,狠狠的盯著上方的心魔,怒嘯一聲,原本百丈高的身軀,硬生生的再次漲大數(shù)倍,達到三百余丈。
“唳!~”
眼看‘殺戮之主’一條巨大的手臂當(dāng)頭轟了下來,安德烈卻絲毫沒有上前拼殺的意思,長發(fā)一甩,仰頭發(fā)出一聲凄厲已極的嘯聲。
“轟隆隆!~”
遠遠雷聲隆隆。一團黑云從‘九幽祭壇’地方向升起,一路翻滾著。沿著蒼穹頂端風(fēng)馳電掣而來,心魔還未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看到那團黑云從天空跌落。徑直轟落在了安德烈身上。
“殺!~”
一聲暴戾至極的聲音從安德烈身后地虛無之中發(fā)出,隨后便見得半空之中,一個頭生彎曲犄角,身高達千余丈的巨大黑暗魔影浮現(xiàn)在安德烈身后。
“鏘!~”
在心魔的手掌快要落到安德烈頭頂?shù)貢r侯,那巨大的邪氣濤天的黑影同時探出了手掌,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伸到安德烈頭頂。一把抵住了殺戮之主真身壓下的巨大手臂。
兩只巨大的手臂如麻花般交纏在一起,不分軒轅。安德烈與心魔兩人心中同時一震。
“好大的力道,居然可以抵擋得住本座殺戮之身下壓地力道!!”
心魔微閉的眼瞼闔然睜開,數(shù)丈長地精芒暴射而出。對于殺戮魔軀所能發(fā)出的力道。沒有比心魔更清楚的了。那絕不僅僅是肉身大而已。
那一掌壓下,看清輕悄。但力道至少有數(shù)億噸之力。但居然被安德烈被后那生著牛角,似若似無地魔影擋了下來。同時,從對方體內(nèi),更有一股陰邪至極的黑暗力量若江洋大海一般,沿著一條手臂瘋狂地向著體內(nèi)涌來。
“喝!”心魔低低地悶喝了一聲,立時運轉(zhuǎn)‘吸星大法’將那宇宙間最為黑暗的力量導(dǎo)入體表經(jīng)絡(luò),全身一震,那股黑暗地力量便化為一篷篷濃煙從殺戮真身的竅孔之中逸了出來。
在周身繚繚濃煙的襯托下。‘殺戮之主’真似一個毀滅魔神降臨在魔界大地一般。那等恐怖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心魔震驚于安德烈的實力并不像自已想的那般弱。卻不知。安德烈心中的震驚更甚于自已。
“這個家伙果然不負(fù)‘骷髏君主’之名。連我召出的‘九幽厲魄’
噴吐出地純正地‘九幽之氣’都被他地‘吸星大法’化成濃煙。逸出了體外!!……真是令人嫉恨啊!他原來不過是一個小小地魔王,同樣是千萬年地時間。本座奇遇不斷,為何這個家伙和本座一樣不怎么修練,實力卻飆升地這么快!真是可恨啊!”望著心魔體外逸出的濃濃煙氣。
安德烈心中嫉妒不已。
“罷了,不管你有多么好地天賦,這次,即然選擇了在西北魔界與本座交戰(zhàn),便給本座死吧!”安德烈心中冷笑道,腰側(cè),松開的五指驀然握緊,指節(jié)間發(fā)出一陣噼啪的脆響。
另一側(cè),心魔指天踏地,俯視著安德烈,心中思緒起伏。五十年地征戰(zhàn),一直因為安德烈避而不戰(zhàn),而拖到現(xiàn)在。腦海之中,一道道影相似潮水一般從意識海中涌過。
“殺!~”
下方撕殺依舊繼續(xù)著,心魔的巨大的瞳孔倒映著黑暗的戰(zhàn)場上錯亂交雜的億萬妖魔,在人影簇簇的戰(zhàn)場上,七個巨大的領(lǐng)域分散開來,在人海之中一一綻放,顯得份外醒目。那是中央王朝座下的七大軍團首領(lǐng)施展出的領(lǐng)域。在這七道醒目的領(lǐng)域周圍,一道道絲毫不遜色多少的領(lǐng)域時不時的綻放,每一次綻放,都有大片的妖魔被卷入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些妖魔們消失后留下的空地,也很快被周圍的妖魔們占據(jù)了。佑大的戰(zhàn)場上,無數(shù)兵刃交擊的閃光在戰(zhàn)場上空交織了一片蛛網(wǎng)般的鱗光。
看著下方戰(zhàn)場中的景像,心魔的心里變得從未有過的平靜。冥冥中,心魔想起了三分神,想起了西門依北與獨孤無傷輔助本體在魔界投下第一份元神的時侯,也想起了自已化身為魔界最低等的魔蟲,在那片熔巖峽谷中掙扎的數(shù)萬萬年……,所有的一切,都只為了這一刻——成為魔界之主,億億妖魔的主宰!
目光緩緩的抬起,漆黑的瞳孔上,浮現(xiàn)出安德烈的身影,心魔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盡管安德烈有些奇招,但心魔卻有著必然的決心——完全的擊敗他!
“安德烈,五十余載,你處處與本座做對,本座想要一統(tǒng)魔界,你是不是有不服?哼!”心魔冷笑著,欺身飛了上去,一邊飛掠,一邊嘲諷道:“不到山窮水盡。你永遠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到臨頭,今日便讓你知道你和本座之間的絕對差距!”
“凡是和本座做對的,全部都得死!”
一聲怒嘯。心魔左掌突然以托天之勢舉了起來,蒼穹之上,突然雷聲轟隆隆,漫天烏云突然向地面涌來,蒼穹深處,一股十分強烈的毀滅氣息撲天蓋地而來,夜幕深處,億萬星辰浮現(xiàn),一顆顆排成螺旋形,向著魔界飛速墜落。
下方。無數(shù)慘烈撕殺地妖魔突然覺得心神震動,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從心底席卷而出。波及整個靈魂,抬頭匆匆一瞥之間。頓時亡魂皆竅,大呼一聲:“不好!”一個個也顧不及安德烈的軍令,紛紛由戰(zhàn)場中央,向著戰(zhàn)場邊沿的方向奔逃而去。
“轟!~”
心魔化身殺戮之主,一腳跨越數(shù)千丈,直接落在安德烈的大軍之中,將下方數(shù)十名‘九幽戰(zhàn)士’壓在腳下。這些九幽戰(zhàn)士還欲反抗。
心魔已是發(fā)動吸星大法,瞬間將這些九幽戰(zhàn)士的生命力從軀體中吸了出來。令其紛紛化為飛灰。四周,諸‘九幽戰(zhàn)士’咆哮著,便欲撲殺上來。心魔赫大的肉身又是一腳跨了過去。
‘轟隆隆’落在大地上,腳下,一圈圈黯淡的波紋向著四面擴散開去,波紋擴散所至,眾妖魔紛紛炸成飛灰。虛空中,血腥味中便又多了一層濃濃的死亡氣息。
眼見得心魔威勢濤天,安德烈心神也不由微窒,也不和他對拼,頭一轉(zhuǎn),便向著‘九幽祭壇’的方向飛掠而去。
安德烈地反應(yīng)大出心魔的預(yù)料,心中不由又驚又怒,大喝一聲:
“安德烈,你往哪里逃!”
說時,一掌沿著安德烈逃遁地方向閃電般擎出,暴喝道:“虛,空,禁,閉!”
聲音剛落,四道巨大的‘墻影’從安德烈四方涌來,斷絕了安德烈逃逸地方向,心魔瞳孔猛然收縮,巨掌對著安德烈逃遁的背影,已是發(fā)動了‘吸星大法’!
“咔嚓嚓!~”
心魔以‘虛空禁閉’封閉起來的空間,在‘吸星大法’的作用下,迅速的坍塌收縮起來,‘咔嚓嚓’的脆響不絕于耳。
便在這時,安德烈得意的笑聲突然從前方傳來:“哈哈哈……,你上當(dāng)了,現(xiàn)在,與‘九幽魔神’們一般……”
“給我封閉到‘九幽魔界’去吧!”到最后一句,安德烈地聲音已是一片冷厲。心魔心中微驚,抬眼望去,卻見一縷輕煙從禁閉地空間之中逸了出來。神色一沉,魔識探去,心魔發(fā)現(xiàn),吸星大法依然在成功作用,源源不絕的九幽之氣從那塌陷地空間中傳入體內(nèi),但安德烈不知怎么回事,居然逃脫了吸星大法的作用!
“九,幽,■!”
遠處,安德烈面容慘厲,如鬼魄般厲嘯一聲,三字吐出,安德烈腳下,一道濃烈的灰色氣柱沖天而起,沖入云間。
“九幽祭壇!”心魔臉色微變,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安德烈趁自已追趕地時侯,不聲不響的,一點點的控制空間規(guī)則,將自已移到了九幽祭壇附近。等到自已施展吸星大法的時侯,安德烈已經(jīng)到達了九幽祭壇的上方了。
“唳!~”
厲嘯聲中,覆蓋數(shù)百里的九幽祭壇中央,魔氣氳氤的方形淵池之中,一縷煙氣破空而出,向著心魔飛來,那縷煙氣飛速的掠過數(shù)百丈,同時不斷的變化著,到心魔身前不遠處時,已然化為一張滿嘴獠牙的巨大惡魔頭像,灰慘慘的眼眸轉(zhuǎn)動了一下,那張血盆巨嘴,一口咬向了心魔的頭顱。
就在那縷灰色氣息化成的惡魔頭顱嘶吼著張開嘴巴時,心魔終于明白,為什么對面這家伙能逃開自已的吸星大法了——魔識感應(yīng)中,一絲陰暗的魂魄與下方占地百里的九幽祭壇融合在一起。魔識再往下,心魔赫然發(fā)現(xiàn)安德烈融于九幽祭壇中的那絲魂魄,已然與淵池之后的那個可怖的空間,‘九幽魔界’融合在了一起。
以心魔之能,還不具備將另一個能封閉九幽之魔的空間吸到第一魔界來的能力!
“吼!~”
耳邊一聲沙啞的嘶啞傳來,隨后一片灰影撲天蓋地而來,占據(jù)了心魔整個視線,眼前霍然一暗,心魔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已已進入了一個灰暗的通道里,這個狹長的灰色通道。也不知是大是小,是寬是窄,因為在這里,心魔根本感覺不到自已的身體,只感覺到靈魂在這通道內(nèi)急速地向下墜,而通道的盡頭,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在魔識感覺之內(nèi)。
“淵池!”心魔腦海中下意識的掠過這兩個字。僅管只有一面之緣,但‘九幽祭壇’正中央的淵池內(nèi),那種邪惡而似有生命在下面奔涌般的獨特氣息,卻深深的印入了心魔的腦海之中。
數(shù)公里外。無數(shù)面向北方的妖魔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跨空而立,身軀膨脹到數(shù)千丈高下的殺戮之主。居然被下方竄起地一縷曲折的蛇形陰影,張口吞入了其中。
兩者相形相差這么之大。最后地結(jié)果,居然是‘殺戮之主’被其吞入了腹中,就仿佛是殺戮之主一邊往那‘巨吻’中落下,一邊身形在不斷的綜小。那種場面,感覺怪異至極,只眨眼之間,半空之中便空蕩蕩地。不見了殺戮之主的蹤影。
古舊青銅色的‘九幽祭壇’上突然泛起了陰慘慘的霧氣。二十六條欄桿上,一條條暗金圖騰在灰霧之中浮現(xiàn)。幾乎騰空而去。淵池之下,心魔幾乎感覺不到自已那龐大身軀的存在,只覺得自已的元神。正以是自由落體的方式,飛速地在這個灰暗地,似乎沒有盡頭的通道之中墜落,上方,隱隱傳來安德烈森然而得意地聲音,那陰慘慘的聲音在耳際繚繞不散……“嘿嘿,我該稱呼你什么呢?殺戮之主?骷髏君王?中央大帝?……又或者與太古劍神有關(guān)的太古什么什么,不管該叫你什么,現(xiàn)在,都無所謂了。這場戰(zhàn)爭,五十余年,你不就更我爭一個‘第十四主神神使’地位置嗎?哈哈哈……,九幽之下,全是第十四主神昔日的部下,你們與他們一起吧,我會向你的部下宣告,你已經(jīng)獲得主神的榮耀,回歸主神懷抱了!哈哈哈,再見了,我偉大的,神,使,大,人……”
安德烈的聲音從上方裊裊傳來,越來越低,越來越模糊,終至低不可聞,通道上方,連接九幽祭壇上淵池的那一點甬道口亮光也迅速的彌合開來……魔霧繚繚的方形淵池邊,身高百丈的安德烈緩緩的落下地來,兩肋若云低垂的的肉翼,也軟化下來,縮回體內(nèi),同時龐大的身軀也如剌破的皮球,慢慢恢復(fù)到了正常的的身高。
“哼!”安德烈半跪在淵池邊,右手輕輕的將額上軟下的幾縷卷曲長發(fā)捋過耳際,長發(fā)下,露出半張邪惡的臉孔上,臉孔上的表情,交織成兩個字:得意!
“叮!~”安德烈頭顱低垂,陰暗的天空,落下一縷倒影,映在他的臉龐上。在變幻的烏云倒影中,安德烈眼瞼一張一闔,目中一片冷片交織而過。
“現(xiàn)在,魔界,該是我的天下了!哼哼……”安德烈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地表層層凸起的暗影,落在了遠方依舊在撕殺的戰(zhàn)場上——該到收編那個倒霉蛋的部下的時侯了……“本座都沒有同意,什么時侯,就是你的天下了?”一聲森冷的暴喝聲突然從身后憑空而出,安德烈腳下剛剛踏出地步,腳掌還懸在空中,身后,一只巨大的手掌便從虛空之中探出,一把撅住安德烈的身體,將他向后拉去!
“怎么可能!”在那只巨靈神般的手掌一把抓住他的時侯,安德烈臉色變得慘白慘白,臉上得意的神情,如墜落的鏡子,摔成一片,一片。
“啊!”安德烈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那巨掌往后一帶,沒入了虛空中一扇平空生成的通道之中,消失在了九幽祭壇上空。
“砰!~”
在安德烈消失的地方,一道人影從虛空之中走出,一腳踏在九幽祭壇上,那人長發(fā)一甩,回頭看著身后翻涌的淵池,只留下一句,便向著遠處飄然而去:
“沒有摸清本座的底細(xì),便敢不自量力的與我對抗。本座只道你有何等本事,原來卻是這等不入眼的伎倆——作繭自縛,大概說的就是你吧!再見了,安德烈。若是本座大發(fā)善心的話,會在每隔五十年的今日,燒一件皇袍給你的!”
那一把將安德烈拉入淵池之下,隨后從容走出的,正是‘心魔’。
安德烈雖然算計很多,對于九幽魔界的封印之力,也有著極大的信心,但他卻不知,在心魔身上的,其所負(fù)的‘天魔神通’足以使其無視任何空間束縛!
“不!”淵池之下,安德烈一路向下飛墜。第十四主神賜予其的烙印,不止是仆人的認(rèn)證,更是賦予了他守護‘九幽祭壇’,把守淵池通往‘九幽魔界’的任務(wù)。
也正是因為這種背景,所以安德烈才能將整個九幽祭壇與心神練化,更能借助淵池之下,浩翰而純粹的‘九幽魔氣’!這使其能近乎無限的,在九幽祭壇一定范圍內(nèi)借用九幽魔氣,同樣的,一旦落入淵池之下,受到封印中九幽諸魔的吸引,他飛墜的速度,也在心魔的百倍之上!
是彈指間,卻似千年,安德烈頭下腳下,在通往九幽的甬道之中飛墜,只片刻,便覺下方魔氣涌動,黑色的魔氣之中,橫陳著一具具巨丈之巨的黑影,似乎感受到安德烈的降臨,一點點冰冷入骨的眸光于黑暗之中睜開,定定的望著飛墜而下的安德烈。在那一雙雙眼眸之中,安德烈只感覺到一種最為黑暗的負(fù)面情緒:憎惡,仇視,嗜血,毀滅。破壞,吞噬……光明,在這里淪陷……一股入骨的寒意從尾椎一直冒到頭頂,盡管身上留下的了主神的烙印,但安德烈卻毫不懷疑,一旦落入九幽魔界,這些饑渴的魔影將會毫不猶豫的吞噬掉自已的血肉。
“不,這不是我所計劃的,這不是我所‘看到’的,我不服!”一股怒火壓倒了驚懼,安德烈眼前,恍然掠過心魔那張臉,這張臉與太古劍神的臉迅速的融合在一起。濤天嫉意與恨意一下子如同漲潮一般,席卷安德烈的腦海的每一個角落。
“就算是墜落九幽,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去!……”安德烈咆哮著,魔識透過層層空間引動了上方,與九幽祭壇融合在一起的元神!
“轟隆隆!~”占地百里的九幽祭壇驀然震動起來,古老的祭壇表情,開始滲出一條條裂紋,安德烈試圖借助與上方魂魄的聯(lián)系,將自已拉出這片通往九幽之地的通道,然后這只是減緩了他下墜的速度。腐蝕一切的九幽魔氣越發(fā)的逼近了。
“契約,訂一個契約,我們讓你重回大地!并給予你‘九幽魔神’
的力量!”淵池之下,浩翰的九幽煙海之中,一道道沙啞,嘲嘶的意識匯成一道宏大的聲音,沖著天空飛墜而下的安德烈叫道:“你拿什么做交易?”
“……靈魂,我的靈魂,你們可以拿走!”安德烈沖下方吼叫道,他完全感覺得出來,下方這些不知道數(shù)量多少的,強大的可怖的九幽魔神們對于血肉與靈魂的渴望!
“……成交……”
……“轟!~”
安德烈身下,相距還有數(shù)千萬公里,被煙海籠罩,一望無限的九幽大地上,一道道恐怖的力量匯聚在一起,化為一道洪流穿越千萬公里的距離,轟入了安德烈體內(nèi)……“去吧!”
一聲嘶啞的咆哮聲中,安德烈受九幽之地牽引的身軀忽的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迅速的消失在貫通九幽之地與第一魔界的通道之中。
“哈哈哈……”安德烈的狂笑聲從九幽之地上空裊裊的飄下,人已滾翻著,消失在了上方。在他消失的身體下方,一張灰色的古舊的羊皮紙憑空形成,在天空翻卷著,向著下方蒙朧的煙海落去。
“吼!~”
那紙繡刻著安德烈立下契約的羊皮紙在離地面還有百丈之距時,忽然被利風(fēng)撕成千萬分,每一片碎片都被一股陰邪之力牽引著,沒入了墨汁般的濃霧之中,一陣野獸般的撕咬聲后,那灰暗古舊的羊皮紙便沒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