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計劃都是陳扣想的,以陳扣雁過拔毛風過扣聲的習慣,會僅僅是將衛不病聲望撐崇拜,領取了封賞,不再被npc通緝就完事了嗎?
當然不是的!那不過是個開始,是個引子罷了。
城主府門口的一場大戲,看起來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既然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理所當然也是可以預見的。
普通人通常只預見到了,這是個衛不病趁亂混進城主府,領取封賞完成儀式的好機會;在陳扣眼里,這無疑是個人為制造染紅,給衛不病創造通緝目標的好機會啊!
所以,城主府門口那場看起來突兀卻又自然的大戲,其實從始至終都是有人在里邊煽風點火的——眾香國里的人。
而且不光是秒掉了被推出界的那些人,又推落了河邊站著不怕濕鞋的一些人,把事情挑起來了,完事后這些人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繼續潛伏在人群里,看哪邊的廝殺比較慘烈,看誰比較有染紅的潛力,然后……分頭跟梢。
通緝任務五分鐘能定位一次,不過是指每個任務五分鐘都可以定位一次,而是不管你接了一百個任務還是一個任務,五分鐘統共只能定位一次。所以光靠衛不病自己定位是不夠的,必須有人幫忙。
眾香國為此幾乎傾巢出動,甚至死傷不少……
其實有更容易的法子,比如說。在城里某些隱蔽的復活點,事先準備一批接了衛不病通緝任務的工作室號,等衛不病領了封賞做完職業任務。這些號互相砍殺染紅,通過復活點迅速累積pk值,衛不病呢,就到任務大廳接它們的任務,一路飛馳而來……到了地頭幾個尋路機器人連爆下來,估計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pk值就全清光了。
不過那樣一來。得耽誤幾十個工作室號,現在玩家等級普遍高了,幾十個工作室號下來也不少銀子呢。
而且。一點都不大氣啊!
關門放小鳥的名聲,在上午和以殺止疼一邊倒的切磋中,在十會聯盟上躥下跳的煽風點火下,已經有些動搖了。這個時候。假如再用那些取巧的手段,恐怕更被廣大玩家所笑啊。
不僅普通玩家會笑,怕是連眾香國內部的人也會犯嘀咕……
雖然這些事衛不病不在乎,陳扣不能不替他在乎啊。關門放小鳥,是現在公會的精神領袖,以后戰隊的一面旗幟,怎么能讓人隨隨便便潑污呢。
所以雖然麻煩,雖然危險。陳扣精心策劃了所有一切,讓衛不病雖然不算堂堂正正。好歹也是大搖大擺的入城,大庭廣眾的領封賞,光明正大的洗pk。
完全也可以不光明正大的啊——先接清理下水道的任務,通過兩棲機甲最快速度入城抵達城主府門口,再換上破舊的機器人偽裝,進入城主府領封賞……
總之,通過分散各處的眼線持續跟蹤通緝目標,不斷優化調整行進路線,仗著后勤機甲目前的速度優勢,將滿坑滿谷的追蹤者拋在身后,衛不病一個個目標的清理過去。
那些染紅者雖然行動不方便了,大多都還在想著怎么布置人手,包抄衛不病,把這家伙給爆了呢。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人家的目標,等到衛不病神兵天降,一個個瞠目結舌,然后就被絢麗的弧光斬亮瞎了眼睛。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視野恢復,往往就已經在黑漆漆的小屋里了……
前后不到半個小時,衛不病一身幾百點pk值就干干凈凈了!
靠啊,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后因果,衛不病pk值已經洗凈卻是不爭的事實,意識到這點的毀在后期上連連咒罵。
不單因為自己再沒有機會爆衛不病出氣了,還因為穆何從的委托啊,顯然不可能完成了,幾十萬的定金都得退掉。
“那好。競技場哪個房間?”毀在后期上惡狠狠的打字道,損失了那么多錢,好歹把右牙賺回來,也能彌補一點。
衛不病很快報了個數字過來。
毀在后期上飛快的切到競技場頻道,輸入房間號碼,回車進入,衛不病已經等在里面了,裝備齊整,神完氣足。不愁在觀眾席。同時他也注意到,自己掉落的右牙,已經被正確的設置成了賭注。
作為賭注的物品,戰斗中依舊可以使用,不過一旦戰斗分出勝負,就會被系統剝奪送入勝利者的口袋。
毀在后期上悄悄將手中的右牙收起,換上了一把備用的次品,也不說話,將左牙如同衛不病一般,設置成了賭注,然后假么三道對衛不病放了個鑒定術。
決斗之前先鑒定,也是高手玩家該有的習慣,衛不病受他提醒,依樣畫葫蘆回了一個。
毀在后期上一身裝備還算不錯,不過也就是不錯了,稱不上極品,畢竟最具威力的裝備就是武器,身上的其他散件通常只增加存活能力對攻擊的增益不多,作為一個立志游走在暗影中的殺手,純粹浪費。
衛不病可不知道毀在后期上已經悄然打了個埋伏……端詳了兩眼開口:“你就是毀在后期上?”還是頭回看到呢,上次沒等他看,毀在后期上就已經光化了。
這對普通人可能是侮辱,不過毀在后期上沒有意見。連死者都不知道自己長什么樣,這是對一個職業殺手的褒獎。“不要廢話。開始吧。”
“好。”衛不病點點頭。開始了戰斗倒計時。
五秒的倒數,可以用來召喚寶寶,上buff,走位等等,但是無法攻擊,直到戰斗開始。
五秒鐘,可以做的事其實很少。
毀在后期上給自己上了金鐘罩減傷,然后又起了個晶化武器,便向衛不病行去。雖然他的職業規劃是成為一名游走在暗影里的盜賊,不過在武術家二轉成為暗黑之刃之前是學不會隱形技能的,除了雙手武器和雙持的區別,他現在和落花滿懷其實是一模一樣的,連等級都是,面對一個召喚,當然優先靠近。
衛不病大喇喇的站在原地,倒數開始以后忽然覺得不對。自己現在,要開始學習從一個玩家的角度來思考問題,而不是裝備了芯片的武裝戰士了。
思索了一下,“咣咣咣”后勤機甲忠實的邁步向前,擋在了他與毀在后期上之間。然后他躲在后勤機甲后面開始施法……
先召了一個遠程機器犬,又召了兩臺尋路機器人,然后是……遙控無人機。觸發地雷現在不應該埋,否則一會兒戰斗起來,沒有自毀飛雷的cd。
思考中,五秒鐘時間便到了。
毀在后期上簡直都要笑出聲了,這家伙竟然這么雛兒的嗎?笑過之后卻是憤怒。臥槽啊,自己竟然因為這樣的家伙被爆了,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觀眾席上,不愁更是不忍目卒:“這個笨蛋老哥!”
躲在后勤機甲后面施法?虧他想得出來。工程師就那三招兩式的,好像誰還不知道似的?
且說毀在后期上,心中的憤怒之火被點燃,熊熊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他悄無聲息的收起了備用貨,換上了真正的右牙,使了一招隱匿疾奔,消除了腳步聲,讓機甲后面的衛不病無法判斷自己的準確位置,迎著機甲便沖了上去,同時發動了沙羅曼之力。直接發動!
兩把匕首的靈光交響輝映,仿佛在共鳴呼吸,每閃爍一次,匕首便重一分。等到毀在后期上來到機甲前,剛剛好達到了重量的頂點。
不愁驚異的睜大了眼睛,想要提醒老哥,可是這種情況,又哪里來得啊?
還好這個時候,衛不病探了下頭,一眼見到兩把匕首惡狠狠當面戳來,而且……“你還有一把?”
這若是被戳中了,十有八九就是秒殺別無二話啊。當頭一身冷汗,頓時什么盤算啊、技能啊、cd啊、專精啊、特長啊都拋到腦后了。
迅雷不及掩耳,抽教鞭拎扳鉗,手速狂爆,“丁零當啷”,格開了這惡狠狠的兩刀,兩把武器揮舞如暴風驟雨,和毀在后期上激斗起來。
一瞬間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回,比他和落花滿懷切磋時還要更加緊張激烈,畢竟落花滿懷當時拿的是雙手大劍,而毀在后期上是兩把匕首,一寸短一寸險啊。倒是跟上午和以殺止疼決斗時的節奏差不太多,不過毀在后期上又明顯沒有以殺止疼那么鋒利兇狠咄咄逼人。
“咦?”戰了幾秒鐘,毀在后期上和衛不病幾乎同時驚咦了一聲。
衛不病驚咦的是,毀在后期上的戰斗風格似曾相識啊?
毀在后期上驚咦的則是,衛不病的身手,竟然出乎意料的硬朗呢?擋住了自己拿奪命兩刀不說,跟自己中盤對戰竟然也能有來有往,像模像樣的?
雖然意外,對自己終將取得勝利,他絲毫也不懷疑。他可是通殺機感應的,這些普通玩家放任何大招,想要玩任何詭計,都逃不過自己的感應!
自己,是立于不死之地的!
就好像兩人對戰,一方很強,另外一方卻有無數條命,任前者再強,也耗不多實力雖弱,命卻無限的后者啊。
毀在后期上十分自信的如此想著,然而陡然之間,衛不病的戰斗風格大變,劍光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