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哈,還是芝華士。”
伯克爽朗的笑聲傳來,對於他這樣的酒鬼來說,一瓶好酒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是一瓶上百年份的威士忌。如果你要問在這片廢土廢墟中,什麼東西能留存的年份最長,烈酒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吉姆站在一堆撕爛的坐墊旁,有些羨慕地看著伯克,看著他拿在手裡細細把玩的酒瓶,蠢蠢欲動。伯克似乎感覺到了身旁異樣的眼神,趕忙把好酒塞進揹包裡,然後繼續(xù)翻箱倒櫃,留下一臉尷尬的吉姆。
三人搜尋了很久,從經(jīng)理室到到倉庫,再到員工宿舍,甚至連廁所都不放過,幾乎翻遍了廠區(qū)的每一個角落。伯克還是那瓶酒,不過他顯然已經(jīng)滿足了,吉姆倒是找到了一提桶汽油,很高興地裝到了揹包裡,至於我,什麼都沒找到,當(dāng)然,如果不包括那第三條日誌的話。
“吃點東西吧,吃了再回去。”吉姆建議,不過我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怪怪的。於是,我們?nèi)嘶氐絾T工宿舍,找了樓頂一間相對乾淨(jìng)的房間,吃起了午飯。
“伯克,那個。。。。。。”吉姆剛咬了幾口麪包,看著伯克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忍不住,支支吾吾開了口。
“滾蛋!吉姆,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想喝酒,沒門!”伯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剛剛還在奇怪吉姆怎麼說話怪怪的,原來是因爲(wèi)想喝酒。
“伯克,好歹我們是搭檔,一口酒你都不給我喝,就喝一口。。。。。。好不好?”吉姆倒是發(fā)揮了自己臉皮厚的優(yōu)點,開始了軟磨硬泡。
“滾一邊兒去!”伯克顯然對吉姆的套路已經(jīng)很熟悉了。
眼看兩人因爲(wèi)一瓶酒都要動手了。
“砰~砰~砰~”
“噠噠~噠噠~”
“突突突~~”
屋子外突然傳來激烈的槍聲,吉姆和伯克立即停止了打鬧,趕緊拿起身旁的槍,我則是快速來到窗口,把“柯尼”步槍調(diào)成遠程狙擊模式,透過狙擊鏡瞄了過去。幾名穿著商隊制服的人正進入廠區(qū),不時回頭朝廠區(qū)大門外射擊。
這時,一名跑在最後的商隊隊員被擊中腿部,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手槍也脫手掉在一旁,然而其他隊員對此不管不顧,繼續(xù)跑向廠區(qū)裡。接著,廠區(qū)門口跑進一個臉上塗著黑色條紋的男子,身上穿的是鑲嵌鐵片的硬皮護甲,手上拿著一根纏繞著鐵鏈的鋼管,來人直接將鋼管朝著商隊隊員腦袋上招呼,一下又一下,我隔著這麼遠似乎都能聽到砸在血肉上的沉悶響聲,那名商隊隊員略微掙扎兩下之後就不動了,頭部血肉模糊。
男子又用力砸了幾下才罷手,撿起掉在一旁的手槍,然後就蹲下來開始在屍體的口袋摸索。廠區(qū)門口這時候源源不斷跑進了很多人,無論男女,臉上全都是塗著黑色條紋,拿著各式武器,不過大多簡陋。蹲在地上的男子這時站起身子,用鋼管指了指廠區(qū)深處,不知說了什麼,這些人便浩浩蕩蕩而去,應(yīng)該是去追擊那幾名商隊成員了。
劫掠者,有組織的劫掠者,一次劫掠行動,這就是我的第一感覺。
“臉上塗著黑色條紋的劫掠者,你們見過嗎?”我問吉姆和伯克。
“黑色的條紋?”伯克低頭沉思,顯然他沒什麼印象,吉姆也只是搖搖頭。
“他們?nèi)撕芏啵蟾庞卸畞砣耍覀冊撛觞N辦,是暫時躲著,還是趁亂溜出去。”我詢問兩人的意見。
“殺得他們哭爹喊娘!”吉姆果然就是吉姆,想法很特別,結(jié)果伯克直接敲了他腦袋。
“等等看吧,只要沒有靠近我們這兒,就暫時藏著。”伯克的想法和我一樣,如果冒險出去,被發(fā)現(xiàn)就太危險了,畢竟對方有那麼多人。
槍聲在廠區(qū)裡響起,一開始還斷斷續(xù)續(xù),後來,時不時會響起兩聲,而到了現(xiàn)在,廠區(qū)一片寂靜。死完了?應(yīng)該是死完了,畢竟只有幾人,我心想。
於是我們收起槍,在房間裡等待,等待這些劫掠者離開。
。。。。。。
“噔~噔~噔~”
腳步聲經(jīng)過樓道的擴大特別明顯,該死!有人上樓了。而隨著越來越近的奔跑聲,明顯就是衝著我們所在的房間跑來,衝著這間位於三樓最左側(cè)的房間,而這棟樓也只有三層。
“啪”房間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商隊制服的的女人跑了進來,但她仍舊看著身後的樓梯口。
“咔嚓”一聲,那是伯克拉了一下***的護手。
伯克弄出的聲響讓慌張的女人回過了頭,看到眼前三個黑洞洞的槍口,女人一時間愣住了。
“別。。。。。。別殺我,求求。。。。。。求求你們了,讓我做什麼都行。”回過神來的女人說話直哆嗦,自己舉起雙手放在腦袋上蹲了下去。
“你,出去,遠遠的!”伯克用槍指了指門口,沉聲說道。
“不~不,求求你們了,我。。。。。。我不會惹麻煩的。”女人聽到伯克的話,有些絕望。而我和吉姆只是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給你十秒,不離開就死!”伯克把槍口移到了女人的眼前。
我心裡感覺有些不太好,身子往前探了探,想要說些什麼,這時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側(cè)過頭,是吉姆,他只是衝我搖搖頭。
混蛋!我只能咬咬牙,終究還是做了選擇,只是看著女人。
女人悲切的看著我們,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她只是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快速站起身來跑了出去。不到半分鐘,樓下傳來了女人的哀求聲,接著便是幾聲慘叫,然後。。。。。。安靜了。
吉姆又一次拍拍我的肩膀,難得的沒有看玩笑:
“夥計,這種滋味我知道並不好受,可是沒有辦法。”
我只是點點頭。
“安靜吧,再等一會兒,人走了我們就離開。”伯克關(guān)上門,示意我們再等等。
我不知道我的心情爲(wèi)什麼會如此糟糕,這樣的情形我經(jīng)歷了很多次,然而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般難受。或許從前是我主動做出的選擇,而這一次,雖然我知道也是無可奈何,可我還是心存了希望。
在三人的沉默中,時間過了有一個小時,在確認劫掠者離開後,我們拿上東西開始返回。下到樓底時,我們看到躺在不遠處的一具光著身子的女屍,連穿的衣服都被搶光了,想起女人的哭泣和慘叫,我只是嘆了一口氣。
我快步跟上吉姆和伯克,離開了工廠。
黃昏下的聖約翰市,或許曾經(jīng)是美好的,此時站在出城的公路口,看著破敗的聖約翰市,更多的是一種淒涼。伯克拿出了信號煙火,仍在了一處開闊地上。
“走吧,附近找個地方先躲著,煙火有可能會引來些什麼。”伯克回頭對我們說道,也許只是對我一個人說。
大概過了半小時,還是那輛綠色吉普,還是那位淺色太陽鏡駕駛員。
“嘿!斯蒂夫,天都要黑了你還戴著太陽鏡,待會可別翻車啊我說。”吉姆又開始恢復(fù)了本色。
“你可以走回去,吉姆。”駕駛員只是淡淡迴應(yīng)了一句,便發(fā)動了吉普車。
“回家嘍~回去我們好好幹一杯,伯克。”然而吉姆得到的只是“滾蛋”兩個字。
回到營地後,吉姆和伯克要去好好洗個澡,而我則去回覆布魯托。
“抱歉,隊長有事出去了。”一名守衛(wèi)告訴我。
沒辦法,我回到營房,脫掉裝備,也要好好洗個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