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羅硯趕在電影關(guān)機前回到香港,盡管心里想著要陪母親過完圣誕,但是當初辭演的時候制片方?jīng)]有太過為難他,只是說希望能幫著配合一點宣傳活動,因此接到肖揚的電話后還是趕了回來。
出現(xiàn)在片場的羅硯被紀明亭一把摟住,說還打算如果你再不回來就去紐約看伯母,現(xiàn)在沒事了吧。
羅硯點頭,和記者坐到一起看關(guān)機前的最后一場戲,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問題。
最后一場戲是梁謹言與文希錄完節(jié)目后結(jié)伴回家,發(fā)現(xiàn)紀明亭追拍而起了沖突。梁謹言心里想導(dǎo)演果然還是給我面子,將這么一場簡單的戲放在探班記者最多的關(guān)機這天。
梁謹言在聽到導(dǎo)演喊ACTION時才回過神來,深呼吸了一下,走上前擋住文希,扯住紀明亭的胳膊說把照片刪了。
到底是演的自己,現(xiàn)實生活中這樣的狀況也出現(xiàn)過不少次,被記者看圖說話到麻木,表演時也不自覺地如同平時一樣少了激烈情緒。
紀明亭聽到CUT后笑著問梁謹言,你們遇到狗仔的時候都是這樣子么,難道只有我會問他們拍的我靚不靚讓我欣賞一下。
導(dǎo)演想了想,終于還是決定就用這一條,畢竟如果硬要逼著梁謹言演出暴怒的樣子,也就不是他。
宣布關(guān)機的時候紀明亭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瓶香檳,歡呼著朝導(dǎo)演身上灑,羅硯也被拉過來手上塞進一只杯子。
片場演員并不多,但偏偏都是最有號召力或新聞點的人。記者他例行公事地問完一些電影相關(guān)的問題之后便開始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八卦方面,紀明亭在一邊叫這部戲在你們當中隨便挑一個也會比我演的好啊,你們這么專業(yè)。
羅硯攬著紀明亭的肩,抿了口酒便放下,轉(zhuǎn)頭看到盯著他的梁謹言,又是客套地笑了一下,直到工作人員將記者都驅(qū)趕干凈他才又拿起酒杯與他們一起說著CHEERS。
梁謹言覺得自己控制不了一直有看羅硯的欲望,似乎是被他剛剛那個笑迷惑了心智。他走到紀明亭身邊,看著羅硯問怎么樣,臉上因為酒精或者是其他原因隱隱地發(fā)著燒。
羅硯說啊很不錯比我想象的好,差不多就是歌手應(yīng)該有的水平。
這樣的回答實在是聽不出夸獎的成份。梁謹言臉上有些掛不住,說我是想問問伯母的身體怎么樣了。
羅硯張大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說謝謝已經(jīng)康復(fù)不然我也不會回來。
導(dǎo)演收拾著東西,說本來晚上要開慶功會,可是我晚上要回家陪老婆,晚上你們怎么安排。
文希打個呵欠說這幾天都白天拍戲晚上錄歌,很累了哪里還想什么安排。
梁謹言說我也差不多了,過幾天還有演出要準備,說完聽到紀明亭對羅硯調(diào)笑說著晚上我請吃飯幫你接風,吃完叫兩個美女一起去酒店。
文希插著嘴說不用約了你們直接叫我好了,反正五星酒店有免費的睡我無所謂你們怎么樣啊。
紀明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搖頭說美則美矣,不夠騷,不是我的菜啦。
文希嘁了一聲,說只要是菜哪有你不吃的,不開玩笑先走了拜。
羅硯與紀明亭也與大家打完招呼就上車準備離開,梁謹言看著羅硯走出他視線,突然有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情緒。
朱曼的電話適時進來,問Jim晚上要不要吃飯慶祝。
小曼還是你夠朋友。梁謹言苦笑著回答。
在之前這么多年的演藝圈生涯里,梁謹言從來沒有去檢討自己人際交往方面的欠缺,總覺得自己有才華別人喜歡聽他的歌,順帶著也長了張可以算得上不錯的臉,有專輯發(fā)有廣告接有Show可以開已經(jīng)夠了,但偏偏拍起電影之后才意識到原來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梁謹言之前的生活簡單到無聊,不忙的時候也喜歡熬夜,只不過全是宅在家中看碟或是上網(wǎng),趕上宣傳期的話通告多的嚇人,回來便忙著補眠也沒有時間出去玩,身邊所謂圈內(nèi)的朋友,也不過是幫著寫過歌或是頒獎禮坐在一起時聊過幾句的那種。
之前隱約聽說過羅硯與紀明亭是老友,親眼看到才知朋友是什么樣子。明明是看起來不易接近的人,卻可以跟紀明亭開著玩笑。透著距離感的羅硯是吸引人的,但是與他親近消除那些距離卻像是更大的誘惑。
梁謹言武斷地認定羅硯是一個真實不作偽的人,從當初被氣到的那句話到今天對他演戲的評價,他一直說的都是實話,哪怕明知也許會讓當事人不舒服。這樣花時間揣度另一個人的想法對于梁謹言而言十分少見,但是現(xiàn)在,他想也許是因為羅硯,才會讓他開始反省起自己交朋友的失敗。
那天梁謹言突然想,也許自己希望與羅硯親近,而后做好朋友。他自認自己并不是復(fù)雜的人,與別的十七八歲進演藝圈的藝人在交往能力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也許是朱曼從當他經(jīng)紀人以來就把他保護的太好,而自己運氣也一直不錯,不需要像別的藝人那樣需要戴著面具過日子。而羅硯,則是天性如此。
他想既然兩個個性這么相似的兩個人,不做朋友會有多可惜。于是那天晚上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梁謹言,晤寐思之的不是窈窕淑女,而是被與自己臆想中的羅硯交朋友這樣的念頭興奮的幾近失眠。
四天后在做拉闊的拼盤演唱會時,百無聊賴候場的梁謹言又見到了紀明亭。
梁謹言做這種演唱會自己都是最后出場,說起來是襯他的地位也是不要讓觀眾提前退場的手段,可是梁謹言倒寧愿第一個出場唱完走人,免得在后臺等的時間太久,什么情緒也被磨光。
半掩著的化妝室門口看到有人靠著墻抽煙。梁謹言走了出去,看到紀明亭反射性的微笑說Hi你怎么也在。
紀明亭看他一眼,說喂我也有發(fā)過兩張唱片的好不好。
頓了頓說了句fuck,太久沒唱過這么大的場子,緊張了。
梁謹言卑鄙地覺得自己接近羅硯的機會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在快睡著的情況下寫的。。。亂七八糟湊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