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顏你發的什么瘋!”
一直到吃完晚飯陸傾顏都是那一種陰陽怪氣的強調說話,忍無可忍,言墨琛抓住陸傾顏的肩膀強迫自己深呼吸,壓制住想要把陸傾顏摁在床上狠狠打一頓的沖動。
“啊,言墨琛,你抓痛我了!”
陸傾顏也顧不得捏著腔調說話,猛地驚呼出來,肩膀傳來的痛感甚至讓她以為言墨琛捏碎了她的骨頭。
“哼。”
言墨琛臉上是一臉怒容但還是松開了捏著陸傾顏肩膀的手,
“你最好給我記住,我對你的容許是有個度的。”
陸傾顏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深深的無力感給她平添幾絲狼狽。
“言墨琛,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只想你乖乖的聽話而已。
言墨琛有一瞬間的恍惚,話已到口邊卻又被他生生吞回,眼神一瞬間變回原本的冷冽。
“呵,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如果你有能力讓蘇子辰把齊峰路雙手送上我就放你走。”
明知道對方不是這個意思,可是言墨琛卻選擇了裝傻,蘇子辰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白白讓出辛苦多年得來的齊峰路,陸傾顏更不可能會去求蘇子辰,他只是希望陸傾顏能夠留在他身邊。
這個認知讓言墨琛一怔,轉而又皺起眉頭,他做事從來講究目的,這種想法的起因又是什么?
周圍異常的安靜讓言墨琛抬起頭,只見陸傾顏靠在沙發上,雙目無神,像個破碎的布娃娃,不知為什么,看到這樣的陸傾顏言墨琛的心臟有一瞬間的抽痛。
“待在我身邊真的就讓你這么絕望?”
“你說呢?”
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言墨琛坐回沙發上拿出煙盒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陸傾顏看到這樣的言墨琛眼神閃爍了一下。
幾年的日夜相處她自然是了解言墨琛的習慣,這個人只有在煩躁以及思考的時候喜歡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在考慮什么?
濃重的薄荷煙味讓坐在一旁的陸傾顏不住皺眉,她不喜煙味,卻愛極了這人抽煙的樣子,曾經。
手再次伸向煙盒,大半盒煙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抽完,看著空空的煙盒言墨琛煩躁地將它往桌上一丟,手中燃燒著的煙蒂扔進帶水煙灰缸發出“滋滋”的響聲。
言墨琛轉頭看向還坐在那里的陸傾顏,皺眉,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決定一般。
“你可以去上學,我明天讓人給你安排。”
陸傾顏聞言一震,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言墨琛,隨后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容,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你會有這么好心?”
言墨琛并沒有和陸傾顏辯解,事到如今無論他做什么這個人都會懷疑他是別有用心。
令陸傾顏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就有言墨琛的保鏢來通知她言墨琛已經給她辦好了入學手續,只是——
“陸小姐,老板吩咐說您只需要在家里通過電腦上課就行,這位是家教,老板說您有什么疑問都可以向家教提出。”
陸傾顏慘淡地牽扯嘴角笑了一下,到底
還是囚禁,她就像只籠中鳥,言墨琛可以給她喂食精致的鳥糧,也會花費重金給她打造黃金囚籠,卻獨獨不肯給她最渴望,最廉價的自由。
言墨琛給陸傾顏請的家教是個女人,戴著眼鏡穿著灰色職業裝,頭發一絲不茍地梳成一個發髻,看上去十分知性卻給人一種很古板的感覺。
這樣的人應該是考古系或者歷史系的才對。不是陸傾顏以貌取人,只是在她印象里服裝設計師都是十分潮流的,像這樣復古的穿著怎么也不會出現在這種職業的人身上才對。
“你好,何向笙。”
……陸傾顏只覺得驚雷滾滾,一個學服裝設計穿的卻像考古的,名字叫相聲?你真的不是言墨琛派來搞笑的?
“取自向死而生之意。”
何向笙面無表情地解釋,只是很明顯,連簡歷也寫不好的陸傾顏是無法理解這么高深的哲學理論的。
“請問?”
何向笙對著屋內一攤手,只是陸傾顏并沒有理解她的意思,仍舊傻愣愣地堵著門口。
“陸小姐,這位就是先生說的何老師吧?快讓人家進屋坐啊,門口多冷啊。”
被張姨這一提醒陸傾顏才反應過來,側過身子讓何向笙進屋,只是那幾個保鏢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看著被狠狠碰上的門站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面面相覷。
“書房在哪?”
何向笙轉頭對張姨問道,等到張姨給她指明書房所在她才點點頭對陸傾顏說道:
“言先生給你安排了六個小時的學習時間,其中有四個小時是在電腦面前上課,剩下兩個小時給你自己安排,需要材料可以通知保鏢去買,沒什么事情別打擾我看書。”
何向笙一口氣說完整段話連語氣都不變一下,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活生生的人陸傾顏會以為她是在聽電子播報,只是這種態度讓陸傾顏十分不爽。
“你這是一個家教應該有的態度嗎?”
“我不認為一個連向死而生都不知道的人會和我有什么共同語言。”
何向笙只是在陳述事實可是陸傾顏卻不是這么覺得的,在她看來這個言墨琛派來的家教又古板又小氣,只是一個誤會居然這么諷刺她。
懷著怒氣,陸傾顏徑直走向書房,打開電腦,全程沒有給何向笙好臉色看,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何向笙像是徹徹底底將她無視了一般拉過一張椅子,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就開始看起來。
“喂。”
半個小時后,陸傾顏主動打破了這份沉默,然而何向笙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
“喂!”
陸傾顏咬牙切齒,言墨琛派來的人怎么跟言墨琛一樣討人厭。
“何向笙。”
陸傾顏深吸一口氣壓住自己的火氣不讓發出來,極力用平靜的語氣說話。
“有事?”
何向笙終于合上書抬頭看向陸傾顏。
“為什么這里現在在教人畫畫?”
陸傾顏抬手指著電腦屏幕,何向笙動了一下眉毛,像是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
“不然別人怎么知道你畫的什么鬼東西
。”
說罷何向笙推了下眼睛,再次翻開書。陸傾顏一愣,她怎么覺得這個何向笙在諷刺她?
“你看不起我?”
“如你所見。”
“那你做這個家教做什么?”
“亦非我愿。”
陸傾顏沉默了一會,終于轉過彎來,合著這人是受了言墨琛的威脅才來給她做家教的,想通了之后陸傾顏不由氣笑。
想不到言墨琛比她現在所認知的還要惡心,利益相左可以讓他枉顧兩條人命,現在居然還用威脅的方式給她找了個家教。
看了眼低頭看書的何向笙陸傾顏不由打開游覽器搜索了一下這個人,言墨琛需要用威逼才能請動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果然,搜索詞條馬上跳了出來,詞條上顯示的照片應該是幾年前的,看上去比坐在這里的這個年輕,也沒有這么古板。
“這是……”
陸傾顏點開一張照片,那是一張何向笙與裴景默的合影,照片中這個人的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你認識裴景默?”
“不熟。”
又是一頁紙張翻過,何向笙頭也不抬的態度讓陸傾顏沒了底,這樣的話不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幫忙。看了電腦上顯示的照片一眼陸傾顏還是開了口。
“你能不能幫我傳個話?”
“理由。”
“我是被言墨琛關在這里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他的監視,沒有辦法和外界聯系。”
“理由。”
“嗯什么?”
陸傾顏再次愣住,理由她不是已經說了嗎?
“我是說,我幫你的理由。”
何向笙摘下眼鏡,有些尖銳的目光直刺向陸傾顏。
“如果我能夠逃脫,言墨琛一定會很生氣。”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何向笙幫她就可以讓言墨琛不好受,可以看言墨琛失態。對此,何向笙只是輕笑一聲重新將眼鏡戴上。
“你很幼稚。”
陸傾顏像是泄了氣一樣坐回椅子上,說的也是,她給出的理由確實夠幼稚的,為了看言墨琛失態而幫她,以言墨琛的手段自然可以查到,到時候對方又該怎么辦,人家憑什么幫她。
“你說得對。”
陸傾顏淡淡的說了一聲將網頁關掉,除了電腦中的講課聲外再也沒有人說過話。
“學得怎么樣?”
言墨琛回來和陸傾顏一起吃晚飯,看上去對方心情不錯,還關心地問了兩句。陸傾顏看了眼言墨琛,故意要破壞言墨琛的好心情。
“學會了惡心。”
“什么?”
“我說,言墨琛你真夠惡心的,找一個家教居然都用上威脅了。”
陸傾顏放下碗,她甚至都有些懷疑言墨琛到底有沒有出家教費,不過再一想還是打消了這個懷疑,言墨琛雖然又自私又冷漠而且還很自大,但起碼并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有何不可?”
言墨琛挑了一下眉毛,用正常手段怎么能請到本市知名服裝設計師來做一個家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