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的槍剛剛拿到手里,何應物卻是翻滾著壓了過來,砰砰砰連續(xù)三槍都在何應物身后炸出灰塵!
連綿槍聲中,何應物已到近前,他右掌如剃刀啪的削在潘安左膝軟骨,同時左手從潘安兩腿之間插過,猛劈潘安腿彎內側!
噗通!
潘安腿上劇痛,再加上何應物的身體一拌,他一下跪倒在地!何應物此時已在潘安身后,他利用身體重量狠狠壓住潘安雙腿,同時又挺起身,重重肘擊潘安后腰!
潘安整個人趴到了地上。
何應物從他小腿向上壓制翻滾,剛剛好翻過一圈之后,右肘抬起狠狠劈下,重重砸在潘安后腦上!
嘭!嘭!嘭!
一下!兩下!三下!
潘安手里的槍早已不知道扔到了哪里,他鼻子額頭和臉痛到麻木,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他掙扎著胡亂向后肘擊,嘭的一聲砸在何應物頭頂!
何應物翻身而起單腿壓在潘安身上,雙手抓住潘安的頭發(fā),梆梆梆向地上砸去!
鮮血濺出,潘安雙手撐地,怒吼一聲就要掙扎起來,何應物見按不住他,隨即右手臂彎死死扼住他的脖子!
潘安目眥盡裂,他右手緊緊扣住何應物手腕,左手艱難的伸出來高高舉起,猛地向下肘擊,貼著何應物的耳朵砸在了他左邊脖頸上!
何應物噗的噴出一口血,手一松,左手卻被潘安擒住!
潘安瘋了一般怒吼著轉身,一記重拳打在何應物左肋,緊接著向左狠狠一拉,何應物整個人向左一沖,潘安右肘高高抬起,反向猛沖!
嘭!
這一肘重重砸在何應物左邊太陽穴上!
潘安右臂緊跟著伸直,從何應物前方繞過,向后一撈,把何應物的腦袋夾在右臂腋下!
這下何應物身體狠狠的后仰,一眾要害暴露無遺!
狂吼聲中,潘安左手掌起如刀,直劈何應物喉結!
何應物左手猛抬,啪的一把扣住潘安左側脖頸,阻斷了掌刀劈下,他借力身子上揚向下猛掙,竟然掙脫了潘安的右臂!
何應物猛地轉身,潘安怒吼著一拳打來!
何應物側身叨住潘安右手手腕,右手向右猛拉,把潘安右臂拉直,同時左肘豎起向前猛擊,反向擊打潘安肘關節(jié)!
咔嚓!
潘安一聲慘叫!但他毫不停留,左手如電悍勇的攻來!
何應物向右側身,左手擒住潘安手腕向前一拉,讓他胳膊伸直,同時右肘豎起猛擊潘安肘關節(jié),同樣是反向擊打!
咔嚓!
潘安又是一聲慘叫!
慘叫聲中,何應物一步繞到身后,雙手抓住潘安肩膀向下向后一帶,同時右膝飛起,重重敲在潘安脊柱上!
咔嚓!
啊!
這一連竄擊打,潘安戰(zhàn)力起碼已去三成,但他反而如同浴血的狂獸更加兇猛,他狂嚎著露出森森血齒,似乎要把何應物生吞活剝!
他肩膀一抖掙脫控制,霍然轉身嚎叫著猛撲何應物!
這一刻他才真的像頭豹子,躍起之后,他身子幾乎要和地面平行!
何應物避其鋒芒,腳在后、頭在前,向后飛躍,他雙手向前伸扣住潘安的脖子,遠遠一看,倒像是何應物在拖著潘安向后飛退!
何應物趴倒在地,他雙手用力狠狠把潘安腦袋壓的墜到地上!
噗!
兇狠的嚎叫聲戛然而止,鑄在地上的八九公分不規(guī)則鋼管斷口直直刺入潘安喉嚨。
這還是潘安自己踢斷的。
何應物滿臉是血,急促的喘氣,他的眼睛從血污中露出寒光,死死盯住潘安,他雙手伸直仍然在緊緊按住潘安,手都在顫抖。
潘安的手抓住了何應物的手腕,他想要掰開,卻已經沒了力氣,他眼睛里滿是暴虐和不甘,他不明白,地上怎么會出現(xiàn)一截斷裂鋼管?
他瞪著眼睛,嘴巴張開不停顫抖,不停流著口水。
兩個人對視了好久,潘安還在艱難的呼吸著,只是他的生命總歸是在慢慢流逝了,而何應物則是終于恢復了一些體力。
“你的頭不正,三當家,我來幫你擺正。”
說話間,何應物手上發(fā)力,咔嚓一下把潘安的頭擺正,潘安終于沒了聲息。
何應物一松勁,脖子像是完全失去了力量,當?shù)囊幌履X袋磕到地上,他掙扎著翻了個身,看著漆黑夜空中不多的幾顆星星,突然覺得這末日世界也挺美好!
唉,不管在哪,活著就挺美好!
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碎了,到底噴了多少口血,他已經記不清楚,只記得潘安的拳腳很重,每一下打實,自己差不多都憋不住要吐一口。
他的頭是暈的,臉是木的,“我一定被打成了豬頭。”何應物想。
他聽見院子里隱約有壓抑的呻吟聲,那一定是羅立少幫主在很辛苦的忍著不叫,不過何應物松弛下來,他一個手指頭都不想動,連轉頭都不想轉。
這里的夜突然變得很安靜,安靜到似乎之前的洶涌槍聲和凄厲慘叫都是假的。何應物笑了,松木城就這點好,只要你別把鄰居家炸了燒了,出多大的動靜,人們只當沒聽到,因為在這個世界,打聽其他勢力的“家事”,是件自找麻煩的事情。
也可能正是因為每一家時不時便有“處理家事”的需求,松木城的小店與小店之間都是隔開的,最近的距離都在十米左右,那是怕別人家執(zhí)行家法,再把自己店給燒了。
然而,出了這么大事,狂暴地鼠幫一定會得到消息,這里太危險了,待下去就是等死。
所以很快,何應物逼著自己爬了起來。
他晃晃悠悠來到實驗室門口,半跪在大籃子旁邊,伸手顫巍巍確認了一下……姬小野仍然睡得跟豬一樣。
何應物右手食指指尖輕輕撥了一下小野的小鼻子,弄得小家伙鼻頭滿是血污,他嘿嘿的笑了。
然后何應物咬牙站起來,手叉腰,單指指天,像是天地間最后一個昂然站立的英雄,豪氣沖霄的說:“我對天發(fā)誓,老子以后,再也不打近戰(zhàn)了!!!”
話說完,何應物像是終于出了一口惡氣,這才覺得心里敞亮了!
大概這就是用最強悍的語氣,說最慫的話。
何應物耷拉下腦袋,扭頭向左邊看去。
羅立仍是雙手張開著,被兩只匕首釘在墻上,匕首下方的位置,黑色的血液已經沿著墻流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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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臉扭曲驚恐,緊緊閉著嘴巴忍住不叫,他看著何應物眼神里全是哀求,額頭的汗珠滴滴答答往下掉。
“嗨,少爺,該我們聊聊了。”何應物笑得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