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清~兒~”
“郡~主~,郡~主~”
空氣中夾雜著跌宕起伏的呼喊聲。
“是濬哥哥的聲音!濬哥哥來找我了!”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呼喊道,“濬哥哥,我在這!濬哥哥,我在這!”
銀鈴般的聲音在空中慢慢的消散,消失在遠處。
“別喊了,他們聽不到!快點坐好,你這么晃會掉下去的。如果掉下去,這次我可不會抓住你了,重的像頭小豬似的。”小新成故意挑逗著馮清如。
“你……”寄人籬下,馮清如也只得有敢怒不敢言,看著小新成壞笑的臉,無邪中卻有幾絲說不出的感覺,讓人將煩惱都拋之腦后。
馮清如不甘落后,揚起眉角,大言不慚的說:“只可惜我不會騎馬,否則,我就自己騎著馬回去,把你丟下不管!”
“喂喂喂!現在可是我騎著馬帶著你,你還敢這樣說!不怕我把你扔下去不管?”小新成反拿了她的不是。
“你……”馮清如發現自己拿眼前這個少年沒轍,只能啞口無言,保持沉默。
看馮清如沒了聲響,怕自己真惹怒了她,小新成便委屈求全的說:“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以后教你騎馬,等你學會了,再把我丟下不管,怎么樣?”
馮清如聽到,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再也忍耐不住自己裝模作樣,又半信半疑的對小新成說道:“真的?”
小新成無辜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沒注意便更近了。拓跋濬見小新成帶著馮清如騎馬走來,跳下馬便狂奔迎去。
“清兒,你去哪了?我到處找你呢!”拓跋濬掃了一眼小新成,便又心急如焚的問馮清如。
“哼!誰讓你丟下我不管!害我生氣走迷了路,還扭傷了腳!幸虧小新成救了我。”馮清如把頭一轉,佯做生氣。
“你扭傷了腳?我看看!”說罷,拓拔濬湊上前去,拿起馮清如的玉腳仔細的看。他發現腳已被白絹裹住,接著抬眼看了一下小新成。他心中似乎皆已明了,既而自責的說道:“都怪我!我不該扔下你不管。”
看見拓跋濬真心懺悔,馮清如也不好裝腔作勢,便安撫道:“哎呀!我現在已經不要緊了!別看了,這么多人!”
隨行的武士木木的站在四周,表情嚴肅,反倒讓馮清如有些難為情。
“你怎么在那的?”拓跋濬領會到馮清如的神意便又轉頭問小新成。
“回王兄,小新成只是去那采藥碰巧遇到郡主的。你知道,我經常去的。”小新成行李答道。
拓跋濬仍是半信半疑,仿佛眼前的這個少年是自己的敵人,處處小心謹慎。他冷冷的說道:“今日之事,果真謝謝你,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太子拓跋晃兒子眾多,相互之間卻少有來往,尤其是拓跋濬。自生母郁久什赫突然仙逝,拓跋濬一直由乳母常氏扶養,性格卻是孤僻了起來,。
沒有母親的拓拔濬比常人多成長了幾分堅毅和野心,遇到喜歡的人或物總是忍不住收進囊中。現在,拓拔濬遇見了純真可愛的馮清如,忽而覺得自己的生活也是有聲有色,有滋有味,初次感受到了快樂的甘霖。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人搶走她!
寒暄過后,拓跋濬自顧自的將馮清如從馬上接過,又抱上了自己的馬。他領著隊伍回了營帳,只留下望眼欲穿的小新成。
馮清如靠在拓跋濬的肩頭,忍不住往后瞥了幾眼。她看見小新成對自己寬厚的一笑,頓時,心中更為內疚自責。
營內,拓跋燾的馬上載滿了獵物。拓跋燾收獲頗豐,春風得意。他見馮清如受傷回來,慰問了幾句,而后待眾人都回了大營,又稍休息了片刻,清點好人頭,便浩浩蕩蕩的回了皇宮。
一場狩獵,獵的是艷。
時間流逝,轉眼間已過數月,到了季夏時節。
烈日當空,宮里宮外卻已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適時應是蘇杭畫舫云集,眾人賞荷的好日子,后宮里的嬪妃亦是坐不住。
一日,赫連皇后提議到御花園賞荷,眾妃攜子隨行。
這段時間以來,拓跋濬與馮清如時常相伴左右,或是讀書寫字,或是彈琴吹簫,或是下棋對弈。除了拓跋濬,小新成也往長秋宮跑的勤了許多,他時常去陪伴馮清如,還教她騎馬,和拓跋濬的關系看似有些緩和,但實際上卻也還是似熱非熱,似冷非冷。只是兩人都礙于馮清如的情面,大家都以禮相待。
“聽說,陛下今日也要來賞荷!不知是真是假?”一女子,一襲桃粉云衫,陰陽怪氣的問起馮昭儀。
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李萌生伺候的閭昭儀。
“杞公公派人傳話來說,上完早朝,陛下便會過來!”馮昭儀聲如鶯燕。
“這你都知道!看來陛下最近沒少往你的長秋宮跑啊!”閭昭儀滿嘴的恭維,心中卻直罵著'賤人,騷*貨,狐貍精'。
“姐姐哪里的話,陛下只是來督促長樂郡主學習的。”馮昭儀哪敢明言自己得寵,便找了個借口,“這郡主啊,總是貪玩,一不留神便沒了蹤影。本宮可沒少被陛下責罵。這不,就連陛下也只能時不時的過來看著她了。”
“說到這郡主,可真不是一般人!三言兩語便把陛下迷的團團轉。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不會得了什么人的指點吧?”閭昭儀話中帶刺。
“我聽說,她是馮昭儀的親侄女!是罪臣之女!馮昭儀,她到底是不是你的親侄女?”赫連皇后也有心打壓馮昭儀。
“回姐姐,正是妹妹的親侄女!”馮昭儀語中傲慢,沒有半絲難以啟齒。
“那可是真是受了馮昭儀的教誨了!”赫連皇后拿著馮昭儀的短處說事。
“是啊!陛下看她啊,真比看待自己的兒孫更為緊要呢!只怕她過會來了,其他皇子皇孫都入不了陛下的眼了啊!是不是啊,閭姐姐?”馮昭儀嫣然一笑,借話諷刺皇后無子和閭昭儀想要帶著南安王拓跋余向拓跋燾獻殷勤一事。
赫連皇后和閭昭儀氣的牙癢癢,只能暗自吃下氣,耐她不得。
一旁的李萌生看著宮中三個女人的斗爭,心中既喜馮昭儀滅了閭昭儀的囂張氣焰又感嘆這宮中是何等的殘酷,竟讓一個個女人蛻變成如此伶牙俐齒的魔鬼。
恰巧,馮清如和小新成有說有笑的從小道走來,赫連皇后和閭昭儀便將怒氣轉向了馮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