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馮清如便真的睡著了。
小新成見牀上的人真的沒了動靜,便輕輕地坐上牀沿。
他探過身去,看著馮清如熟睡的、恬靜安詳?shù)拿嫒荩残牡男α诵ΑKp輕地襟了襟被,幫著她小心翼翼的蓋好,而後俯身湊近馮清如的面頰,輕輕地種了個草莓。之後,他從容地站起
身,駐足癡望,而後依依不捨地離去。
馮清如好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wěn)的覺,這矇頭一睡,竟然就到了天亮。
她兩眼睜開,卻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透亮。她急忙坐起身,驚呼道:“天亮了?”
“是啊!郡主!早就天亮了!奴婢看您睡得香,都沒忍心叫您!”紅鳩正在一旁浣洗毛巾。
“什麼時候走的?”馮清如下意識地問道。
“什麼什麼時候走的?”紅鳩遞上一條溼好的毛巾,好奇地問道。
忘了!她不知道小新成來的事!
馮清如突然明白過來。
“沒什麼!”馮清如接過毛巾,輕輕地擦了把臉,然後起身下牀說道,“紅鳩,幫我更衣!今天我要出門!”
“郡主,你這傷禁不起風(fēng)吹的!怎麼想著要出去?”紅鳩卻是好奇地問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事關(guān)重要,今天我必須出去!”馮清如一邊說著,一邊更衣。
“就算我們想出去!這宮門口守著的武士,恐怕也不會讓我們出去啊!”紅鳩一聽事關(guān)重要,心裡也跟著著急。
“那就試試看了!”馮清如也是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架勢。
馮清如更完衣,便與紅鳩急匆匆地出了殿門。兩人才走至宮門前,卻被守門的武士攔了下來。
“太后!您不能出去!”武士雖是阻攔。卻仍是畢恭畢敬地說道。
“大膽奴才!連太后的路你也敢攔!”紅鳩走上前,一個耳刮子甩在武士的臉上,盛氣凌人地說道。
“小的不敢!只是乙將軍吩咐了,如果太后出門,得先經(jīng)過他許可才行!”武士唯唯諾諾地應(yīng)道。
“你這樣阻攔哀家,難道是分不清這皇宮是我拓拔氏的,還是他乙氏的不成?”馮清如言語之中暗含譏諷。
“皇宮當然是太后家的!小的魯莽。剛纔冒犯了太后!只是小的奉命行事。在此攔著太后也是情非得已!還請?zhí)蟛灰?zé)罰小的!”武士聞聽馮清如言外之意,一臉惶恐。他急忙伏膝跪
地,解釋道。
“算了!你去稟告乙將軍。就說哀家要去見陛下!”馮清如不想爲難眼前的武士,更不想因此耽誤時間。
“小的遵命!”武士纔剛點頭意欲離去,卻聽到一個綿長卻又尖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出什麼事了?”
馮清如聞聲看去,正見到乙渾悠然地站在附近。
乙渾揚眉垂眼。輕蔑地看著武士,而後背手徐步上前。一副目中無人、耀武揚威的樣子。
“回將軍!太后想要去見陛下,被小的攔了下來!小的正想向您彙報此事!”武士卻像見了老虎一般,嚇得急忙跑上前去,一本正經(jīng)地作揖回道。
無巧不成書!
這乙渾昨夜派人行刺高允、高閭。不想?yún)s被人從中壞了好事。他左右細想,覺得事有蹊蹺,便一大早火速趕進宮裡。
其實。乙渾完全可以趁此殺了拓拔弘和馮清如,自己登上皇位。可是。他又顧著自己的顏面,不想史書上記載他篡位奪權(quán),留下黑名。所以,他打算一個一個的剪掉馮清如的羽翼,而後
在推拓拔若上位,讓拓拔若安靜地禪位給自己。
這次出了意外,他想查探一下,究竟是不是馮清如指使所爲。
沒想到,他才走至宮門,便遇見馮清如強行出宮這一幕。
他心裡更是篤定此事與馮清如有關(guān)!
乙渾走上前,眼神中射出一絲寒意。他半恭半敬地問道:“太后不在宮裡好好養(yǎng)傷,怎麼跑到外面來吹風(fēng)了?”
“哀家想要去見陛下,誰知,卻被乙將軍的手下攔了下來!說什麼,哀家必須獲得乙將軍的允許,纔可出宮!乙將軍,真有此事?”馮清如冷冷地說道,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啊!是有此事!不過微臣都是爲了太后的身體著想!微臣知道,太后之前被大火燒傷,傷勢至今還未能痊癒!所以,爲了防止有人妨礙太后養(yǎng)傷,微臣便擅自決定,讓人守住了此處,
並命令他們,不管什麼人都要給微臣攔住!當然,這些人是不包括太后的!”乙渾諂媚地說道。
乙渾雖有謀逆之心,卻一直都在僞裝自己,他極力地隱藏,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突然崛起。如此關(guān)鍵時期,乙渾更是不能露出馬腳。所以,他決定再忍一忍。
“原來是這樣!難得乙將軍一番苦心啊!哀家差點還以爲,乙將軍要成爲第二個宗愛呢!看來,是哀家想多了!”馮清如此話一出,含沙射影,驚得乙渾直冒冷汗。
“是!是!太后想多了!”乙渾做賊心虛,回起話來,也沒了剛纔耀武揚威的傲慢。他心中直在咒罵,對馮清如是又氣又恨。
“那!哀家去看看陛下!”馮清如話才說完,便又打算去太華殿。
“太后!陛下還在太華殿裡處理朝務(wù)呢,恐怕不宜打擾啊!”乙渾怕自己在朝上挾制天子以令諸侯的事被查了出來,便急忙上前攔住。
他並不想讓兩人相見。
“有什麼不可打擾的!難道陛下光處理國家大事,就可以不來看哀家了嗎?就要廢棄孝道了嗎?哀家這傷都已經(jīng)快好了,卻未曾見到陛下來看我一天半天!哀家倒是想看看,近來,這朝
上到底有什麼可忙的,竟然讓陛下連看望哀家的時間都沒有了?”馮清如佯作想要去責(zé)備拓跋弘不盡孝道的模樣。
乙渾聽著馮清如執(zhí)意要去,哪裡還安得住心?他以爲馮清如真的只是怪拓拔弘不盡孝道!
乙渾不想自己行跡暴露,便又不安好心地獻計說道:“太后莫氣!還請?zhí)笙然貙m裡歇著!微臣替您去請陛下!”
“哦?那就有勞乙將軍了!正好哀家這傷,也吹不得風(fēng),便先回宮裡歇著了!”馮清如故作嬌態(tài),一臉對他信任至極的模樣。
馮清如說完,便又扶著紅鳩,輾轉(zhuǎn)回了宮裡。
乙渾不明馮清如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便憂心如焚地闖進了太華殿。
他橫眉豎眼,怒目圓睜,只嚇得茫然無知的拓跋弘躲在抱嶷的身後,不敢露面。(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