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多日,鳳玲瓏與任君御在客棧里纏綿悱惻了兩日,放棄殺手的身份,做回一個正常的普通人,對任君御來說,是一個奇妙的體驗,自小與師父離群索居的生活,讓他習(xí)慣了冷漠的世界,如今,與鳳玲瓏手牽手走在街頭,欣賞余陽日落,品茶談人生,也不失為一件快事。
鳳仙樓,是座落在京城街頭靠的方向的一個雅致地方,登五層高樓可全攬江中的湖景,輕風(fēng)徐徐,視野開闊,在這里喝茶無疑是一種享受,鳳玲瓏欣喜的站在欄桿上,看著清澈如鏡的湖面上,點點帆船如一葉樹葉飄過,遠(yuǎn)處群山蒙朧,云霧籠罩,別有一番仙境之意。
“一任山色飄渺間,快意行舟天地游。”鳳玲瓏忍不住念道,斜著身子倚在他的胸膛上休息。
“嗯。”任君御贊許的笑了一下,垂眸欣賞她慵懶的風(fēng)姿,鳳玲瓏身上有一股不同以其它女子的風(fēng)情,大膽,奔放,無拘無束,仿佛她隨意的一個表情,都那么隨意優(yōu)雅。
身后小二恭敬的道,“二位客官,茶水點心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鳳仙樓的大門處,一輛華貴的錦色馬車靜靜的停駐了好一會兒了,站在旁邊的侍衛(wèi)幾次迎頭朝樓上迎望,終于,有些忍不住了,朝馬車?yán)锕Ь吹膯柕溃巴鯛敚P姑娘已經(jīng)上去有一會兒了,是否讓屬下去請她下樓?”
“再等一會兒。”馬車?yán)飩鱽淼统链判缘哪新暋?
“是,王爺。”侍衛(wèi)只得耐下性子,繼續(xù)等候。
馬車?yán)锏哪凶硬皇莿e人,正是三王爺皇甫降紫,自那日回京城之后,他就讓屬上全京城的尋找鳳玲瓏,果然讓他找到了,但是,也有一件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鳳玲瓏一直和任君御在一起,而屬下的回報也讓他心頭悶堵,鳳玲瓏不但與任君御同住一房,而且出街行走更是親密無間,這個消息讓他今日一早連早朝都沒有去上,而是親自坐著馬車來到了這鳳仙樓下接鳳玲瓏。
再過了一柱香時間,皇甫降紫閉目養(yǎng)神的雙眸掀開,朝車外的侍衛(wèi)吩咐道,“去樓上請鳳姑娘。”
“是。”兩名侍衛(wèi)立即走進(jìn)鳳仙樓,直奔了第五層。
第五層樓只有一桌客人,那就是鳳玲瓏與任君御,為了一個清靜之地,任君御花錢包下了整層樓,兩個人正低聲談笑著,忽聽急奔上來的腳步聲,但見兩名身著侍衛(wèi)服的男子走過來,鳳玲瓏與任君御微微一怔,任君御更冷聲斥道,“好大膽子,誰許你們上來的?”
“這位公子莫要怪責(zé),我等前來是奉了三王爺之命,請鳳姑娘下樓的。”侍衛(wèi)禮貌的出聲。
鳳玲瓏更了吃驚不小,“三王爺?他也來了?”
“三王爺正在樓下等候鳳姑娘,請。”侍衛(wèi)對她多了幾分恭敬。
鳳玲瓏眨了眨眼,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時,任君御已經(jīng)替她拒絕了,“回去稟報你家王爺,鳳姑娘今日沒空。”
“可王爺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近半個時辰了,還請鳳姑娘體諒我家王爺?shù)目嘈模聵且娨幻妗!笔绦l(wèi)有些焦急道。
鳳玲瓏一聽皇甫降紫等了她半個時辰,驚愣住,抬頭朝任君御望去,“我見他一面吧!”
“不準(zhǔn)去。”任君御目露霸道之色,冷眼掃向這幾個侍衛(wèi),“下去回你們主子,今日鳳玲瓏是本公子的人。”
鳳玲瓏見任君御任性又霸道的個性,不由有些好笑,但這邊又想到皇甫降紫在樓下等了這么久,看來是有事情找自已,她忙道,“君御,別這樣,我下去一會兒就上來。”
任君御俊臉微沉,嗯了一聲,“快去快回。”
鳳玲瓏起身來到他身邊,見他這副郁悶的表情,在他額際快速吻了一下,“乖了,別生氣,等我。”
鳳玲瓏的動作直讓旁邊的侍衛(wèi)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們一直認(rèn)為鳳玲瓏即將是三王妃的人,怎么可能與別得男子如此親熱?鳳玲瓏無視他們睜大的眼睛,提起裙擺便下樓,來到門口,看見旁邊門簾緊垂的華貴馬車,她掀簾便上,只見清涼的馬車?yán)铮矢底险虚叫菹ⅲ袢盏乃宦暡厍嗌媸琴F氣華美,氣宇不凡,眉宇間的沉穩(wěn)性情,讓他看起來安靜,卻透著侵略性。
看見掀簾進(jìn)來的鳳玲瓏,他坐起身,那雙深邃復(fù)雜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責(zé)怪道,“有空見本王了?”
鳳玲瓏瞇眸一笑,訕訕的在他的身邊坐下來,小聲的討好道,“等我很久了?”
“身上的傷怎么樣了?”皇甫降紫關(guān)切的握住她的手,一雙銳眸掃視著她衣裙下的身體。
鳳玲瓏張開手懶懶的臥進(jìn)他的懷里,“沒事了,已經(jīng)好了,你找我有事嗎?”
“你身上的令牌的呢?”皇甫降紫擰眉問道。
鳳玲瓏一雙秀眉挑高,頓時低哼了一聲,“原來是為了這個而來的,我說呢!在你心里,令牌比我重要多了。”
皇甫降紫是心急著令牌,但是,他來見她,絕對不是沖著她的令牌而來的,他有些氣惱道,“怎么會?在本王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鳳玲瓏原本只是想要開個玩笑的,見他這么認(rèn)真,一副被嚇住的模樣,她嘴角的冷哼頓時卟哧一聲化作笑聲,“騙你的呢!令牌在這里。”說完,鳳玲瓏將懷里的令牌掏出來給他看。
皇甫降紫目光頓時深沉復(fù)雜,他小心的拿起那令牌看了起來,低沉道,“玲瓏,把它給我。”
“可是我答應(yīng)過云驚殤…要給他的。”鳳玲瓏有些為難道。
“兩天前樹林里那一戰(zhàn),云驚殤從那個黑人身上搜得一塊令牌,他已經(jīng)將令牌的事情交給了朝延安處置,你不用擔(dān)心。”
“什么?那個老壞蛋身上也有一塊令牌?這是怎么回事?”鳳玲瓏驚訝的挑眉。
“黑風(fēng)派如今奪得的五塊令牌并非在一個人手中,是分別交給參與的人,以武功最高者,權(quán)利最大的者居首,那老者是黑風(fēng)派的第一長老,所以身懷令牌。”皇甫降紫沉聲道,兩天時間,他們從黑衣人身上問出了一些事情,但并沒有得到太多。
“原來如此。”鳳玲瓏瞇了瞇眸,突然想到什么,小手有些緊張的揪住他的袖袍,迎頭問道,“皇上是不是要你湊齊這七塊令牌,去挖掘?qū)毑兀俊?
皇甫降紫怔住,隨即明白她的擔(dān)心,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無論如何這批寶藏絕對不能落在居心不良的人手中,如果我朝獲得這批寶藏,皆時兵強(qiáng)民富,繁榮昌盛,豈不很好?”
鳳玲瓏望著他的俊臉,那樣氣定神閑,胸有成竹,自有一股斜睨眾生,自信而霸氣的強(qiáng)者氣概,在心底嘆了口氣,云驚殤即然不在管令牌的事情,那她也沒必要堅持了,這寶藏就像是魔障,總要有人挖了去才好,否則,不知道又生出多少事端來,想完,她從衣襟上解下那令牌遞給皇甫降紫,“給你,千萬要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出事。”
皇甫降紫小心接過放進(jìn)懷里,溫柔的將她摟入懷里,“放心吧!本王不會有事的。”
鳳玲瓏在他的胸口上噌了噌,突然想起樓上的任君御來,她忙驚起身,“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皇甫降紫劍眉驟涌起一股不悅,“隨本王回去。”
鳳玲瓏干咳一聲,“呃!今天可能不行。”
皇甫降紫俊臉陰沉下來,語氣也嚴(yán)肅了幾分,“本王并不是不準(zhǔn)你與他交好,只是,他是一名江湖殺手,身邊仇敵無數(shù),在他的身邊不安全,更何況,他曾經(jīng)與朝延作對,朝延也正在捉拿他。”
鳳玲瓏一雙水眸倏地睜大數(shù)分,驚恐道,“什么?朝延在捉拿他?那你有沒有告訴他的行蹤?”
皇甫降紫一張臉氣得不輕,冷哼一聲,“你把本王當(dāng)成什么人了?他的生死與我無關(guān),我在意的只是你的安全。”
皇甫降紫出聲勸著鳳玲瓏離開,然而,對鳳玲瓏來說,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她更不能離開任君御,他有危險,至少在她在身邊幫忙,她毅然下車,回頭朝皇甫降紫道,“我現(xiàn)在不能離開他,你回去吧!”
“玲瓏…玲瓏…”身后皇甫降紫急得跟隨著下馬車,追著她上樓。
鳳玲瓏一口氣跑到了五樓,只見任君御正倚身在欄桿上發(fā)呆,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忙回頭,見是她,眼神頓喜,然而,當(dāng)看到樓梯處徐徐步上來的另一道身影,他眼底的喜色化成敵對,鳳玲瓏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忙轉(zhuǎn)身,只見身后皇甫降紫冷靜的站在身后,她下意識的攔住了皇甫降紫的腳步,“你不許抓他。”
皇甫降紫目光越過鳳玲瓏望著對面一身清冷氣質(zhì)的任君御,擰了擰眉宇,“本王不追究你曾經(jīng)刺殺過本王,威脅過本王,但你今后的處境危機(jī)重重,本王最不希望看到的是玲瓏跟著你受罪,你如果真心喜歡玲瓏,應(yīng)該讓她回到本王身邊。”
任君御眼底的銳氣果然消了幾分,他此時的處境他最清楚了,曾經(jīng)做為殺手,他的仇家無數(shù),皇甫降紫的話無疑刺到了他的痛處,他垂下眸,嘴角微微抽搐。
鳳玲瓏回頭看著他痛苦的神情,有些氣惱的朝皇甫降紫道,“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本王說得是實話。”皇甫降紫慢條思理的應(yīng)道。
鳳玲瓏懶得理他,回頭朝任君御道,“任君御,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丟下你的。”
任君御緩緩抬頭望著鳳玲瓏的眼神,那雙痛苦的眸底也閃過一絲堅定,仿佛打定主意一般,他走到鳳玲瓏身邊,拉起她的手啞聲道,“我們走。”
鳳玲瓏點點頭,跟著他走,在經(jīng)過皇甫降紫身邊時,鳳玲瓏還有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皇甫降紫臉上神情不定,雖有些焦急,卻并沒有出聲阻攔,反而,那雙墨眸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之色。
大街上,任君御牽著鳳玲瓏走得有些急促,鳳玲瓏沒有說話,但心頭卻明白,此時的任君御十分想要給她一個安定安全的生活,可他的身份卻不允許,這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他痛苦焦慮的了,想想皇甫降紫那一張刀子嘴,鳳玲瓏有些無奈。
“任君御,你可別把皇甫降紫的話往心里去,我才不是膽小怕事的人,什么危險我都不怕的。”鳳玲瓏安撫道。
任君御倏地腳步一頓,鳳玲瓏一個剎車不住撞在他的后背上,捂著鼻子抬頭,就看見任君御一臉正色望著她,“玲瓏,就算今后我萬劫不覆,那也是我罪有應(yīng)得,可我擔(dān)心的是你的安危,我不能讓你出任何事,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鳳玲瓏呆呆的看著他,從他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無比的深情,任君御的愛是純粹的,也是執(zhí)著熾烈的,鳳玲瓏真得好心痛他,可此時卻不知道要怎么樣去安尉他,只能愣愣的看著他,好半響,才擠了一句,“我們都會沒事的。”說完,看著前方有熱鬧的戲,忙拉起他,“走吧!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我們?nèi)タ礋狒[去。”
這一逛,鳳玲瓏硬是拉著任君御逛了很多地方,買了很多東西,即然任君御覺得對她有什么內(nèi)疚,那他很有錢,鳳玲瓏就花他的銀子,果然,這一招有效,只要鳳玲瓏喜歡的,看上眼的,任君御都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來,當(dāng)看到鳳玲瓏笑得開心明媚時,他也十分開心,一直逛到了落日時分,鳳玲瓏才抱著很多的戰(zhàn)利品與他朝客棧方向走去。
“嗯,我最喜歡吃這家的糖葫蘆了,又脆又甜,來償一口。”鳳玲瓏將手中的糖葫蘆朝任君御遞去。
剛剛買得時候,任君御可能覺得大男人在街上拿著糖葫蘆有損身份,所以沒買,反倒是鳳玲瓏拿了三串,吃一粒就要遞給任君御,讓他也吃,這樣才叫有福共享嘛!
“前面就是客棧了,哎喲我的腳都走得抽筋了。”鳳玲瓏小聲的抱怨著,其實是想要撤撤嬌,女孩子嘛!總要對心儀的男子抱怨東抱怨西的,
果然,任君御是一名稱職的好男友,忙俯下身關(guān)心道,“我看看。”
鳳玲瓏立即粘到他的身上,“還能走啦!回到客棧里讓你看。”
任君御寵愛的扶著她,在客棧大廳,鳳玲瓏還不忘讓小二煮幾個好菜上樓,這才與任君御上了二樓來到了房門口,鳳玲瓏剛剛要推門,倏地,任君御俊臉一變,伸手將她拉入懷里,急呼道,“不要開門。”
鳳玲瓏?yán)洳欢”粐樍艘惶μь^問他,“怎么了?”
任君御擰眉道,“有人進(jìn)過我們的房間。”
“什么?”鳳玲瓏驚訝瞇眸。
“在今早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在門口纏了一根細(xì)絲,現(xiàn)在已經(jīng)斷了,說明有人進(jìn)入過我們的房間做了手腳。”任君御小心警慎的說,身為殺手,在任何地方都會小心慎行。
鳳玲瓏借著走廊上的籠燈,湊近門鎖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根斷成兩條的細(xì)絲,她不由跟著緊張起來,“那現(xiàn)在怎么辦?”
“站到我身后。”任君御低聲道,同時以劍柄推門,門吱呀一聲打開,倏地,只聞空氣中嗖嗖兩聲,自房里射出數(shù)柄細(xì)小銀針,直射入了對面的房門之上,鳳玲瓏驚得捂住了嘴,后怕起來,如果剛才不是任君御提醒,她要是推門的話,只怕當(dāng)成了箭靶子了。
任君御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了,才進(jìn)了門,只見房間里擺設(shè)未動,但很明顯,這地方已經(jīng)不安全了。
“會不會是官府的人?”鳳玲瓏猜測著。
“不可能,官府的人絕對不會這樣暗箭傷人,他們抓我,只會光明正大。”任君御小心留意房中一切,冷靜的回答道。
“那還會是什么人呢?”鳳玲瓏皺眉道。
任君御以布包著那幾根銀針攤開在桌上,只見那銀針根根如針細(xì),散發(fā)著一根刺鼻的味道,任君御臉色驟變,猛拉起鳳玲瓏出門,“走。”
鳳玲瓏從來沒有見過任君御這樣緊張又惶恐,她忙道,“怎么了?你猜到是什么人了嗎?”
任君御拉著鳳玲瓏一路來到了后院,幸好他的馬還在,來到馬前,鳳玲瓏轉(zhuǎn)頭四周打量著,然而,剛轉(zhuǎn)頭,肩膀處就受到一掌,她意識頓時糊模起來,軟身便倒,身子被一雙健臂接住,將她打暈的正是任君御,望著懷里暈厥的鳳玲瓏,他低嘆一聲,“玲瓏,對不起了。”說完,抱著他跨坐上馬,策馬朝街道上奔去。
就在任君御離開少許,客棧里來了兩個戴著帽檐的人,他們朝掌柜問道,“天字號的客人回來了沒有?”
“哦!剛回來不久。”小二熱情的答道,以為這兩個人是任君御他們的朋友。
兩個人對視一眼,快步上樓,然而,剛剛到房門口,兩個人臉色一變,其中一個惡狠狠道,“大哥,竟然讓他跑了。”
“追魂第一殺手的名頭果然不錯,但是,他搶走我們太多的生意,絕對不能留他。”
“大哥說得不錯,追魂如果絕跡江湖,這第一殺手的名號就是我們的了。”
“我在房間里散布了一些無味花粉,想來他身上已經(jīng)沾上了,看他還能逃到哪里去。”為首的男子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來,從里面放出一只奇大無比的巨峰,那巨峰身上綁著一根細(xì)絲,正是追蹤花粉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