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未拍了拍他的頭:“再練一遍,回去睡覺。”
這就算結束談話了?陶予有些不滿,誰讓他現在還是個孩子呢。嗯了一聲,把陶未教他的招式,又從對至尾練習了一遍。
這小子不管多調皮,該認真的時候,卻是一絲不茍,叫人喜歡。
陶未一邊看著陶予在那里練習,不時指點一下,一邊卻想著和野利阿達暗中所說的那些話。
有些事情,不管是蕭策還是阿末,都不適合去說,少不得由他出面,其實這也是他此次回來的最重要的原因。
沒有想到野利阿達會應的那么快。原想著他興許會提些條件。誰知他連問也沒問一聲就應了。
陶未暗自搖了搖頭,野利阿達不是個做事沒有目的性的人,他既不提條件,想必以后自有所求,不過以他的為人,定然也是蕭策和秦末能辦得到的事情,便也不再多想,等陶予練完,他也滿意了,才帶著陶予回了帳廬。
在北羌又待了一日,便在第三天的清晨踏上了回程的路,臨行前陶予尚還戀戀不舍,先是給野利阿達和明月行了辭禮,這才粘著拓拔宏道:“大哥,你什么時候回幽州城?到時候來看小七好嗎?”
眾人都被他那個“回”字說的大笑。
來時是一輛輕車,回去的時候,明月夫人準備了極多的禮物,又裝了一車,因此車行的極是緩慢,眾人也不急著趕回,只到華燈初上,才入了幽城州中,剛好趕上城門關閉。
一入城,才發現雖還有五天才到元宵節,可是大蕭的新年離不開燈籠,因此早已是滿城燈火,甚至有性急的富貴人家,竟已在府門前搭起了鰲山,掛上了龍燈,徜若到了元宵節,再添上各色燈火,又該是怎樣輝煌如同天庭的景象?
一路上邊看邊玩,被陶予鬧著,甚至還在路邊的小食攤上吃了些小吃,這才回了府。
嚴謹已親迎在了門前,見一眾人停在府前,忙主門房的管事叫人來牽了馬安置去了馬廄中。蕭策帶著周余意和陶未先回了前院,又有人抬了輦車來,讓秦末和陶月棠從側門乘了輦轎回后院,正被人扶了要上輦轎,就見崔青爭也帶了丫鬟們匆匆迎了出來,上前行了禮,笑道:“都是臣妾忙著瑣事兒,來遲了,王爺和王妃萬請見諒。”
說著,就親熱的上前扶了秦末上輦轎,心中卻奇怪幾乎極少在府內乘轎的秦末怎么會坐轎子。
秦末也不客氣,上了轎坐穩了,才對她道:“此去北羌,奠長夫人送了一車回禮,你看看,挑些自己喜歡的,余下的著人送進庫房中去吧。”
都道關羌富裕,上回送的年禮已是可觀,這回竟然又有足足一馬車的回禮,崔青爭心中聽了暗喜。
夏時開始置冰窖,已花去不少人工費和原料錢,等入了冬,著人去極遠的海子湖取冰,又花了極多的人工,這一去已足有幾千兩銀,如今庫中可沒多少款項了,還好下官們年節送了不少的好東西,宮里雖有公中的賞賜,皇后娘娘體念秦末,私下賞的也不少,可那些東西都是有表記的,雖看著叫人高興,卻也折不了銀子,除了下官們送的,折了些銀子應了急,她這正愁著怎樣多變些銀兩回來呢。
可不是六月天里念雨就來了陣雷雨?
崔青爭忙笑道:“是,臣妾這就去看看,”又轉頭吩咐煙雨,“好生照顧好娘娘,回頭我再去東院里看望娘娘,因計劃著你們要回來,已著人準備了晚膳,另也讓人去和如畫說了,若是娘娘回頭累了,不想去前院里用膳,東院小廚房里也有備著的。”
“謝祈妃娘娘惦念。奴婢會照顧好娘娘的。”煙雨輕輕福了福身,便叫人起了轎,直等人走遠了,崔青爭才轉了身,匆匆去了庫房。
回到東院,秦末依舊覺得身子懶懶的,煙雨見狀,有些憂心,明明前些日子看脈相好些了,難道是近來累著了?又在這極寒的天氣里,去了趟北羌,也就不顧秦末反對,上前搭了脈。
這一搭之下,又驚又疑又喜。看的秦末也是莫名其妙,這丫頭素來喜怒不形于色,這樣的表情真是平生所見,忙道:“怎么了?”
“娘娘……”煙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索性不答,換了左手,重又靜心把了片刻,這才猶疑道,“娘娘,您似乎是有喜了。”
有喜,這是什么意思?秦末一時都未會過意來。
就聽煙雨叫了如畫進來:“這一向娘娘的飲食起居,都是你打點的,娘娘的月事,可是過了天數?”
因著年節一忙,倒是真把這事兒給忘了,如畫見問,不敢大意,仔細想了一番,才道:“今兒初十,日子應是臘月二十,這都已經過了整二十天了。都是奴婢該死,一忙,便忘了這事兒。”
按理也不怪她,之前她一直忙著幫阿悅打理娘娘的產業,也就是新年了,才回府里忙著照顧秦末。
煙雨聽了,向看秦末,卻見她兩眼發直,尚未回過神來。
不由有些好笑。從前千軍萬馬,她都淡然處之,還真是沒見過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娘娘,”煙雨喚了她一聲,“看脈象,您是有了身孕了,因日子太短,奴婢也不敢確定。不過,奴婢剛問了如畫,你的月事也過了有二十天了,想來應是有孕了。”
“真……的?”
她有身孕了?有了和蕭策的孩子?
可這半年來,幾乎天天吃藥,那這孩子會不會有問題?再說,她還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呢?如果蕭策知道了,會不會高興?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吃了半年的藥,對不會對胎兒有影響?
“這孩子會不會有什么事?我喝了半年的藥……”
煙雨忙伸出安撫道:“娘娘放心,不會有事的。”
早在三個月前,她就停了避孕的藥方,之后用的藥,也大多是溫補的,對身體無害。所以若是真的懷了孩子,也是無防。
秦末到底有些不安。還要說話,煙雨已讓如畫去請蕭策:“快去前院和王爺稟造一聲,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