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辰這邊錄好筆錄,想著陸宇軒的父親受了傷,自己現(xiàn)在回別墅又怕擾了陳佳佳休息,便想著怎么也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也該去醫(yī)院看一看,詢問了一下醫(yī)院地址就打車去了醫(yī)院。
部隊的人也是實在,你問一句,他答一句,基本沒有多余,所以士兵在看到邵子辰的時候并沒有告訴他,陳佳佳也來了醫(yī)院。
邵子辰的傷口只是在去做筆錄的時候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現(xiàn)在傷口還泛著疼,他原本覺得只是破了皮肉并沒什么大礙,可是現(xiàn)在看來刀口造成的傷口深度遠比他想得要深了許多,最深的位置因為失血已經(jīng)微微的泛了白,他低著頭,按著傷口暗罵了一句。
原本想著了解一下情況就去處理傷口的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拐角處剛一抬頭,就看到了自己的老婆正雙手握著陸宇軒的手,一臉關(guān)切的樣子。
而此時的陳佳佳顯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陸宇軒的身上,就連自己就站在她對面不遠處都沒有看到。
那一刻,邵子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心里憋悶的厲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快速的隱匿到拐角的黑暗里,不想再看著這樣的一幕,他搖了搖頭,深深的吸著氣,不停的自我安慰,也許這一切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呢?
他掏出手機按下了陳佳佳的電話,陳佳佳手機的鈴聲在此時寂靜的走廊回蕩,邵子辰聽著那鈴聲重復的響起,心情異常的急躁。
陳佳佳看著邵子辰的號碼,猶豫了很久,她的腦子里飛快的閃過很多的念頭,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看到是邵子辰的來電時慌神……
“喂?”陳佳佳覺得自己的手機在手術(shù)室外一直響也不合適,還是咬著牙接了電話。
“睡了嗎?”邵子辰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嗯?!标惣鸭岩詾樯圩映綍栠@句話,就是因為沒有回家,卻又擔心她有沒有入睡,才會打來電話,語氣也就放松了下來。
“在睡?!彼爰热蝗绱?,也沒有必要告訴他自己在醫(yī)院吧,省著他擔心,而且上次自己讓她問陸叔叔的事,他都能扯到陸宇軒的身上,這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和陸宇軒在一起,那還得了?
“嗯?!彼尤蝗鲋e,她竟然撒謊,這種打擊遠比他剛才親眼看見的一幕還要大,邵子辰狠狠的按斷了電話,雙手緊緊的攥著拳,強忍著不去看她,轉(zhuǎn)身走向了電梯。
陳佳佳看著被掛掉電話,愣了神,為什么她覺得剛才邵子辰那剪短的一個字,會比午夜墨黑的夜空還要沉郁呢?
她來不及多想,手術(shù)室的門就被打開了,陸宇軒激動的沖過去,逼問著走出來的醫(yī)生:“我父親怎么樣了?”
“現(xiàn)在的情況不好說,傷及心脈,怕是無力回天,你們誰是家屬,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換上隔離服,進去告?zhèn)€別吧。”
陸宇軒跟著醫(yī)生就去了消毒室,陳佳佳急的不行,正想要不要給自己的父親打電話的時候,陳宇剛好趕過來。
他剛才在出電梯的時候正好看到邵子辰,可是他那一言不發(fā)的模樣有些駭人,尤其是他腰間裹著的紗布都被血浸紅了,便想著一會兒見到自己的女兒要問問是怎么回事??墒撬麆偝龉战蔷涂吹阶约号畠耗羌逼鹊谋砬楸慵泵ε芰诉^去。
再一聽陸振宇情況不好,哪里還有心思想著邵子辰的事,便拍了拍陳佳佳的肩膀:“讓他們送你回家,有什么情況給你電話?!?
雖然自己也擔心陸叔叔的安危,但是她在這兒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便沒有拒絕,讓樓下候著的兵送自己的回了別墅。
她回去的時候,整棟別墅都是黑的,邵子辰應該還沒有回來吧,便直接開了門,摸黑脫了鞋,才按了燈。
“回來了?”
客廳里傳來熟悉卻無比陰暗的詢問聲幾乎是隨著她按燈“啪”的那聲同步響起的。
陳佳佳被邵子辰的聲音嚇了一跳:“你怎么不開燈?!?
“你的傷口……”陳佳佳看著邵子辰的腰間一片鮮紅,也顧不得穿鞋就急迫的跑了過去:“你回來怎么不處理一下呢?”
“我以為,你只能看到陸宇軒,看不到我呢。”語氣中透著幾分冷漠,抓著她伸過來的手凝視著:“沒再握得久一點?”
“你去醫(yī)院了?”他都看到了?陳佳佳被他抓得有些疼:“對不起,我撒了謊,可我是怕你亂想啊?!?
原來在你的心里我是這種心胸狹隘到需要用謊言來遮掩的人,邵子辰狠狠的甩開她的手:“我不會亂想,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第一次邵子辰冷著臉,推開了她。陳佳佳望著那個身影,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可是她不甘心就這么被他誤會啊,她緊跟著上了樓:“邵子辰,我知道你生氣,可是那是有特殊原因的啊,陸叔叔住院,情況危機,我才想去安慰他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沉默……
看著那個身影頓了一下,陳佳佳趕忙追了過去,不顧一切的從后面抱住邵子辰:“不要不理我……”
那個時候邵子辰的心真的軟了一下,他想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伸出手動作輕緩的扣在她的手上:“我……”
可是他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今天發(fā)生的事太多了,柳如云死了,現(xiàn)在陸叔叔的情況又不好,我能想到陸宇軒現(xiàn)在該有多難過啊,我能給他安慰……”
陳佳佳還沒說完,就被邵子辰一把掰開了手:“你是在告訴我,能給他安慰的只有你!你是在告訴我,你們那些求而不得的曾經(jīng)中,你在他的生命中占了多大位置?還是你要告訴我,他現(xiàn)在所有的悲痛,你都感同身受?”
邵子辰覺得自己的胸膛中氣血翻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他按著她的手,依舊背著身:“不要跟過來,我要靜一靜!”說完才松了手。
“邵子辰,你混蛋!”她明明不是那樣的意思,他怎么能這樣的曲解她,她跟著進了房間,看著他翻出許久都沒有碰過的煙,然后去了陽臺的樣子,心里卻是難以舒解的疼痛:“邵子辰,你還受著傷,吸煙對傷口不好……”
他卻用點燃煙支的火焰回應了她。
她忍,畢竟她撒了謊,是她不對,她耐著性子,想要靠近:“那我?guī)湍惆褌谔幚硪幌??!?
“不用。”煙音極重:“這點傷,死不了人?!?
那陰陽怪氣的語氣卻在陳佳佳的心口插了一把刀,把她的關(guān)心都當成了塵土是嗎?陳佳佳向來是要強的,碰了3次的釘子,她絕不會再去碰第4次,她盯著他的身影看了一眼,狠心的別開了頭:“邵子辰!活該你自己疼死!你不稀罕老娘對你好,老娘還不伺候了!”
說完氣沖沖地拿起睡衣去了浴室。
她在浴室里泡了很久,水都變冷了,才踏出了浴池,她想著邵子辰的心情該好些了吧,她嘴上說著狠話,心里卻還惦記著邵子辰的傷。
她出門的時候故意把門弄的很響,可是邵子辰卻沒有轉(zhuǎn)頭看她,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那個時候為什么要騙他呢,男人小心眼的時候,真是別女人還可怕!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又強忍著想去看邵子辰的想法,把床弄的轟轟的響。
邵子辰吹了這會兒冷風,心情總算是稍微的平靜了一些,其實他看陳佳佳這么久沒從浴室出來,就有些忍不住了,可是他就是死憋著氣,一口一口的抽著悶煙,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著:“再抽一根,還不出來再去看?!?
結(jié)果等到半包煙都要抽完的時候,他才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手上一抖還燙到了手,聽著她嘆氣,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還是沉不住氣了,狠狠的甩掉了手中的煙,側(cè)身躺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從后面環(huán)住了她,把她帶到了懷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我該拿你怎么辦……”
陳佳佳覺得那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又回來了,翻身又往他的懷里靠了靠:“還生氣呢?”
“沒有?!?
好歹愿意理她了,陳佳佳從來沒覺得自己這么死皮賴臉的哄過人,這也算是驚天的頭一遭了:“別生氣了嘛,你就會誤解我的意思,早晚你得被你自己釀的醋酸死。嘿嘿,我以后再也不撒謊了,這樣還不行嗎?今天真的是特殊情況。”
陳佳佳仰著小臉可憐巴巴的望著邵子辰還有些陰沉的臉,小手開始拽著他沒脫下的作戰(zhàn)服:“長官,給個機會吧,我一定好好悔悟,我保證!”
見他還沒反映,干脆直接坐起來給他敬了軍禮:“長官,你不還禮,我就不放下了?!?
“好!”邵子辰被她磨的沒辦法,坐起來給她回了禮:“陳佳佳同志,這樣行了吧?!?
“不行。”陳佳佳紅著臉,低著頭,小手搓著:“你平時都喊我乖寶的,今天你喊我同志……”
“唉……乖寶,別鬧了,我真的很累?!痹究粗缭茐嫎?,又跟王一勛來了一場生死較量,這又被醋差點給淹了,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筋疲力盡的感覺,作勢就要摟著她再躺下。
“不行。”陳佳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饒的就是不松手。
“又怎么了?”邵子辰的聲音中已然是遮不住的疲憊、
“你的傷口還沒處理……”
“你忘了媽說過,你就是我的專屬小膏藥,你在我身邊比什么藥都管用?!闭f完直接撲倒睡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