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心神一凜,沒想到完顏明珠在挫了大趙軍的士氣后會這么快決定偷襲燕云!這對于一個掌權者來說,其實算不上是明智的選擇,但卻是一個奇計。
但很快宋易又想到,以完顏明珠能夠想出火牛馬的那條計來,會選擇奇襲也實在太過尋常。不管王書的消息是否決定準確,宋易還是召集了人在四合院議事。
燕云這邊隨著人員的增幅,軍隊的人數也日益增多,一個春季下來,人數已在十萬以上,除去固有的五萬威武軍之外,現在新成立了一支虎咆軍,領軍統領就是崔巍!
一群人商議了許久,雖不確定金人必攻儒州,卻還是決定提早在儒州做好準備!
諸葛祁等人都趕往了儒州調度,幽州一帶還是宋易坐鎮,崔巍的虎咆軍分為兩部,一小部屯兵蔚州坐觀黨項,一部留于幽州附近,以畏四方。
等回來燕云王府,未免有些孤單了,因為這一次家眷之中卻一個也沒跟來,徐嫦柳青瓷都是有了身孕的女人,黃鶯雖然沒有身孕卻要關照那幾個女人,而青煙也無法離開,因為小無雙正是要學語的時間了,她要留在揚州教孩子...
偌大的燕云王府,瞬間顯得格外清凈,幸好玉骨朵始終留在幽州這邊幫著打理著燕云王府的雜事,宋易也就習慣了她這種類似于管家的身份。
宋易回來時,飯桌上已經有了一桌美味佳肴,而扶搖已經坐在了飯桌上,看見宋易坐下來就要去摸筷子,扶搖立刻不悅的喊道,快去凈手啊...
宋易愣了一下,然后悻悻然一笑道,今日又沒下地...
那也不行,快去快去......扶搖不耐煩的說道,舉起手中的筷子,意思是宋易若是不去,她便用筷子敲打他的手。
宋易無奈的哀嘆一聲,站起身準備去凈手,卻發現一旁忍著笑意的玉骨朵已經端了一盆水守在了一旁...
凈手之后,見玉骨朵還是站得遠遠的,宋易轉頭對她說道,你也坐下來吃吧,家里現在就兩個人,吃飯也不熱鬧了!
玉骨朵很顯然愣了一下,繼而臉上浮現一絲羞澀的笑意,望了一眼扶搖,挪動腳步戰戰兢兢的坐在了離兩人稍遠一些的位置。
飯席間,宋易問起扶搖這幾日栽花的事情,扶搖語焉不詳的嗯幾聲,只是覺得宋易最近對于那些花的關注有些異常,但是又總是問不出什么,不禁有些暗暗的惱火。
倒是玉骨朵聽得懂他們所說的那種話就是園子里種的那些‘米囊花’,只是似乎她也察覺出來宋易對于那些花朵的關注過多了,常常都會問起,竟然還讓扶搖專門注意那些花兒的生長,難怪扶搖會郁悶。
其實扶搖郁悶的倒不全是這件小事,只是最近這段時間獨處以來,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有些結締了。
從前總是愛纏著宋易問東問西的,可現在不知怎地,明明是想跟他說話,卻又不太敢見到他,每每想起宋易過往那些花心的歷史她都見證過,不由得內心不舒服。
最近沐浴,她很擔憂的發現,自己胸脯......又大了。唉...對于扶搖來說,這是一個彌漫著淡淡惆悵的季節啊。
吃過飯,下人收拾殘局,而玉骨朵正要離開宋府,卻被宋易忽然喊住了她。
玉骨朵驚詫的停住腳步,只覺得宋易今日留意她的次數實在是過于太多了,她竟然微微有些緊張起來,連心跳都快了許多。
看著宋易走到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樣子,玉骨朵低下頭去,臉色紅如桃花!
宋易一本正經的對她說道,你......能幫我照看那些花兒么?如果結果了,千萬記得提醒我。
啊......喔!那...好吧。玉骨朵說完,就低著頭要離開,不想一頭撞進了宋易的胸膛,被彈回來。
她摸著自己的額頭,驚訝不解的抬起頭奇怪的看著宋易!
宋易哭笑不得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近期這花可能就要結果了,你還是住在這邊吧,房間反正也多空著!
啊......玉骨朵失聲輕呼,臉頰更紅,等她從驚愕羞澀之中回過神,卻發現宋易已經走出家門去了。
這滿天星光點點,也不知他要去哪?
扶搖在屋頂看著這一幕,蹙著眉不悅的咬了咬唇,然后一個縱躍跳下去,幾個攸忽之間依然遠遠的隨在了宋易的身后。
宋易是直接出城來到了秦承恩的營帳。
此時秦承恩算得上灰頭土臉在此等候韓城了,五萬大軍只剩下一萬不到,他這兵部的官職估計是連王維式也保不住了,這些日子在軍營之中倒算不得十分頹廢,而是和瘋和尚天天討論佛法。
士兵通傳的時候,秦承恩也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后才讓人放了宋易過來。
瘋和尚眼觀鼻鼻觀心的無動于衷,秦承恩起身迎接。
滅了魚油燈,三人走出營帳緩慢散步在月朗清輝之下,瘋和尚落于最后,幾次回頭,眼神閃爍。
而宋易卻在說著燕云這邊的變化和自己施政的成就,秦承恩倒沒有了原先的怨恨,連喪子的仇恨也因為這些時日與瘋和尚談論佛法淡了許多。
如今的燕云,已非我這老匹夫所能看透的燕云,雖然新意喜人,但勸王爺不要勢頭過盛...禪師也說過,過滿則缺!
宋易哈哈一笑道,你就直說皇上看不慣就是了!但我其實不在乎這些,你也看到我燕云土地上的百姓生活日漸明朗,田間地頭別有一番生機,只需一兩年的光景,這里便不屬于汴州之地......到那時,對錯是非,天下人皆知,我何須因為忌憚而約束了自己?
秦承恩神色黯然,他能聽出來宋易語氣中的不敬與反意,可是以他過去五萬兵馬在握尚且無法威脅到宋易,更何況此時?
他停下腳步,目光直直的盯著宋易,半晌才幽幽嘆道,難道燕云王真的要做那石破天驚之事?
宋易搖了搖頭,平靜道,我求的,與這普天下所有人一樣,但求安穩而已!哪天我感覺安穩了,哪天就放手了......我宋易并非那種拿起了就舍不得放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