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劃破了清晨的寧靜,使得過往的行人紛紛回過頭來,待看到這兩匹馬兒上的人后,不禁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一位身著雪白羅裙的俏麗女,但是馬速過快,行人們也只能匆匆一瞥后,鼻尖聞到一陣香風吹過,面前早已失去了那位有若仙女下凡的女的身影。
“乖乖不得了,又是一個禍國央民的主啊!難怪咱們大宋朝這么快就垮了,原來是被紅顏給禍害了!”一個身著青衫的老年書生搖頭嘆息一聲,拍了拍胯下的黃色毛驢,催促道:“你個畜牲也懂得看美人么?還不快給我走!”
他的話惹來行人的紛紛竊笑,但卻沒有人說話,暗自回味著那匆匆而過的芳蹤。
“謝晚婷”那粉嫩的雪腮上因為急速的趕而招來了幾抹紅潤,看了看不遠處那重兵把守的城門口,不覺皺了皺眉頭,搖頭道:“爹,齊家這幫人也過分了,不到十里外迎接也就算了,竟然連城門口都不來,這分明就沒有把咱們御劍山莊放在眼里嘛!”
謝天南仍然是那一襲紫袍,聞言橫了這個“女兒”一眼,不悅地道:“宇兒,注意你的聲音!”
謝震宇嘿嘿一笑,趕緊捏了捏嗓,嬌滴滴地道:“爹爹,要不咱們到那邊喝口水再進城吧!”
謝天南聽了,也不禁莞爾,沒想到經晚婷一擺弄,自己這個氣宇軒昂的兒扮起女來竟然達到了這種惟妙惟肖的地步,若非早就知道這是謝震宇假扮的,只怕還真會把他當成晚婷了。
連續趕了一個早晨的,口中早已干渴了,謝天南點了點頭,道:“也好!”
兩騎快馬迅速接近城門口的一處茶鋪,父兩人翻身下馬來,將馬兒拴在不遠處的一截木樁上,這才走到稍顯得有些冷清的茶鋪邊。謝震宇趕緊拉過一條長形木凳,讓父親坐下,這才輕聲對著正忙碌著的一對中年夫婦道:“老板,來一壺茶!”
正在往灶膛中扔柴火的中年漢飛快的應了一聲,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滿面堆笑的走到謝天南這一桌邊上,取下搭在肩膀上的一條灰白色的抹布,快速的在桌面上擦了一擦,但他的一雙眼睛卻在不住的打量著謝晚婷的俏臉,微不可擦的點了點頭,回頭大聲道:“婆娘,還不快把泡好的茶端上來?要是讓客人等急了,一會兒老給你松松皮。”
“來了!”身材微胖的女人一步搖的走過來,提著放在火爐上烤的茶壺,又揀了兩只干凈的杯利的放在謝天南父二人的面前,一邊倒著茶水,一邊笑吟吟地道:“喲,這么俊俏的閨女可真是少見吶!乍一看,還以為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呢,這位爺,你可真是好福氣!”
謝震宇聞言,不由得俊面一紅,使得他那原本就經過精心打扮的面頰看起來就像是含羞帶怯一般,顯得更加明艷動人了。
謝天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淡淡地道:“晚婷,快喝茶吧!喝了咱們好進城!”
“好的,爹爹!”謝震宇嘟著嘴兒不悅的橫了這位多嘴的婦人一眼,這才嬌滴滴地說道:“爹爹,人家有點害怕嘛!”
謝天南微微一笑,寵溺的摸了摸乖女兒的腦袋,柔聲道:“晚婷,不要害怕!天下的女兒都有嫁人的一天!”
“嗯,我不害怕了呢!”謝震宇說完這一句話,趕緊低下頭來,咬牙切齒的將楊延融給暗罵了一陣,這才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輕輕捧起面前的杯微微抿了一口,又迅速的放了下去。
兩人喝完茶,謝天南扔下兩個銅板,便帶著謝震宇遷了馬兒徑往城門口而去。
待到面前失去了謝天南二人的身影,那中年漢對著婦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女人會意,異常敏捷的融進了通往城門口的人流,迅速的進了城中。
牽著馬兒正漫步在寬闊的大街上的謝天南搖頭嘆息道:“齊家看來真的是越來越沒落了,連這種小把戲都玩得出來!氣數已盡啊!”
謝震宇微微一笑,輕聲地道:“這些個跳梁小丑能揪起多大的風浪來?只需要妹夫動動手指頭,就能將他們打得永世不得翻身!對了,爹爹,你說我能當一個將軍么?”
“將軍?將你個頭的軍!”謝天南沒好氣的橫了這個兒一眼,哼道:“就你現在這表現,能當上個都頭就不錯了,還將軍呢!”
謝震宇聽了,頓時為之泄氣,嘟噥道:“難道我就不像一個將軍么?那有什么難的?右手一揮,就有千軍萬馬為你拼命,想想都覺得過癮啊!”
謝天南搖搖頭,苦笑道:“你呀,還是沒有長大,看看你妹夫,人家年紀跟你差不多,就比你沉穩了不知道多少倍,若真讓你領了軍,還不得把我御劍山莊的臉面都給丟盡了啊?以后多跟你妹夫,可不要做那常敗將軍!”
謝震宇再也不吭聲了,垂頭喪氣的跟在謝天南的身邊,聳拉著腦袋望著地上那大青石鋪就的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謝天南伸出手來,拍了拍兒的肩膀,輕聲道:“震宇,別泄氣,爹爹說這些只是要你記住,將來進了軍中切不可自恃武功高強,要知道軍隊拼殺可不同于江湖中的比武爭斗,靠的都是腦袋,只有將兵法融入其中隨得隨機應變,才能戰勝。你看看八郎,信手之間就能捻出絕妙的主意來,根本就用不著他動手,就能將敵人消滅,這才是為將者當擁有的氣魄啊!”
謝震宇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來,點頭道:“爹爹,我明白了!我會向妹夫好好的!”
“這才對嘛!”謝天南長舒了一口氣,只要自己這個兒能夠爭氣些,將來能夠立足軍中創下一份大大的功業,那么謝家弟也就用不著在江湖中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