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了我一定會來給你美美吃上一頓的?!背炝兆诤邡椀谋臣股?,往下對著灰雄揮手告別?;倚垡矊W著她的樣子,在小河邊揮手。
坐在黑鷹背上,前面視覺開闊,森林象深綠色的地毯在腳下,越來越多的樹木夾著小河,就象地毯上的花紋。
以前如果不知道又這個世界,頭一次碰到灰雄的話,會覺得他很可怕,甚至恐怖。但現在看來,任何一種猛獸都有它的可愛之處。它們兇惡、殘暴、嗜血,也是因為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唯一不為了吃飽肚子,而是為了私欲殘害動物的,大約也只有一種動物,那就是人類。
楚黛琳好似又有了深刻的認識,她不免地暗暗一下,如果再回到人類社會的話,也許她會成為動物保護人士了。而現在所做的,好似也正是這事。
有時她也在想,到底何去何從,存在的意義是什么,難道就是為了這個世界太平而存在的?現在的處境總比在人間當廢材的好,楚黛琳笑著甩了甩頭,繼續目視前方。
過了一個時辰就到達了,黑鷹和禿鷲徐徐降落在一個幽靜的小河邊。
“應該就是這里了。”戈弘跳下禿鷲的背部,四周望了一圈后,指著大約二十米寬的河中央道:“這就是河貍筑造的堤壩。”
只見河中央有一道寬五米,用木材堆砌在河中央,并且用泥土和石塊加固。河水流過時,因為木材較高,形成了高低落差。
楚黛琳不禁感嘆:“好厲害”早就聽說河貍能筑壩,是少有幾個能依靠其他物件來改造自己生活的獸類之一。猩猩會用草棍、木棍取食;海貍會用石頭砸貝殼;而河貍簡直就是個河道建筑師。
戈弘笑了起來:“這不算什么,和一些上百米寬堤壩比起來,簡直是小菜一碟。最長的堤壩,可有上千米,將整個河道分成兩份。那才叫厲害”
上千米?簡直象條長龍了楚黛琳簡直難以想象,這會是什么樣的景象,一定相當的壯觀。
黑鷹穿上軟甲,往河堤高處的水面看去:“魚都被攔在了里面,下游的魚就少了?!?
“不光是少了,而是整條河改道了,再往下走一段,那里還有一處堤壩,幾乎將整個河流縮小了一半有余,水從下面第二道堤壩左右旁邊流掉了。一條河變為兩條分支,再流了五公里后才匯聚成為一條河。那么中間五公里的范圍,整個生態就發生改變了”
楚黛琳聽得一愣一愣的,贊嘆道:“戈弘,你真熟悉這里的事呀。是不是靠這堤壩的形狀,分析出河流改道的情況?”
戈弘嘿嘿笑著,用手撓了撓后腦勺:“其實是上報官員告訴麒領主時,我正好在場?!?
搞了半天,原來也是聽別人說的。
但也是有借鑒的,楚黛琳生氣之余,暗自責怪自己太倉促,聽要來就立即走,也不問個清楚再動身。以后要注意著點,去人才市場應聘都還要做好準備。
先去找那些告狀的禽類,種類還真是多,大的有鸛、小的有翠鳥。后面又加上了許多獸類,一個個都是因為生活發生了改變而表現出了憤怒。
楚黛琳不知道應該先做什么,還是黑鷹建議先坐下,慢慢停他們說些什么。
于是尋了個空曠的地方,這地方原本也是樹林,但河貍為了修河壩,將這里的十幾棵樹啃了個干凈,只剩下一個個的矮樹樁。
楚黛琳找了個啃得最平的樹樁當凳子坐下后,河貍家族也來了。
禽類紛紛對著黑鷹開始訴苦,說因為河流改道又變窄,大部分的魚都攔在了上游,他們很難捕獲到大魚,只能每天多飛五里路,去上游捕魚。而捕捉小魚的翠鳥也埋怨起來,說是太多翠鳥擁擠在上游河岸,讓河里的魚都游到了河中央,他們也難以捕捉到魚。
因為黑鷹建議先坐下商量,結果所有禽類,都以為黑鷹是鳳領主派來的,就對著他叫苦不迭。
而獸類則對著戈弘發牢騷。正好一禽一獸,又穿著侍衛軟甲,一定就是他們了,而楚黛琳和禿鷲當然就是陪客。
黑鷹看了看楚黛琳,見她坐著不語,嘴巴抿著,微微往上翹。只能雙手舉起,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無奈的道:“我不能聽一面之詞,聽聽河貍是怎么說的。”
這區域的河貍族長對著戈弘解釋起來,說是他覺得這一年來雨水增多,用不了多久,土地就會吸足了水,河水必定暴漲,到時再分流來不及,所以現在筑了兩道壩。
其他生靈頓時紛紛鬧開了,說河貍胡說,一定是為了獨占河里的魚,才將河道給堵了。還說著每日五里路來回是多么辛苦,一時間現場鬧哄哄的。
越說越起勁,突然不知道誰說了一聲:“將河壩拆了”頓時讓所有生靈都血液沸騰,相互推搡著去河邊要拆河壩。
戈弘惱了,跳了起來大吼一聲:“你們既然有主意,為什么還要上告?也好,你們拆去吧,我們走了?!?
見河貍族長摸著長胡子站在原地,不攔也不勸。楚黛琳走了過去,彎下腰,對著只有胸口高的河貍族長問:“你什么不勸勸他們?我知道你們筑壩也是為了保護窩的出入洞口,拆了壩會讓你們的窩淹水的。”
好似拆的不是自己家一般,河貍族長摸著幾根粗粗長長的胡子悠悠道:“攔得了嗎?他們拆,我們就搬到上游去。反正河水上漲后,我們有可能還是要多筑壩,索性到新的地方筑吧?!?
楚黛琳好奇地問:“那你怎么知道河水一定會漲呢?”
河貍族長指了指地面:“泥越來越濕了,以前因為旱,下的雨全被植物吸收。都吸了近兩年的水,大約樹根都浸飽水了。這里又是下游,只要再下一兩場雨,吸收不掉的多余水直接往下淌,不久后河水一定漲。”
那些要拆河壩的生靈被戈弘喝叱住了,楚黛琳走了過去,在戈弘耳邊輕語了幾句。
戈弘點了點頭,大吼一聲:“才五里路,怎么的不方便了?有些地方缺水,跑個五十里路也是正常,也沒見他們都死了。要不這樣,這河壩放個兩個月,如果還不方便再拆?!?
他們還不依,畢竟要兩個月時間來來去去,極為不方便。
戈弘怒道:“再敢說不行,先派個厲害的跟我打一架再說?!?
森林里就算吃肉的,也是中小型,這里最大的也就是狐貍、山貓了。獸類相互看了看,也只能憋了回去。
一只魚鷹跟黑鷹套近乎了:“獸類的事我們不管,但禽類的事,你總歸要幫一下忙,說句話吧。否則那么小個池塘,所有禽類都要捕魚,還不擠成一堆了?”
黑鷹其實已經明白了,楚黛琳是相信河貍的話,所以叫戈弘暫緩拆壩。略加思索后才回答:“如果現在拆了,到時河水上漲,就算禽類沒事,獸類也要有個交代。還是放上兩個月,如果河水沒漲,立即拆了恢復河道?!?
魚鷹冷笑了出來,譏諷挖苦道:“什么時候禽類做事也要顧及獸類了?是鳳領主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黑鷹沉著個臉不言語,轉身用后背相對,不去理睬魚鷹了。
禽類紛紛嚷著要拆,楚黛琳看黑鷹受氣,不再管此事。這也怪不了黑鷹,他生性孤傲,受不得一點氣。有時云雕惹到了,他也是一走了之。
見禽類越喊越烈,楚黛琳不能等閑視之了,于是喊了一聲:“是我的意思”
所有生靈都目光望向了她,也許她身上獸類貴族的長袍讓禽類又不滿起來:“獸類別管禽類的事,讓開讓開”“管好你們獸類的河貍去吧,這里的樹都快被他們咬光拖去封河了?!?
楚黛琳站到一塊石頭上,大聲到:“你們先聽我一句,如果我說得不對,幫你們一起拆,我先動手好了”
禽類們聽后安靜了下來:“那好,你說吧。反正我們一定要拆”
楚黛琳腦子飛快地轉著,野外的生靈往往很直接,對自己有利的聽,不利的根本不會去理睬。河水上漲,禽類更容易撤離,飛走了事。獸類就算能跑,難免有些還不能跑動的小獸,就會被淹。
但怎么勸才能讓這些禽類覺得得利呢?速度要快,他們沒有那么好的耐心等很久。
楚黛琳嘴里先說了起來,邊說邊想辦法吧。她先將心里話說出來:“河貍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畢竟他們的窩跟河的水位密切相關,總不能讓自己的窩倒霉吧?大家想想,如果河水上漲了,那一定會泛濫。。。那個泛濫了。。?!?
“泛濫了怎么樣,跟我們有什么關系?”魚鷹算是大的猛禽,氣呼呼地質問著。
“是呀,和我們有什么關系?”一群小鳥則嘰嘰咋咋的附喝著。
“有什么關系,有什么關系?”楚黛琳汗都要下來了,一定要快點想出個辦法來呀:“你們都是靠捕魚為生的吧?那個河水上漲后,一泛濫,那個河面積就會增大。。。對,增大”
流汗的不止她一個,戈弘和黑鷹都瞪著眼,緊張得要命。
千萬不要出什么岔子呀,一旦說不上理由,禽類還不鬧翻了。到時知道說話的是神女,那么只有侍寢花瓶的帽子就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