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三娘和崔德才各自懷揣著自己的如意算盤,帶著隊伍踏著夜色又出發(fā)去往密庫。經(jīng)過這麼一折騰,所有的人睡意全無,更何況晚上太冷也睡不著。
天剛一放亮,隊伍便來到了密庫的山腳下。這個密庫也是崔德才和孫富民在撤離饅頭嶺前就確定下來的,當時花大胸脯子還親自過來查看過一次。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山高林密,不但適合藏東西,也適合建山寨駐守,位置也比較理想,風(fēng)三娘看了一眼就有些相中這個地方了。
密庫是建在了一個山洞裡。這個山洞不是很大,卻前後貫通。因爲通風(fēng)條件良好,整個山洞常年乾爽涼快。因爲是後建的,所以鬼剃頭他們並不知情。
風(fēng)三娘並沒有馬上派人去開啓秘庫,而是命令隊伍點火熱飯,等吃飽了再去搬開洞口。當然也是爲了消除兄弟們一夜奔波的疲勞和飢餓。
吃完飯,登上接近山頂?shù)拿貛烨埃e行了簡單的開啓密庫儀式後,風(fēng)三娘便命令打開密庫,當然是在崔德才和孫富民的指導(dǎo)下進行的,因爲只有他倆才知道密庫封口的開啓方法。
密庫被打開,似有陣陣陰風(fēng)從洞內(nèi)襲出。在崔德才和孫富民的導(dǎo)引下,風(fēng)三娘走進了密庫,其他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跟了進來。
山洞內(nèi)並不十分寬闊,而且腳下也是高低不平,其原始形態(tài)顯露無遺。看來也是沒有來得及進行更細緻的人工改造,便倉促使用。
洞內(nèi)盡是些糧食和生活物品,擺放的也不太整齊,可下面卻是用碎石精心墊起來的,上面架起木板,防止受潮和傷熱。
風(fēng)三娘對每一樣物品查看的都很仔細,甚至親口嘗一嘗糧食的質(zhì)量,以確定其存放的時間和可利用的程度。
一樣一樣的查看完畢,在返出洞口時,風(fēng)三娘命令把洞內(nèi)藏的數(shù)量不多的酒搬出一罈,然後命人把洞口重新按原樣封死,讓外人不能輕易發(fā)現(xiàn)。
“這個洞子已經(jīng)看過了,保存的很好。看來你們沒有選錯地方,不愧是老江湖!”
“我原來就說這裡的糧食不用更換。託風(fēng)大當家的鴻福,這樣放在這裡,至少還可以保存一年。”
崔德才見風(fēng)三娘對保存的物品很滿意,禁不住上前插話,他是想進一步取得風(fēng)三孃的好感,從而放他下山另立山頭。
“二當家的還是很有眼光,這個山洞存放糧食太合適了。不過,不能是就這一處秘庫吧,應(yīng)該還有,再帶我去看看。”
“那是,那是,搬舵先生也知道那個密庫,這就帶風(fēng)大當家的去查看,不過離這還挺遠,也不太適合太多的人去。”
崔德才聽到風(fēng)三娘提到另外的密庫,心裡並沒有感到太吃驚,因爲憑風(fēng)三孃的智慧和來此的目的,她遲早會提出這個問題。
不過自己沒有得到這筆橫財,心裡還是很惋惜,就像刀子割了自己的心頭肉那麼疼,後悔自己沒有早下決心。但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下手晚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風(fēng)三娘得到。
“都去看看也好,我估計那裡的東西不會很多,這次就讓兄弟們悉數(shù)帶走,還是放在身邊把握。大家也都別愣著了,把那壇酒帶上,跟著二櫃爺和搬舵爺去另一個密庫。”
孫富民看了一眼風(fēng)三娘,又看了一眼崔德才,轉(zhuǎn)身便走在前面去帶路。他現(xiàn)在更慶幸自己沒有跟崔德才攪和在一起,風(fēng)三娘這個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早就勸崔德才不要有非分之想,可他不聽,這回估計要吃大虧了。多虧了風(fēng)三娘出其不意的挫敗了崔德才的陰謀,否則自己還真要被牽連進去。
風(fēng)三娘能夠放過崔德才嗎?崔德才是不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來?這些暫時都還把握不準,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己雖然答應(yīng)過崔德才,幫他拖延一點時間,但並沒有去實施,即使崔德才說出來,自己也可以辯解。倒是女人更容易發(fā)善心,真有可能放了崔德才,要是自己可不會放過他。
孫富民胡思亂想的帶路往前走,時間不是很長,便拐過了東面的山頭,來到了接近山腳下的一處略顯陡峭的山崖處。
“這裡有一個更小的山洞,只能容下三、四個人一起鑽進去,東西就放在了這裡面,大家打開後讓風(fēng)大當家的去查看,我這裡有賬目明細。”
“我這裡也有賬目明細,風(fēng)大當家的一併拿去對照查看。”崔德才在孫富民遞上賬本的同時,也急忙把自身攜帶的賬本恭敬的遞給了風(fēng)三娘。
洞口被撬開,露出了僅供一個人鑽進去的空間,風(fēng)三娘一個人彎腰鑽了進去。山杏派兩人持槍守在洞口,她和另外一個姐妹則保護在已經(jīng)無槍在身的崔德才左右。
過了很長時間,風(fēng)三娘才從洞口鑽了出來,拍打拍打身上的塵土,然後對搬舵孫富民和糧臺高陽交代任務(wù)。
“搬舵和糧臺你們倆進洞去交接,把所有物品和錢財都封閉好,讓兄弟們帶回三娘山,現(xiàn)在立即去辦理!”
待搬舵孫富民、糧臺高陽進入山洞後,風(fēng)三娘選擇了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率先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然後命令把酒罈打開。
“崔德才,我準備滿足你的要求。放你下山,去走你的陽關(guān)大道。現(xiàn)在就收回你三娘山二當家的名號,允許你拔香頭子,從此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把崔爺?shù)臉審椷€給他,我再送你十隻傢伙,一起帶著下山吧。跟你來的那幾個兄弟,如果願意跟你走,就一起都拔香頭子吧。”
“風(fēng)大當家的,小的們該死!但我們不想離開山寨,還請風(fēng)大當家的寬恕!”跟崔德才一起來的剩下的四個兄弟,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不想離開山寨。
“既然你們都不想離開,那我也就寬恕你們,既往不究,都起來歸隊吧。”
“崔德才也謝過風(fēng)大當家的不殺之恩,容當後報,崔某告辭!”
崔德才單膝跪地,跟風(fēng)三娘道別,直到這時才顯示出一些剛陽之氣。混到如此地步,崔德才當然心有不甘,一股豪氣從內(nèi)心底迸發(fā)出來。
“崔爺不必著急。我這不是特意帶來了一罈酒嗎?來,大家滿上,給崔爺壯行!以後對認時,還請崔爺高擡貴手!
不過,在敬酒前,我得把一句話說明白了。我進入密庫後,可沒有發(fā)現(xiàn)你私自侵佔的山寨錢財,那也應(yīng)該屬於公物,崔爺?shù)媒怀鰜怼!?
“什麼!我一身清白,老當家的都知道。根本就沒有私房錢,就我身上帶著的這幾個小錢兒,風(fēng)大當家的總不能趕盡殺絕吧?”
“我不想跟你打草子!崔爺是個明白人,我想要的東西你帶不走。那些錢財,歸根到底都是兄弟們拿命換來的,你必須交出來!”
“風(fēng)大當家的,你不能逼人太甚,別說沒有,就是有也屬於我個人財產(chǎn),跟山寨公產(chǎn)也扯不上邊兒,恕我無能爲力!”
崔德才當然否認自己存有私房錢,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怎麼會輕易的就吐出來呢,更何況也沒有啥證據(jù)。風(fēng)三娘這樣苦苦緊逼,讓崔德才感到難以忍受。
“老崔,咱們可是共事多年,我一直以爲你是識時務(wù)的俊傑,沒想到竟然愚腐到如此地步,不交出你的私藏,恐怕連屍首你都帶不走,更別說錢財了。”
王向勇上前一步,槍已頂在了崔德才的腦門上。他對風(fēng)三娘當時沒有殺了崔德才,就很不理解,如今看崔德才還是這個熊樣,怒火就上來了。
“要殺要剮就隨你們的便吧,反正我也沒有私藏錢財,你就給爺一個痛快的!”
崔德才此時倒有些鎮(zhèn)靜下來,他猜測風(fēng)三娘此刻並不想放他下山,因爲風(fēng)三娘提出了這樣一個自己都無法答應(yīng)的要求。
說放自己下山是假,想以此交換自己的錢財是真。這可不能讓這個陰險毒辣的娘們得逞,否則自己真有死無葬身之地的可能。
崔德才此刻已經(jīng)有些心灰意冷,萬念俱滅,一個沒有了任何希望的人,其內(nèi)心的抗拒是巨大的,即使對死也無所畏懼。
更何況崔德才明白,即便乖乖的交出來這些錢財,風(fēng)三娘也未必會放了自己,還不如死不交代,尚有一線生存的希望,因此崔德才決心抗拒到底。
“風(fēng)大當家的,既然‘老茄苞’死不交代,那咱們就活剮了他!我要驗明正身,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老茄苞’,即使不是,我也要把他變成‘老茄苞’!
不過,他要不是真正的‘老茄苞’,就留他多活幾日,等他變成真正的‘老茄苞’以後,再讓兄弟們慢慢舔著吃。崔德才!你站起來把褲子脫了,老孃要驗明正身!”
扶保柱山杏說著話就慢慢的逼上來。這可讓崔德才著實吃驚不小,要知道男人的隱私也是最致命的,即使是真正的太監(jiān),對此也看得比命還重要。
“你!你......,山杏你瘋了,我......我......”
崔德才真有些恐懼到了極點,再也強裝鎮(zhèn)靜不下去了。腿不由自主的就跪下去,磕頭求饒,大呼‘扶保柱爺饒命’!
“算了,扶保柱,就留他一個最後的顏面吧。等他死後你再驗明正身也不遲,拖回山寨暴屍三日,讓兄弟們都看個夠。
他埋藏錢財?shù)牡胤骄碗x這兒不遠,他不說我也知道。崔德才自以爲他做事隱秘,其實我早就留心他了。
那天太陽落山前,他一個人便偷偷的去往他早已選定好的埋藏地點,花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把他私吞的錢財掩埋了起來,但還是被我給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