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殿……
一身綠裙的韓瑾,低調(diào)的坐到了母親大人韓慧的身後,那是宮宴所設(shè)的第二列席位。
韓慧看到老三過來,充滿英氣的眉宇,先是一蹙,繼而用細(xì)若如蚊的聲音問道:“瑾兒,這都快開席了,你怎麼這麼晚纔來?”
韓瑾想解釋,卻見一側(cè)的韓瑄不由抿脣興災(zāi)樂禍一笑,那雙森冷的眸子,滿是譏諷之色。
“母親大人,瑾兒知錯。”韓瑾並沒有因爲(wèi)她而影響情緒,只是淡淡的迴應(yīng)韓慧。
韓慧深深的打量她一眼,便欣慰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今日是你第一次參加宮宴,可要萬事周全。你來得晚一點(diǎn),也無礙。倒是今天這身穿著,沒有讓母親失望。”說罷,韓慧又看了一眼這老三的穿著。
“哼!”說起這衣服,韓瑄不由來氣,當(dāng)下冷哼一聲,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
韓瑾也不驕傲,自己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正是二姐韓瑄的左畔。
說起來,這宮宴設(shè)位,一般都是按照一個人的身份尊貴和受寵程度來的。
第一列,不用說都知道是些什麼人物。像韓慧這種,以及左右的兩位將軍,哪個不是朝中舉足重輕的人物。偶爾幾個年輕亮眼的小輩,也非等閒。就好比現(xiàn)在的韓藝,此人的位置在一干小輩當(dāng)中是最好的,就設(shè)在一側(cè)兩位公主旁邊。
而坐爲(wèi)第二列的,一般都是朝臣的家眷,沒有什麼功勳,也沒什麼名望,相當(dāng)於就是來湊數(shù)的。說好聽點(diǎn),完全是當(dāng)成綠葉來配村第一列席位之人。
按理說,以韓瑄的名望,再靠著大姐韓藝和母親大人韓慧的面子,要做第一列,倒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她又是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走哪都比較喜歡出風(fēng)頭,如今卻屈居與自己坐在風(fēng)頭被掩的第二列,著實(shí)有些讓人吃驚。
不過,看她一副漫不經(jīng)心,絲毫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韓瑾也沒有深究。只是覺得,事情略顯蹊蹺。
猜疑了一會兒,韓瑾的目光就落在了上殿左側(cè)那兩個女人的身上。
這兩個女人身著一紫一青的拖曳長裙,裙上的錦鳳,無一不昭顯其尊貴的身份。
紫色的女子此刻正沉寂的端坐著,分眼的眉目,淡淡的睨視著大堂,她的相貌十分秀麗,乍看上去彷彿柔軟而高雅。一雙眼睛,漆黑如墨,黑得好像看不到盡頭。衣裙處出露出來的的肌膚不是純粹的雪白,而是溫潤細(xì)膩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溫暖柔軟。
嗯,倒是個溫雅可人的女子。
再觀旁邊的青裙女子,她的姿色略秀豔麗幾分,一雙媚目帶著一種狂傲天下之勢。雖說,此刻她也與紫衣女子一樣看著衆(zhòng)人,但那目光並沒有恬淡的柔和,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與威儀。
“別盯著看了,那二人是紫玉公主和青雲(yún)公主。你這樣目不轉(zhuǎn)眼睛的盯著,乃是大爲(wèi)不敬。雖說和一次入宮,也不要一副鄉(xiāng)下佬的樣子。”
韓瑄有些不耐煩的語氣,陡然從韓瑾的耳畔響起,瞬間打斷了她所有的思緒。
當(dāng)下,她看了韓瑄一眼,那傢伙無視自己,目光直接凜視著前方,驕傲的模樣,讓人有些抓狂。
韓瑾雖然很不屑這傢伙的解說,但是無奈自己第一次入宮,一切對她來說她太陌生了,很多事情和人物,自己必需要了解。
再次看了那兩位公主一眼,韓瑾發(fā)現(xiàn),在那兩個女人身後,還依次坐著幾位模樣絕美的男子。
可以從那些男子的衣裳,髮飾,以及身邊的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看出,他們的身分也不低。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yīng)該是羽剎國的皇子。
再高貴,但在公主面前,還是要低下一等。
雖說這些皇子的身份,是低了公主一等,但其中一位身穿銀色天鶴祥紋的男子,卻沒有一絲避諱與顧忌的朝那兩位公主身畔空留的一個席位坐去。
來到這個母系社會,俊美的男子見了不少,但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韓瑾還是微微怔了一下。
那個男的五官並不說美,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逸和脫俗,他
淡淡的坐在那裡,就如天邊上的一朵雲(yún)彩,潔淨(jìng),舒雅,與四周的一切,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這時,他輕輕揮動著銀袍,淡雅的黑眸懶懶的朝這邊望來,就似一天邊炸開的一道冷光,彷彿能直接透過人的心,直抵最深的地方。
他出彩的不是模樣,而是那,舉世無雙的淡泊清雅之氣,那種不把世間萬物瞧在眼裡的疏遠(yuǎn)淡離,明明讓人感覺很親近,可一要靠到他時,卻又覺得,他是那麼的遙遠(yuǎn)?
“他是誰?”
這下,完全無法控制內(nèi)心疑惑的韓瑾,止不住朝她有些討厭的韓瑄問去。
韓瑄似乎料定她會對這個銀袍男子感興趣,當(dāng)下冷然一笑,有種被猜中的感覺。
雖然這樣的韓瑄很欠揍,不過她還是淡笑的說了:“他啊,是九皇子銀渙,當(dāng)今女皇陛下最疼愛之人。雖是一個皇子,但其尊榮卻不比一個公主差。”
“哦,怪不得!”她就說,公主身邊怎麼會做一個男人,原來,他是女皇陛下最寵愛的人啊。
“呵呵,瞧你那模樣,別一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樣子。九皇子銀渙,不是你這種人可以垂涎的。”
聽著韓瑄冷諷的話語,韓瑾沒再理她,只當(dāng)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當(dāng)下,低頭,看著矮案上如畫的美食、如清泉的美酒,心中一陣感慨。
皇宮,真是個像夢一般存在的地方,不到這個地方,你永遠(yuǎn)無法想像,它奢侈美麗得,有多麼不真實(shí)。
想著想著,只聽耳畔傳來古琴涔涔、鐘聲叮咚……
再擡頭,大殿內(nèi)的金漆雕鳳寶座上,已經(jīng)坐著一位睥睨天下的威儀女子。女子鳳袍披身,美麗的臉上雖有歲月留下的溝壑,但絲毫不影響她所帶給衆(zhòng)的威儀。
此刻,她揮擺長袍,衣袖飄蕩。殿下,一片歌舞昇平。
接著,鳴鐘擊磬,樂聲悠揚(yáng)。臺基上點(diǎn)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深深宮邸,糜爛與紙醉金迷,將人性腐朽殆盡。如今,韓瑾怕也將成爲(wèi)這鶯鶯切切中一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