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刁,請各位客官離開,今日聚仙樓有客,便不留各位了,帳錢全免,算是聚仙樓請客。”姚莫婉慵懶起身,之后踱步走下樓梯。
眾人雖有心留下瞧瞧熱鬧,鑒于刁刁派出打手,皆識相離開。直至刁刁將聚仙樓的大門插起來之后,整個聚仙樓就只剩下相關之人。
“怎么,要關門放狗啊!”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小寒王楚漠信和庫布哲兒,以及他們的隱衛‘喜怒哀樂’。
“你最好把那小孩兒放下再說話,否則后果自負喲。”見啟滄瀾欲動手,姚莫婉先行一步,擋在了啟滄瀾面前。饒是平時,姚莫婉不會管這等閑事,人腦袋打成狗腦袋與她何干,可眼前一對碧人著實入了她的眼,若打傷了,她或許會難過的。
“放他可以,拿姚莫婉來換!”楚漠信劍眉如峰,眸光凜冽,語氣中透著難掩的絕然,一言一行間霸氣外露。
“姚莫婉?那個通緝犯?何以公子會以為姚莫婉在聚仙樓里?”姚莫婉挑著眉,不以為然開口。一側,刁刁慶幸自己平日在姚莫婉飲的茶水里放了些作料,方才始得姚莫婉的聲音與之前有了些許出入,否則今日單憑姚莫婉開口,便能露出馬腳。
“喜喜,把畫像攤給他們看!”一側,庫布哲兒厲聲開口,在他們看來,姚莫婉必是受了這群人的威脅,才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所以面對啟滄瀾他們,楚漠信和庫布哲兒沒有半點好感。
當看到啟滄瀾和啟修笛與姚莫婉的畫像并排而列時,姚莫婉終于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抓著啟修笛不放了。
“修笛,如果你把那些賊匪都殺了,就沒有今日之災了呵。”姚莫婉猜到是誰給眼前這些人提供的畫像,不禁唏噓開口。
“你們要是再不放人,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楚漠信憤然開口,怒目直視姚莫婉。
“不客氣?你們四個聽著,馬上帶你們主子離開,不然可就真的有人不客氣了。”姚莫婉不理楚漠信,轉爾走到喜怒哀樂面前,聲音清冷無波。
喜怒哀樂聞聲面面相覷,遂撂下啟修笛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楚漠信和庫布哲兒抬出了聚仙樓。
“喂!別走啊!還我小蛇!”一語閉,只見原本舉在楚漠信手中的透明瓷瓶從空中而降,緩緩落于地面,啟修笛身上的麻繩也已然脫落在地上。姚莫婉見此,不禁回眸,她曾聽刁刁說過,啟滄瀾的武功已然神化,東洲大陸無人能敵。
雖然姚莫婉并沒感覺到,不過她相信剛剛那四名隱衛一定有所察覺,否則也不會走的那么痛快。
“你不該讓他們走的。”啟滄瀾的聲音冰冷如潭,剛剛那兩個人他認得,大蜀的小寒王和樓蘭國的昭陽公主,讓他們離開,就意味著接下來,這聚仙樓不會太平了。
“既然他們能找到這里,別人未必沒有這個本事,該來的躲是躲不過的,而且婉兒也沒想就這么一直帶著面紗過日子。”姚莫婉知道啟滄瀾所指,聳了聳肩,優雅走上樓梯。
啟滄瀾眸色微沉,轉爾看向姚莫婉。
“你想假扮姚莫婉?”不知為何,啟滄瀾的心竟有一股說不出的郁結,若姚莫婉肯,這是件好事,可他卻欣慰不起來。
“我只是想告訴他們,此婉兒,非彼婉兒。”姚莫婉淡然開口,聲音婉轉如鶯。聽到姚莫婉如此解釋,啟滄瀾心里的疙瘩漸漸化掉,似從未有過。
三樓角落,幻蘿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啟滄瀾眉宇間細微的變化,讓幻蘿越發心痛絕望,朝夕相處二十幾年,她當然明白啟滄瀾每個表情意味著什么,就在那一刻,他在關心姚莫婉!他居然不想姚莫婉扮演自身的角色,他在害怕什么?害怕看到姚莫婉與夜君清他們親親我我?他在嫉妒!
思及此處,幻蘿握著拳頭的手青筋迸起,眼底寒光乍現,她真的不在乎什么焰赤國的大業,所以姚莫婉……必須死。
離開聚仙樓,喜怒哀樂四人用最快的速度,在楚漠信還沒有發飆之前將其和庫布哲兒放在了安全的角落里。
“你們四個想死啊!”未等楚漠信發飆,庫布哲兒已然不干了,清麗絕倫的臉上怒氣騰騰。
“回主子,那里的人得罪不起的!我們四人死不足惜,不好讓兩位主子也當炮灰啊!”喜喜雙手抱拳,請罪道。
“你們說的是那個一頭白毛的家伙?”楚漠信武功不弱,他自然能感覺到彼時縈繞在聚仙樓內那股強大到無處不在的內力,彼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除了那個白毛,蒙面女子身邊的姑娘武功也非泛泛之輩。”怒怒平心而論。
“除了他們兩個,屬下感覺到樓上也有一股強大的真氣散出,整個聚仙樓里,只有那個蒙面女子沒有武功。”哀哀據實稟報。
“他們的武功不是高出屬下一星半點,屬下相信,那白毛一揮手,我四人分分鐘命喪黃泉。”樂樂絲毫沒有夸大其詞。
“真這么厲害?”庫布哲兒見楚漠信沒有生氣,當即信了幾分。
“難怪姚莫婉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有這三個怪物在,就算承認了,誰能救她呵。”楚漠信相信喜怒哀樂的話,畢竟他感覺到了。
“那現在怎么辦啊?不救莫婉姐姐了?”庫布哲兒憂慮看向楚漠信。
“哲兒,不如這樣,你跟喜怒哀樂先回國都,爭取找到更厲害的幫手,本王在這里等皇兄,饒是皇兄不知道情況硬闖就糟了,且等我們匯合之后再想辦法。”當敵人足夠強大時,只有傻子才會不管不顧,楚漠信顯然不是傻子。
“你一個人留下我不放心,把喜怒哀樂給你好了!”庫布哲兒提議道。
“這里到底是樓蘭地界,他們不敢亂來的。”讓庫布哲兒回去搬救兵是一方面,楚漠信更重要的是想把庫布哲兒調開,若真動起手來,他不想哲兒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既是娶了她,便該一生一世的呵護,當初大婚之時,他答應了樓蘭王的。
“也好,那你等我!千萬要等我回來!”庫布哲兒只道時間緊迫,囑咐楚漠信后,便與喜怒哀樂趕回了國都。
且等庫布哲兒離開,楚漠信思忖許久,終是入了新鄉府衙,身為樓蘭王的愛婿,楚漠信開始了在新鄉府尹呂競的府邸作威作福的蛀蟲生活,并從呂競嘴里得知聚仙樓的規矩,于是命呂競散財兌換了三千兩錢票,第二日便出現在了聚仙樓的雅間里。
“小子,有種啊!點什么菜?”楚漠信一進門便引起了刁刁的注意,為防楚漠信耍花招,刁刁推了伙計,親自招呼。
“穿這么少,露這么多,以后怎么嫁人嘛!”楚漠信抬眼打量刁刁,最后中肯點評。刁刁聞言,唇角有一刻的抽搐,這還是第一次有男人嫌她穿的少了,真是奇葩!
“誰說本姑娘要嫁人了!你到底吃不吃菜!”刁刁脾氣上來了。
“不吃,怕你下毒,錢我照付,你離本王遠點兒!”在庫布哲兒的精心調教之下,楚漠信堅信這個世上,除了庫布哲兒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天仙下凡,不過是頭先著地,當然,姚莫婉除外。所以對美女,他有免疫力。
“切——”刁刁揚了揚手中的菜單,轉爾扭著水蛇腰,下一樓回了帳臺。就這樣,楚漠信在聚仙樓坐了整整一天,他真是不明白,不過一個***的白毛,怎值得那些人如臨夢境,眼見著左右兩側的人看著啟滄瀾的眼睛迷離的像要睡著了一般,楚漠信嗤之以鼻。
鑒于實力相差懸殊,楚漠信并沒有那么自不量力,只是在聚仙樓觀察了地形,便回了呂競的府邸。
“那小子是要跟咱們耗上了,主子,怎么辦?”帳臺一側,刁刁看著楚漠信離開的身影,轉爾看向姚莫婉。
“看來并不樂觀。”姚莫婉撥著算盤的手陡然停滯,長吁口氣。
“可不就是么,他若一直呆在這兒,早晚會把那些找姚莫婉的家伙全都招來的,咱現在走的不是那條線吶。”刁刁昨晚偷聽啟滄瀾和幻蘿說話了,大致意思就是幻蘿想要殺了楚漠信,可啟滄瀾覺得時機尚未成熟,至于其他么,刁刁似有深意的看了眼姚莫婉,唇角勾起濃濃的笑意。
“自平安錢莊第一日兌換一萬五千兩之后,錢莊近五日幾乎沒有人再去兌換,而聚仙樓這幾日的收入加起來也差不多有一萬三千兩……”聽姚莫婉這么念叨著,刁刁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雖然她是丫鬟吧,可丫鬟也有尊嚴啊!
“主子,刁刁說的是楚漠信!”刁刁加重了音調。
“不過是個孩子,理他做什么,把啟滄瀾給我叫下來,我有事要說。”見姚莫婉面色凝重,刁刁不好再糾纏,登時上樓去找啟滄瀾。
雖然刁刁明確說姚莫婉要找的是啟滄瀾,但幻蘿還是執意跟了下來。
“有什么事?”帳臺前,啟滄瀾才欲開口,卻被幻蘿搶了先。
“仙女也有興趣管凡間的事了?”自到聚仙樓開始,幻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姚莫婉沒功夫理她,便由著她去了。
“你又要搞什么名堂!”幻蘿自然聽出姚莫婉言語中的嘲諷,冷冷回敬了一句。
“錢票流通的并不盡如人意,如今整個新鄉,除了聚仙樓收焰票之外,其余的地方還沒有這樣的先例。”姚莫婉說話間將賬本擺到帳臺上,事實證明,聚仙樓所收的焰票與平安錢莊兌出的數量幾乎相等。
“本圣女早說過你這只是投機取巧的把戲,根本不會有效果!”看著桌上的賬本,幻蘿冷哼一聲,大有幸災樂禍之意。
“聽圣女的意思,你是有更好的方法了?好啊,只要你說,婉兒全力支持!”姚莫婉也不惱,當即表態。
“法師是把這件事交給你做的,你現在問我怎么辦?”幻蘿揚了揚眉,眼中透著不屑。
“原來圣女也知道法師是將這件事交給婉兒做了!既然如此,婉兒做什么,不需要圣女指指點點,圣女若有心幫婉兒便留下來,沒有,婉兒也不強迫,當然,如果圣女想回焰赤國,婉兒還可以為圣女準備個歡送會什么的。”姚莫婉眸色清幽,聲音聽不出喜怒,偏生這幾句話卻把幻蘿氣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