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默默的數著,迎帝神,奠玉帛,進俎,行初獻禮,行亞獻禮,行終獻禮,撤饌,送帝神,望燎。一樣不少,非常的莊重。
她眉頭輕蹙,以古闐這樣的小國,在祈福祭祀這樣的事情上,與大國應該是所區分的,這樣才能顯示出大國威望與風采,小國一般是沒有行亞獻禮與望燎的。難道古闐以前也是這樣做的么?若是這樣的話,不要說武乾,就是周邊其他比古闐更強些的國家,也不會同意,想來,這次的祈福之儀,應是與以往不同的。
想到這里,蘇玉卿轉眸望去,果見那些別國觀禮使臣面色陰沉僵硬,似是極為不滿。
待祈福過后,古闐王率先走出玄丘壇,來到祈福臺上設好的龍椅上坐下。而文武百官也依次坐下。蘇玉卿隨冷御宸坐在皇帝左下首第一位上,她發現,此次太子之位的設立,比其他皇子規矩要高得多,雕刻著龍騰虎躍的太子椅擺在其他皇子之上不說,椅前還專門設立了一個與皇帝一樣的長條矮幾,上邊擺放的糕點瓜果也與皇帝桌上的一般無二,唯獨少了一件龍果鳳蘿。想來,是因蘇玉卿的關系,才會如此。畢竟,龍果鳳蘿這種陳設般的美麗水果,是代表著皇帝與皇后的地位。
眾人剛剛坐下,便有舞樂升平而來,眾舞女紛紛起舞,著裝大膽暴露,但所跳之舞卻也有幾分古人求風調雨順之意,想來,是古闐一種求豐收的舞蹈。
皇帝與眾臣先行舉杯,三巡過后,便可隨意行事。
蘇玉卿也高舉酒杯,只不過堪堪貼近唇邊,便被冷御宸伸手接過,替她飲下。
眾人見此情景皆是一愣,替飲這種事,私下可以,但這是皇帝舉杯相邀,誰敢不喝?太子這般行事,當真是大膽至極。然而皇帝卻像是未曾看到,而皇后也僅是唇畔微露一絲冷笑,不曾言語。
蘇玉卿盯著冷御宸修長的脖頸仰起,烈酒入喉,可見他喉結微動,陽光下,他白皙的頸子突出的微動的喉結竟令她有幾分呆滯。這個男子無論做什么,都能在無意中逸散出充滿誘惑的魅力。
冷御宸將空杯放入她的小手,看著她呆愣的鳳眸,和微啟的紅唇,不由笑道:“這酒太烈,不似你們武乾的酒,釀得如蜜般香甜,可供女子飲用。”
蘇玉卿收回恍惚的神思,不再看他如妖如月的臉龐,她垂下鳳眸,盯著手中的空杯,不由皺眉,輕聲道:“我知此酒烈性極大,只是你這般做,豈不是駁了皇上的顏面?”
冷御宸聽她這般說,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略帶諷刺的笑意:“就算駁了他的顏面,他又能如何?”
蘇玉卿頓時語塞,是,他現在雖是太子,卻是有其囂張的資格,何況……
蘇玉卿看向皇帝,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似乎對長子如此行徑沒有太多的反應,是真的沒有反應,還是說,對他而言,皇帝這個寶座已形同虛設?他也默認了長子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