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身子僵直的背對著弟弟,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他那句“我只拿你當最親的人”扎得刺痛不已。
他自從懂事后,就幾乎不在她面前掉眼淚,如今卻哭得哽咽難挨,可見是真的傷心了。
“既拿我當至親之人,就應聽我的話。”蘇‘玉’卿咬著牙緩緩道,“若真舍不得我,以后莫再做這種事!你應明白,我要的不是那種僅僅有口飯吃的日子。”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撩開簾子進了暖閣,只留他一人呆怔地站在原地。
蘇‘玉’笙怔怔地望著地上已碎成數片的青‘花’汝瓷,雪白細膩的碎瓷如凋零的白‘玉’蘭瓣,零落地散在地上,逸著刺目的雪芒。
他緩緩的蹲下來,撿起一片碎瓷,茫然地盯著那瓷反‘射’出來的耀眼光澤,緊接著,他突然將碎瓷握在了掌中,死死的握著,直到根根骨節(jié)突出泛白,直到從掌心處不斷的流出鮮紅的血水,一滴一滴,不斷的滑落,滴在泛著青光的大理石地面上。
蘇‘玉’笙站起身,那流著血的拳頭還在隱隱顫抖著,仿佛在表白他的決心。他昂起頭,盯著錦鍛棉簾,一字一句的道:“姐姐,‘玉’笙不管您怎么想、怎么說,‘玉’笙一定會將你從那苦寒之地帶回來!不論是用怎樣的法子,‘玉’笙都不容許姐姐生活在那種地方受苦受罪!”
說完,他毅然轉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一滴清淚順著柔若白脂的臉頰直掉到襟前,再悄無聲息的浸進了上好的錦鍛衣料之中。
蘇‘玉’卿緊緊握著拳,指甲已陷入了皮‘肉’,卻絲毫未覺得痛,她的心如同被揪住般扯得生疼,他為何還不明白?為何還要如此固執(zhí)?
他再如此想,只能淪為軒轅景灝的刀劍,慢慢割碎她的心、斷裂他們最后一點姐弟情意的刀劍!
冷御宸打坐了一會兒,緩緩睜開了眼睛,月華流轉的狹眸并未因中毒而有所黯淡,反而更加的明亮璀璨,流銀飛雪般的冷芒令人看著膽寒不已。
“回來了?”他淡淡的問了聲。
土兒立刻驚醒過來,幽回來了?
果然,幽立刻出現在兩人面前,直把土兒嚇了一跳,以他的功力,竟然未察覺幽的到來,幽究竟是什么人!
“是!”幽抱拳垂首,恭敬的道,“主子‘交’待的事已經辦妥,屬下在進來之前,遇上了火兒姑娘,屬下已擅自作主,令她前去客苑,尋寒王殿下。”
冷御宸笑了笑,語氣中難得的多了一抹溫柔:“本來還在愁人手不夠,現在突然多了幾人,倒是綽綽有余了。”
幽沉默,不再多言。
土兒嘿嘿笑道:“若非太子妃當即立斷,也不會有此轉機。”
冷御宸笑了笑,若無‘玉’卿,他確實會更辛苦些。
幽突然又開口道:“屬下以為,靖王世子應是行動了。”
“哦?”冷御宸濃眉微蹙,臉上的神情有些勉強,又有些好奇。
幽沉默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見冷御宸還在等著聽,便開口道:“屬下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十來個黑衣人直沖向皇宮客苑,速度極快,身手也異常敏捷,大內‘侍’衛(wèi)無一人發(f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