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眼眸倏地大睜,眼睜睜地看著兩道明晃晃的劍芒向她****而來,清冷的鳳眸中清晰的映出了兩道奪命的身影,那一瞬間,她已做好了死的覺悟。
躺在地上的月璃看到這一幕,不顧身受重傷的身子,咬牙強(qiáng)催內(nèi)力,向蘇玉卿這邊撲來,分明是想以身體擋住劍勢,另一邊,火兒亦不要命的撲上來。
月璃距離較近,率先到達(dá),她持著手中斷劍,將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劍勢阻斷挑開,然而黑衣人劍花一轉(zhuǎn),劍走偏鋒,從月璃身側(cè)劃過,直指蘇玉卿的咽喉,另一個黑衣人顯然更加的強(qiáng)勢,火兒未能阻住,反而肩膀處被劃了一劍,頓時血花飛濺,瞬息染紅衣衫。
兩道寒兵利刃同時指向蘇玉卿的咽喉與胸口,欲置她于死地!
眾古闐黑甲騎,和蘇玉卿的暗衛(wèi)皆目眥俱裂,奮不顧身的想要沖過來,無奈被黑衣人的手下阻住,根本寸步難行。
千均一發(fā)之際,預(yù)料中的血光沖天不曾出現(xiàn),反倒聽得一聲清亮的劍戟相撞之聲,接著火光四濺。
兩個黑衣人同時悶哼一聲,捂著胸口,手持?jǐn)鄤ο蚝箫w退,待站定后,兩人皆目露震驚之色,齊齊道:“是你!”
那人高大頎長的身姿擋在蘇玉卿的身前,將手中佩劍送回腰間,寒涼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從兩邊林子中突然冒出三十幾人,齊撲向正在廝殺的黑衣人群。黑甲騎和暗衛(wèi)突然得了助力,再加上之前一直戰(zhàn)斗著,此時消耗甚多的黑衣人已無再戰(zhàn)之心,很快便將這些黑衣人解決了。
唯有那首領(lǐng)和他的副手,還在苦苦支撐著。
蘇玉卿仍端坐于馬車的車板上,原本捧在手里的東西已被她緊緊抱在懷中,她昂著螓首,小臉上帶著戒備之色,冷靜的看著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
薛逸寒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看著她雙眸中生出的冷漠與戒備,心中竟已疼得麻木成冰,除了冷硬還是冷硬。
“你擔(dān)心我會害你?”薛逸寒唇畔勾出一抹淺笑,看似悠然,卻只有蘇玉卿看得明白,他笑得很苦、很澀,亦帶著淡淡的諷刺。
這樣的笑,這樣的語言,令本已放下的她突然間怒從心中起,她彎了唇瓣,笑得迷離而燦爛,仿佛最明媚的陽光,突然灑下最溫暖的金輝:“你沒害過我么?連我父親都想殺我,何況是你。”
她這樣明媚的笑著,說出的卻是錐心刺骨的痛,那雙秋水瀲滟的鳳眸里,竟再無一絲波瀾,望著他,就如望著陌生人一般,冷淡、疏離。
脖頸仿佛被人扼住,空氣仿佛被瞬間奪去,他本已麻木的心驟然劇痛,一股泛著腥味的**直達(dá)口中,卻被他強(qiáng)行咽下,不露一絲痕跡。
“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薛逸寒瞇著眸子轉(zhuǎn)開視線不再看她,待咽下口中血水,他才緩緩開口,淡淡地說著,仿佛一陣春風(fēng),悠悠地拂過她的耳畔。
她卻聽出了其中的鄭重與承諾,本已平靜無波的心倏地疼了下,接著,酸楚鋪天蓋地的襲來,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釋放,所有憋在心中的恨都徹底得到了平息,明明只有半年多的時間,卻好像已穿過了前世今生,漫長的讓她想落淚。
她長長舒了口氣,壓下心頭的那縷傷感,淺笑著道:“嗯,知道了。”
薛逸寒聽著她話中的那抹若有若無的柔軟,心頭微震,她曾是恨他的,怨他的,如今,連這些情緒,她都已然放下了,她真的如之前所說,她與他兩清,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