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闐京都。
古闐王茫然的站在承乾宮大殿的龍椅前,戴著碧水古玉戒的右手攥著一張散開來的古樸大氣的羊皮卷軸,頎長挺拔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連身上的玄色龍袍都顯得有幾分皺巴。
“古闐王,不知第十九國的誥令,您可看清楚了?”沐塵歌一身白衣錦袍,如月如霜,透著難言的貴氣,“從今日起,您已無權再著五爪龍袍,坐赤金龍椅,雖封號不變,但等階只為諸侯。”
古闐王仿若沒有聽到,他炯亮的雙目此時略顯黯淡,似乎透過眼前的時光,看到了回憶中的場面。
沐塵歌自是知曉古闐王想到了什么,他清俊秀雅的雙眸的微瞇,眸中射出凜冽的光芒,沐琦兒的身份如此尊貴,竟被眼前這個男人……
這是乾元后裔永遠無法抹殺的恥辱,若非沐琦兒誕下返祖血脈,這個男人絕不可能還活在這個世間,享受人間極樂!
“來人,除去古闐王的龍袍玉冕,砍去赤金九龍椅的兩個龍頭。”沐塵歌淡淡地開口,沒有給古闐王留任何的顏面,即使他是冷御宸的父親也一樣,當初他想襲殺自己的親子時,就應該想到這一天。
“慢著!”清亮的鳳吟響徹朝堂,皇后欞公主鳳眸盈亮,一改往日的千嬌百媚,冷淡中帶著絲絲焦急地厲聲喝問,“沐大人,請問這道詔書究竟是什么意思!”
沐塵歌斜睨著她,一對丹鳳眸中溢著淡淡的嘲諷:“欞公主難道沒有聽明白么?十九國誥令,十九國已選出太子殿下,將一統天玄國,諸小國君主皆降為諸侯,輔佐天玄國太子。”
欞公主鳳眸微沉,眸中隱有幽火浮動:“那么,請問沐大人,天玄國太子殿下是何人?”
沐塵歌輕淺一笑,淡淡地回答:“欞公主稍安勿燥,天玄太子不日即到。”
欞公主壓下心底的慌亂,努力扯出一絲微笑:“請問沐大人,天玄太子,可是御宸?”
沐塵歌雙眸圓睜,頓時怒喝道:“大膽!天玄太子身份高貴,他的名諱也是你能喚的?”
欞公主連退三步,發髻上的赤金九尾鳳步搖在她的踉蹌中劇烈的搖晃著,發出金燦燦的光芒,如鋒銳的刺,直刺入她的心臟。
她臉上的妝容再也維持不住內心的猙獰,幾乎是目眥俱裂般,她顧不得此刻還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她又恨又怒的道:“為什么是他,為什么會是他!”
沐塵歌臉色微沉,低沉悅耳的聲音中更是夾雜著幾分震懾之意:“古闐王妃,請您注意儀態!”
“古闐王妃?”欞公主雙眸微瞇,眸中迸出強烈的恨意,“為什么,不過死了多年的人,我經營半生,最終還是贏不了她!”
說完,欞公主一掌拍在龍案上,頓時,龍案四分五裂,而欞公主則仰天大笑,狀若瘋癲,唯兩滴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悄然流淌。
辛苦經營了多年,付出了一切,最后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僅夫君無愛,連唯一的兒子都被她傷得徹底,她不過想強過那個女人一線而已,為何這般難、這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