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兩個孩子的那一刻,美莎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她聽完了兒子的敘述,心里由衷地感到驕傲。兒子機智的表現,給她們贏得了更多的時間。
“瑞恩,你做的很棒,也把妹妹保護的很好,媽媽為你感到驕傲。”她把兩個孩子擁入懷里,哽咽地說道。
兩個孩子一夜沒睡,這時候都是又困又餓。美莎給兩個孩子弄了些吃的,便讓兩人去睡覺了。
她確信,短時間內不會有人找到這里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必須要盡快安排妥當,想辦法逃離日本。
所以,她還不能休息,必須要為三人弄到新的身份證件。
等到兩個孩子睡著以后,美莎小心地鎖好門,開車朝東京的江東區駛去。
要為自己和兩個子女偽造身份證件,美莎就必須要趕到神盾特工局在江東區的一處安全屋。在那里,有制作證件所需的材料和設備,也可以利用電腦中儲存的備用名單。
對于美莎來說,這樣做是有風險的。因為,她不知道神盾特工局里的內鬼,是否會猜到自己要去安全屋,然后再通知黑龍會的情報機構,給自己設下陷阱。但是,她必須要要賭一把。
她不敢貿然去黑市上找人幫自己做假的身份證件。
首先,這些假證件可能根本經不起盤查。
其次,日本山口組與黑龍會的情報機構關系密切,說不定,現在山口組已經在幫助黑龍會查找自己三人了。
在日本,山口組幾乎無處不在,自己如果去黑市找人做假的身份證件,可能一出現就會被山口組的人盯上。
美莎很清楚,雖說是要偽造身份證件,但必須要做的與真的一模一樣。而且,在被聯網查證的時候,在日本警察廳的電腦里還必須能查到確有其人。
換句話說,就是在日本要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只是身份被借用了而已。而要做的這一點,只有在神盾特工局的安全屋里才能做到。
為了方便特工工作,神盾特工局在各個主要站點,通常都會準備好相關的準備,包括偽造身份證件的設備、材料等。而且,為了萬無一失,神盾特工局還會定期從黑市購買一些失蹤人員的身份信息,儲存在電腦中備用。
通過安全屋的電腦,就可以利用黑客技術,登錄日本警察廳的人口數據庫,修改其中的信息。這樣,就保證了持有假證件的人,在面臨聯網檢查時也能夠通過。
在希思美公司駐東京辦事處,尼克剛坐的辦公桌前,就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是收到了一條短信,點開后,他看到了一串十六位長的數字。
尼克從抽屜中拿出一本圣經,對照那串數據進行翻找。隨后,他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部手機,然后向頂樓的天臺走去。
電話接通以后,尼克對電話那頭的人,恭敬地說道:“拉里局長,您好!”
與尼克通電話的,正是神盾特工局的副局長拉里。他對尼克說道:“你馬上趕到安全屋去,守候在那里,一旦美莎出現,就地解決,把事情處理干凈。”
尼克聽完,頓時心中大驚。前不久,他剛接到總部的通知,要配合美莎在東京開展工作,而現在卻被告知,要除掉美莎。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美莎是總部親自派來的,您看?”
“如果不除掉美莎,你我都可能都要暴露。尼克,這些年你也從黑龍會情報調查室拿到不少好處,要是美莎逃走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而且,日本黑龍會也在找她,她被抓到后,難保不會泄露我們神盾特工局的秘密,你這也是在幫助清理威脅組織的潛在禍患。”
拉里的話里話外,都透著威脅。
他接著說道:“總之,除掉美莎,對大家都有好處。”
“那能不能通知日本人動手?我們可以借刀殺人,借日本人的手除掉美莎。”尼克有些不死心地說道。在這件事中,他不想自己卷入太深。
“不行。如果讓日本人在安全屋抓到美莎,那韋茨這個老家伙就會懷疑我們。到目前為止,除了韋茨和海登以外,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美莎可能會去這個安全屋。到時候,我們將完全無法為自己開脫解釋。”拉里說道,“你把他除掉以后,想辦法把現場清理干凈,就不會有人發現。”
尼克無奈,只好說道:“那好吧,我這就趕過去。”
當美莎趕到安全屋所在的地方后,她先是認真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特備是一旦發生意外時,所有可能的撤退路徑等。
在發現沒有異常以后,美莎才嘗試打開安全屋。她暗自慶幸,之前告知自己的密碼還有效,能夠打開安全屋的門。
通常,這里都不會有人來,只要給她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搞定所需要的證件。
她馬上開始忙碌起來,首先打印了自己和兩個孩子的照片,然后開始在計算機數據庫中,搜索比較符合自己三人的檔案資料。
很幸運,電腦中有一份檔案,基本符合三人的情況。
于是,她便嘗試登陸日本警察廳的數據庫,用自己三人的照片,把原來數據庫中的照片替換掉。然后,她又打印了三人的證件,進行壓膜封裝。
等到她做完這一切后,時間剛好過去三十二分鐘,與她預期的時間基本一致。
美莎收起做好的證件,然后開始清理自己所留下的痕跡。
剛把最后一處痕跡清理干凈,她忽然聽到,門口傳來有人輸入密碼的聲音。她從桌子上的工具箱里抓起一把美工刀,然后迅速地從制作證件的暗室里閃出,躲進了隔壁的房間。
她猜想,來人會第一時間去檢查暗室,這樣她就可以借機逃走。
尼克在輸入密碼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有人來過了安全屋了,因為,他在門上設計的暗記掉到了地上。這是一根黃色的頭發,和門板的顏色非常接近,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發現不了。
實際上,美莎在開門的時候,也做了檢查,但她也沒有發現這個標記。
尼克不確定美莎還在不在里面。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佯裝不知道有人進來。而且,在見到美莎后,也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所以,他開門以后,并沒有急著進暗室檢查,而是從先從廚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罐飲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放松,這既是他的刻意表現,也是因為,他并不認為除掉一個女人有什么難度。
在他看來,自己有的是時間,但美莎肯定和自己耗不起時間,所以不用他進入每一個的房間檢查,只有在客廳里一座,美莎便沒有了別的出路。如果美莎在房間里,最后只能從里面主動出來。
如果美莎不在安全屋,那他也只能繼續等著,不可能出去尋找。
所以,對尼克來說,最后的策略,就是在房間里坐著等。
很顯然,他的判斷是準確的。
美莎在房間里等了幾分鐘以后,就開始有些焦躁不安起來。她不清楚,對方是沒有察覺到自己進來,還是知道自己進來了,而刻意為之。
如果是后者,那對方顯然是在等著自己出來。至于前者,她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可是一直這樣等下去,顯然也不是辦法。畢竟,現在不是與對方比拼耐心的時候。
她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來。
尼克聽到開門聲,嘴角浮現一絲冷笑。接著,他佯裝驚訝,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轉身看向開門的房間。美莎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他。
尼克熱情地招呼道:“你是美莎?我就知道你會過來,所以專門在這里等你。”
在這一刻,美莎心里很清楚,尼克是在演戲。
因為,她剛剛透過客廳里鐘表的玻璃鏡面反光,看到了尼克的冷笑,瞬間也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顯然,尼克已經接到了上面的指示,要在這里除掉自己。
而且,尼克的反應也有古怪。對于特工來說,如果坐在沙發上聽到背后傳來聲音,通常第一反應不是立即站起身來,而應該是等待對方的反應。
因為,對方很可能手里握著槍,正在瞄準自己,如果自己貿然起身,對方可能會本能地以為自己要反抗,就會直接開槍射殺自己。
尼克的這種反應也說明,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到來。
“你怎么知道我會來?”美莎向客廳里走了幾步,站定后反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你現在已被東京警察廳通緝,黑龍會的情報機構,也在東京的各個出入口岸做了布置,除了這里,你還能到哪里去?”尼克看著美莎,又假裝關心地問道:“美莎,你怎么樣?沒有受傷吧?兩個孩子怎么樣?“
“我還好,只是兩個孩子還沒有找到。”美莎裝作非常凄苦、著急的樣子,就像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所應該表現的那樣。
接著,她又補充道:“在成田機場的時候,我們就被分開了,根本不知道他們被帶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應該從那里開始尋找。尼克,你在東京這里工作了很久,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尼克拍著胸脯說。
尼克知道,美莎這時的防御心里很重,所以并沒有走上前來,只是站在原地出言安慰她。他接著說道:
“雖然我沒有見過兩個孩子,但是想想他們這么久沒看到你,我就覺得心里難過。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需要我幫什么?”
美莎似乎是被感動了,也可能是因為焦急擔心,哽咽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東京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沒有任何朋友可以依賴。”
“從昨晚到現在,我一刻都沒有休息過,現在真的很累,我需要休息一會。我知道現在外面肯定到處都在通緝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能來到安全屋這里。”
美莎的表現,落在尼克的眼里,讓他覺得很符合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應有的表現。
“這里非常安全,你可以放松地休息一下。雖然我們并不熟悉,但你可以把我,當做你可以信賴的朋友,我一定會竭盡我所能來幫助你。”尼克面帶真誠,接著說道:
“而且,即使作為你的工作上的同事,我也有義務幫助你。現在你已經暴露了,顯然不適合繼續留在東京工作,必須要盡快返回美國。”
“我會馬上聯系上級,看可否把你送到東京的美國領事館,然后通過外交通道離開日本。”
“真的謝謝你,尼克。”美莎感激地說道。說著,她走到離尼克不遠的桌子旁坐下。
看到美莎似乎放松了警惕,尼克心里對自己的表演很是滿意,心道:“自己簡直就是個天才,拿奧斯卡影帝都不為過。”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趁其不備,干凈利索地把面前的這個女人解決掉。
尼克不想鬧很大的動靜,倒不是擔心自己對付不了眼前這個女人,而是不想在打斗過程中損壞了家具什么的。而且,如果再弄得到處是血,清理起來也麻煩。畢竟,這個安全屋由他負責管理,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你要不要躺到臥室休息一會,我給你準備一些吃的。”尼克關心地說道,“不過,你不要指望我給你做什么美食哦,我對做飯可不怎么在行,平時都是在外面吃飯。我們現在太危險,你將就在這里對付一下吧。你先喝點果汁吧。”
尼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冰箱旁。冰箱就在美莎背后不遠的地方。他拉開冰箱,從中拿出了一罐果汁。
關上冰箱門,尼克朝美莎走了過去,眼睛里透露出一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