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一聽,立即上前來道,“小的們,還不快著點(diǎn),看太后娘娘氣的!”
幾個小太監(jiān)一聽,膽子便上來,一個個的向蘇婉而來,蘇婉冷冷看著,咬著牙,她是打定主意要給她難看了,哼了一聲,她趁著太監(jiān)們還沒上前來,便已經(jīng)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娘恕罪,婉兒沒有想要忤逆娘娘的意思,娘娘何必動怒將皇上擡出來呢!”瑞蓮說過,在宮中就該有能屈能伸的精神,跪一下又如何,何況她本就是太后。
太后一看,眨著眼睛,回到了座位上坐下,這倒顯得她那麼大年紀(jì)了,還小氣了。
哼了一聲,她揚(yáng)過頭去,不說話。
舉這時蘇婉低頭在那裡,卻冷冷的笑了起來,悶聲一哼,她突然捂住肚子驚叫了一聲,“啊……我的肚子……”
太后一驚,立即坐了起來,驚異的看著她,她卻只俯身在地上,捂著肚子不能動一般。
太后冷哼一聲,“怎麼,皇后是想要賴上哀家了?”
還她卻似乎真的很痛一般,俯身在地上冷汗直流,“娘娘……婉兒……婉兒無事,無事……”
說著便要起身往外走,卻在艱難的走兩步時,突然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太后一驚,慌忙站了起來,“你們……你們可看到了,哀家可什麼都沒做!”
此時,皇司潼已經(jīng)疾步的走了進(jìn)來,本是聽說皇太后在爲(wèi)難蘇婉,便來看看,卻不想一進(jìn)門便是這樣一幕,他心裡一急,慌忙奔了過來,一把扶起了蘇婉,只見她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心裡馬上著急了起來,擡頭冷冷看了眼太后,冷聲道,“還在看?你是想看著朕的皇子和皇后一起死在這裡嗎?”他冷冷的對小六子低吼著,小六子一愣,趕緊向外跑去,“快宣太醫(yī),宣太醫(yī)!”
太后哼了一聲,“叫什麼叫,哀家這裡常候著的太醫(yī)是有的!”
說完便不甘心的看著皇司潼將婉兒抱去了偏殿,憎惡的一挑眉,不去看了。
太醫(yī)在看過了蘇婉後,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並無大礙,動了點(diǎn)胎氣,還有,娘娘身體看似強(qiáng)壯,其實(shí)是內(nèi)虛,想是上一次生下大皇子後涼到了,還要多多調(diào)理!”皇司潼聽了,默默的點(diǎn)頭,低頭抓住蘇婉的手,溫柔的道,“先休息下,待晚上了,朕再來接你回鳳妍宮!”
蘇婉溫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皇司潼帶走了太醫(yī),剛到外面,卻突然回頭,一臉厲色的看著太醫(yī),道,“方纔你在裡面,似乎是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啊,現(xiàn)在出來了,你若是再不說,可就是欺君了!”
太醫(yī)一聽,立即低下了身去,一臉惶恐。
皇司潼微瞇著眼睛,一臉的威懾,剛想說話,卻聽門口太后帶著衆(zhòng)妃走了進(jìn)來,“王太醫(yī),你有什麼便說,皇上說的是,你若是不說,可就是欺君大罪了,皇后可有什麼不妥?”
王太醫(yī)一聽,慌忙跪了下去,俯身在地上,聲音顫抖著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體並無大礙,不過……不過……”
他額頭冷汗已經(jīng)瞬間便滴落了下來,皇司潼冷著臉看著,“不過什麼?”
他顫巍巍的道,“皇后娘娘懷孕兩月……”
皇司潼皺著眉頭,還未想明白,太后身後的劉若蘭卻驚叫了起來,“你……你胡說什麼,皇后娘娘怎麼可能懷孕兩月!”
太后詫異了起來,“懷孕兩月有什麼不妥?”
劉若蘭驚叫道,“懷孕一月可以,三月可以,兩月決不可能,兩月前,皇上還在前線呢!”
衆(zhòng)人恍然大悟,卻瞬間噓聲一片。
皇司潼的臉卻劇烈的冷了下來,冷冽的怒氣直逼劉若蘭,劉若蘭驚的慌忙跪了下去,太后卻冷冷的笑了起來,隨即勃然大怒,驚叫道,“好個大膽的蘇婉兒,她竟然……竟然繼晴妃後還敢做出如此茍且之事,她當(dāng)我皇宮是什麼地方?”
衆(zhòng)妃一時不敢出聲,太后冷冷道,“皇上,這樣的女人怎能留下來,還坐在母儀天下的位子上,實(shí)在可惡,本以爲(wèi)她終於懷上了皇上的子嗣,卻不想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原來用這樣低劣的手段欺騙皇上,欺騙我們大家,哀家,哀家真是快氣死了!”
“夠了!”這時皇司潼卻突然大吼了一聲,讓整個大殿頓時一片寂靜無聲,他低頭看著那太醫(yī),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你可要知道你說的話,該有怎樣的作用,若是朕查出你是在說謊,欺君之罪,污衊皇后之罪,你死上百次都夠了!”
太醫(yī)低下頭驚駭?shù)牡溃俺贾溃家虼瞬桓艺f出口,若不是皇上來問,臣也不敢說出來啊!”
太后這時又冷笑著道,“皇上還不相信嗎?事實(shí)再次,她想狡辯便出來一說,哀家倒要看看,她還能編出什麼謊話來欺騙皇上!”說著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月前,衆(zhòng)臣與哀家,可是親眼看到,皇后與永祿王爺鬼鬼祟祟的在戶部暗房中,一臉慌張,衣衫凌亂,原來如此……”
一聽到永祿王爺幾個字,皇司潼鐵青的臉上,更顯震驚,半晌,他都在似夢非夢間,衆(zhòng)妃漸漸開始竊竊私語,劉若蘭和太醫(yī)還跪在地上。
許久,他才低下頭去,灼灼的光盯著那太醫(yī),一臉波瀾不興,卻暗藏殺機(jī),“你再說一遍,她到底幾時有孕了?”
那太醫(yī)渾身一顫,驚恐萬狀,咬著嘴脣顫抖著說,“一月……一月……臣方纔……弄錯了,臣死罪,死罪!”
皇司潼嘴角撇起冷冽笑容,擡起頭來,已經(jīng)好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帶著淡定的笑,“你們都聽到了嗎?此事是太醫(yī)出了差錯,也無礙,他年紀(jì)大了,有錯是常有,哪日朕看,該爲(wèi)母后再召個太醫(yī)了,王太醫(yī),還是找個機(jī)會便回鄉(xiāng)養(yǎng)老吧!”
179章 不知魂已斷4
皇司潼話音剛落,太后便皺著眉怒道,“皇上……”
“朕就說一句,蘇婉兒腹中之子,定是朕的孩子,母后,你還想說什麼?你們,還想說什麼?”他突然怒吼一聲,將太后欲說出來的話,死死的壓了回去。
她不甘的嚥了下去,再也不願發(fā)出一個聲音,他微微一笑,對身邊的劉福全道,“派人看著點(diǎn)皇后,別有什麼差錯了,休息一下,朕派人來送她回鳳妍殿!”
劉福全低聲說是,他一甩袖,抿著鐵青的嘴脣,大步邁了出去。
舉劉若蘭微微擡起了頭來,眼中流光微轉(zhuǎn)。
蘇婉在驚懼中聽到了此事,滿心恐懼的看著瑞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瑞蓮你知道的!”
瑞蓮苦苦的皺著眉,無奈又傷心的看著她,“娘娘,光是我知道有什麼用?現(xiàn)在雖然皇上不願追究,但是他不一定就不相信,他或許只是爲(wèi)了自己的顏面……”
還蘇婉捂住了臉,靠在牀邊,“我要……我要自己去找太醫(y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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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蓮卻又來潑涼水,“娘娘自己找來的太醫(yī)會有人相信嗎?”
蘇婉擡起委屈的臉來,“可是,這怎麼會有兩個月呢?這孩子一定是皇上的,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我?”
瑞蓮苦笑著,“若是說起別人還好,偏偏他們說起了永祿王爺來……”
蘇婉一驚,問道,“又關(guān)永祿王爺何事?”
瑞蓮頹然的坐到一邊,定定的看著蘇婉,一字一頓的說,“娘娘,那日的事情,皇上都已經(jīng)看到了!”
蘇婉愣怔的看著她,“哪日?”
“娘娘忘了嗎?就是那日,同永祿王爺在橋頭!”
蘇婉心中一驚,忙道,“那日……那日……我沒有……”
瑞蓮輕笑一聲,“看娘娘如此驚慌便知是有什麼的,皇上那日就在你們身後,我們都親眼看見,娘娘同他抱在一起,他還在……還在親孃娘……“
蘇婉徹底驚呆了,她自然是萬萬想不到,那日的事情竟然是有人知道的。她依稀記得,那一天,他喝了酒,但是他根本沒有提起過。
她憂傷的看著瑞蓮,“他只是看見了,卻根本不知道當(dāng)時的狀況,那件事,怎麼能怪我?”
瑞蓮卻冷笑一聲,“娘娘,那日的事,娘娘就一點(diǎn)錯也沒有嘛?不論那日究竟如何,我們看到的是,娘娘在那一刻,並沒有掙扎,或許娘娘自己也想欺騙自己,但是娘娘心裡到底有沒有永祿王爺,娘娘自己明白,皇上是爲(wèi)娘娘傷心了,娘娘該知道,皇上自穆珍兒死後,便對此十分敏感,漸漸已經(jīng)開始多疑起來,有些時候,我們誰也看不清,誰也摸不到,皇上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就好像這一次,我不明白,皇上爲(wèi)何硬要壓下此事,不知道皇上爲(wèi)何沒有像從前一樣大發(fā)脾氣!”
蘇婉咬著嘴脣,“不不,皇上會相信我是,他總會相信的,我要親自去找皇上……”說著她便馬上跳下了牀,想往外走,卻聽門外太監(jiān)尖聲叫道,“皇上駕到!”
瑞蓮和蘇婉都是一愣,對視一下,沒想到他先來了……
皇司潼走進(jìn)門來,面無表情,瑞蓮說的對,現(xiàn)在,所有人都摸不透,皇上到底在想什麼,蘇婉衣從未想過,從未考慮過,她抿著嘴脣低著頭,等著他開口。
他走過來,揮了揮手,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瑞蓮頗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蘇婉,用眼神示意她,有事便叫她,待所有人都走了,皇司潼對蘇婉微微一笑,“怎麼起來了?”
蘇婉茫然的看著他的臉,他依舊是一臉笑容,好像什麼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難道,瑞蓮和她都想錯了,皇上根本沒在乎那荒謬的一論?皇上是相信她的?
他這樣一臉無所謂,她倒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大步邁過來,扶著她將她拉到了牀邊,“太醫(yī)說了,你身子看著不錯,其實(shí)很虛,今日朕特意讓人做了補(bǔ)湯,你一定要喝的見底了才行。”
他說著對外面一喝,“來人!”便見有人端著一碗湯走了進(jìn)來。
蘇婉愣愣的看著他親手端過湯,對她溫柔似水,“來,朕餵你!”
他拿起勺子,細(xì)心的吹吹涼,才笑著送到她嘴邊,她心中萬千苦澀,對著他悵然的嚥下了湯,他一口一口耐心的喂著,果然喝的見了底,他才放下碗,揮揮手讓人離開,然後挽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再睡會兒吧,喝完了湯,就要多睡會兒才行!”
蘇婉看著他,“皇上……”
他卻不讓她說話,輕輕的伸手堵住她的脣,“噓,聽話,醒來了,朕再陪你說話!”
她滿心疑慮的看著他,他表情如常,絲毫沒有半點(diǎn)不妥,她於是只得嚥下詢問的話,閉上了眼睛,奇怪的是,眼睛一閉上,睡意就來了,她很快便沉入了睡眠。
他的笑容在她閉上眼後,便慢慢的凝固了起來。
他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一隻手撫摸著她柔軟的髮絲,半晌,方嘆了一聲,對外面聲音冷漠的道,“叫太醫(yī)進(jìn)來!”
瑞蓮這時亦跟了進(jìn)來,她一臉猶豫的看著他,“皇上,就算娘娘在醒來,也願意聽皇上的意思的,皇上爲(wèi)何要用藥將娘娘迷倒?”
皇司潼一臉冷漠的看著她,絲毫不想對她說話般,一揮手,讓人將她往外拉,她厲聲喊著,“皇上爲(wèi)何不相信娘娘,娘娘是遭人陷害的,皇上不能這樣對娘娘……”
然而門漸漸關(guān)上了,他那張冷銳的臉,是她最後看見的一面,雖然知道皇上是帶來了他貼身的太醫(yī),特意來確認(rèn)的,她應(yīng)該安心等著太醫(yī)說皇后娘娘懷孕三月的消息,因爲(wèi)她明明知道,蘇婉確然沒有做出那樣的事,她品性,也絕不是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她相信蘇婉,可是,她爲(wèi)何心裡總有種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