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古劍典的劍招有三。
一名撕夜,意如撕裂黑夜的一線劍之寒光,極快、極利、極銳,擋無可擋,防無可防,是快劍之巔峰。
二名易幟,意如能于千軍萬馬中易旗換幟,發動之后,須蓄時片刻,但發動之后詭異無聲,悄然奪人頸首,是詭劍之巔峰。
三名裂天,意如千層疊浪,最后其勢如滔天巨浪,勢無可擋,并且整合了分水裂海戟的精粹之意,大巧不工,重劍無鋒,是重劍之巔峰。
易旗換幟,殺人無痕,正是牧天要準備拿來對付林恩的殺招,并且牧天早將六種奇門法術練到純熟,其中的縮地成寸運用其中,更加是倍添了易幟劍招的威力。
三息、二息、一息……劍光,一閃。
噗!
一聲悶響,然后只見林恩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而他的喉嚨之間,就在嚴密的盔甲保護下,鮮紅的血液混混流出,和人類的血液顏色,一模一樣。
“哼哼,看來千萬年前是一家吖。”
赤炎仙劍瞄了一眼,收回神念,繼續安坐釣魚臺的姿態。
“我也算忍了挺久了,好不容易逮著個他落單的機會。”
牧天緊了緊身邊握著身邊少女的手,感覺到她的驚訝,但并不想解釋什么。
深淵海底,漆黑無比,這兒,是大海的真正可怕之處,能夠活下來,靠得更多的是運氣。
呼呼的暗流涌動聲,在深淵海底這個地方,哪怕轉為了先天胎息,牧天然后感到一陣的壓抑,破邪法眼感應到的事物,讓他的雙眼發熱發疼。
而做為海皇族的少女金沙,這個時候也不再舒暢起來,這兒,是海中禁區。
四周游動的兇悍生命,仿佛暫時都沒有注意到突兀出現的幾個生命,在這兒,他們的體型,僅僅也只夠塞牙縫罷了,除非是惡極了,否則沒多少人,愿意去花費力氣。
但偏偏牧天和金沙試著摸黑走了幾里路后,哪怕再小心翼翼,還是遇上了另一類型的捕食者。
它們非常懶,一直很少移動,更喜歡的事情是在吃飽休息的時候,偽裝成無害的海珊瑚,不過這兒的海珊瑚可并不漂亮,而是長滿了尖刺,擁有著兇殘狡滑靈魂的獵食者。
噗噗噗!
只見每一叢一米方圓的海珊瑚里,就生著一朵食人花似的玩意兒,它們正從口中吐著一團團的、人頭大小的酸液,看上去就像是在吐口水。
牧天拖著少女金沙迅速的離開,他可不相信這些真的只是無害的口水,如果這些黑色海珊瑚里的黑色食人花似的東西吐出來的黑色酸液,不是帶著能夠輕松腐蝕融化他們的酸性的話,那么牧天愿可相信自己智商是負數。
滋滋滋!
就在少女金沙沒有迅速反應過來,然后剛被牧天拉離了原地上百米后,只見整整幾十米的土地,在眨眼間迅速的被腐蝕整整的一層,要知道這兒的海底堅固程度,可是承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海水重壓腐蝕。
但仍然被清晰的從邊緣處的高低對比,看出來了被腐蝕掉了半截前臂深,換成少女金沙的纖妙體形的話,恐怕能夠被徹底埋掉了。
“嗯,如果胸大一點,我看倒未必。”
赤炎仙劍看著死里逃生的兩人,調侃的聲音驀然在牧天腦海里響起。
“……我拒絕回應這個話題,話說回來,前輩你真的只是一把劍嗎?”
牧天臉部不為人知的抽搐了一下,身邊的少女金沙感覺到了她的異樣,不由得輕聲的問道:“牧天教官,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在平常的時候,少女金沙都是稱呼牧天為教官,不過牧天本人也毫不在意,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曾經的牛耳真人,他這一刻也是輕輕皺起豎直劍眉。
“找到出口,這地方的危險性,出乎意料。”
牧天已經是結丹九重境了,可以說是半步道基,但這個地方給他的壓迫感卻非常的濃重,幾乎是這修練了近七十年來,感覺最深刻的時候。
遠遠的繞了那片珊瑚叢,牧天已經不打算再靠近任何的類似地方,既然是隆起的平地,也要一道無聲無悄的劍氣先試探一下再說。
這樣的謹慎,收到了效果,一路上,整整幾天的時間,牧天和少女金沙不敢合眼,但終于,在走了不知幾千里之外,他們,終于看見光了!
遠遠的在黑暗中行走,哪怕破法眼讓牧天勉強能夠看清四周的路,但縱然是會讓人的心情壓抑,唯有少女金沙的性格貼合這個地方,絲毫沒有一點兒煩躁感。
牧天帶著少女金沙在黑暗中,朝著有光的地方走去,這個時候,海皇島的附近一處海面上,有一艘怪船。
船上,赫然就有著海皇島上寥寥十余位長老中的整整八位,還有三位披著黑袍的黑袍怪人。
“事情準備得如何?”
其中一個黑袍人似乎是頭領,他的聲音非常的嘶啞,像是被火燒過的嗓子一樣,讓人感覺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其中一位長老,正是宋嘉良的父親,這一刻,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由他回答道:“他已經在制造劈浪斬波千方梭了。”
“我知道這事,但你知道,我要的什么。”那個黑袍人搖了搖頭,示意宋青章的內容并不能讓他滿意。
宋青章沉吟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什么情緒變化,他是這些長老公認的領頭人,自然有過人之處。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個大陸人類出現得太突然了,大祭祀已經啟動了那個計劃,我們必須要重新制定,否則的話必然會生變。”宋青章說完,又將牧天出現的事情,給這位黑袍娓娓道出。
小半天之后,這位黑袍人才理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首先問道:“那其他人,你們怎么處理了?”
“有些關押起了,有些送回海神的懷抱,關押起來的都是實力不錯的,至少是結丹境修為。”宋青章隱隱想到了什么,但并不介意。
“那很好。”黑袍人露出了一個冷酷笑容,隱約可見袍帽之下的鱗片,他冷笑道:“這些都是很不錯的養料,到時候足以催生一頭古魔海獸,正好讓那個叫牧天什么的大陸人類,完成了那件劈浪斬波千方梭后,我們……”
“取漁人之利。”宋青章如何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忽然胸口一陣絞痛,隱隱有所感應,看向了訓練海島那一片。
但那個黑袍人并沒有留意宋青章的異樣,只是點點頭,道:“沒錯,那么你們暗中催促一下進度,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
“很好,愿兩族友誼長存。”
“哼。”
這三個黑袍人不知是冷哼,還是天生如此,剛剛說完,就縱身一躍,從船上跳入海里,身軀扭動幾下,就眨眼已經在幾百米開外。
“這些賤鮫人,真還以為自己族里出了幾頭鮫妖,就有多不了得了。”
其中一位長老見得他們離開,終于是從鼻孔里擠出冷冷不屑的話。
“好了,我們海皇族子弟的性命寶貴,有這些外族的炮灰來試探那個老不死,豈不是很好?”
另一位長老好心相勸,不欲雙方生惡。
其他的長老紛紛也聊了開來,在他們看來,這些鮫妖族還不如稱魚人族呢,哪里及得上海皇族的天生海洋之子的高貴身份。
然而,這個時候宋青章并沒有加入討論,而是喚過了另一個人,悄聲的吩咐。
“帶上幾個人,去接恩兒,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妥。”
“是。”
答話的心腹很快帶著幾名精英士兵出發,都是道基期的修為,而且是從海獸撕殺中成長而來的實力,絲毫不假。
……
……
不過這個時候,在深淵海底,終于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的牧天,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在守株待兔了。
眼前的一塊重達萬鈞、通體透著人滲人寒氣的萬載玄寒精鐵,正是他出海的真正目標,牧天吃力的釋放了一個收寶訣,但也整整花費了接近一半的法力,才將這塊靈性已經非凡的萬載玄寒精鐵收了起來。
“原來是這玩意兒,我說你還賣弄什么神秘,肯定是要練那樣東西了。”
赤炎仙劍這個時候,略一猜測,頓時知道牧天要給自己打造什么法寶了。
“沒錯,再回去把大祭祀的事情委托辦了,就先替族落升級一下,然后再去一趟變化之窯,也許哪兒,會有另一樣關鍵的材料。”
牧天沒有否認赤炎仙劍的猜測,他的知識都是和赤炎仙共享的,沾了這位千萬年老古董的光,牧天懂的東西,遠遠超出他這個年紀應該懂的。
而身邊的少女金沙,此刻也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她是不由自覺的,因為在林宏光長老的帶領上,曾有幸見識過海皇族寶庫的金沙,知道這像一塊臥牛石大小的萬載玄寒精鐵,到底是多少的珍貴,
豐厚身家如把天材地寶隨地拋的海皇族的寶庫里,這么多年的積累,也不過是一塊人頭大小的萬載玄寒精鐵,但這整整是差了十倍之止。
“牧天教官,你是要煉什么法寶嗎?”
少女金沙好奇的問道,她依然知道,在大陸那一邊,人類要打造的不是武器,而是叫做法寶。
牧天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看著少女金沙好奇的臉,心里莫名的開心,總算是將她的病態性格糾正過來了。
少女就應該是青春活力,不由得牧天笑道:“是的,不過現在我可不算是教官了,因為你的成人禮,已經結束了。”
“走吧。”
說完,牧天轉過身去,一邊維持著破邪法眼觀察四周,卻沒有留意到身后的少女金沙,身子僵了幾秒,才急急跟上。
結束了,你就會離開嗎……牧天?
少女金沙在心里,底底地,一種叫失落的感覺,不可遏制的,像是海皇族古老歷史壁畫里的海底惡魔藤,從心里最深處的陰影長了出來,盤據著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