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蘇風(fēng)暖體內(nèi)的寒毒竟然能凝聚成一副冰棺,都暗暗稱奇,遺憾沒能親眼見到。
皇帝見眾人都言之鑿鑿,自然也就相信了,對蘇風(fēng)暖道,“蘇丫頭,朕也覺得你這個小丫頭沒那么容易死,你的命的確比別人的命硬。”
蘇風(fēng)暖笑著說,“即便我命硬,也禁不住這么驚嚇和折騰,下次我都不敢再進皇宮赴宴了。”
皇帝聞言頓時沉下臉,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朕定然給你和小國舅一個交代?!痹捖洌麑θ~裳道,“你來查案?”
葉裳道,“我與二皇子一起來查吧!畢竟二皇子精通機關(guān)之術(shù)?!?
皇帝聞言頷首,對林之孝道,“你可有意見?”
林之孝搖頭,“兒臣沒有意見?!?
皇帝欣慰地看著他道,“協(xié)助葉世子找到小國舅和蘇小姐,你也有功,待查清此案,朕對你論功行賞。”
林之孝搖頭道,“協(xié)助葉世子查案,是我對于機關(guān)之術(shù)有些微薄之能罷了。與葉世子一起徹查此案,本就是兒臣應(yīng)該為父皇分憂之事,不需要獎賞?!?
皇帝贊揚地看著他,面容陰沉了一夜,難得在此時露出些許笑容,“好,你不隨月貴妃行禍害之事,反而深明大義,朕心甚慰?!?
林之孝見皇上提到了月貴妃,一時沉默不再言語。
皇帝看著他,想起月貴妃,雖然對其頗為咬牙切齒,但知道林之孝自小被月貴妃調(diào)換了太子身份,雖然月貴妃是他娘,但他自小也是受害的無辜之人,他們父子二人,都是受其迫害,自從他相認林之孝以來,對他有些隔閡,此時生出些許同病相憐之感來,不知覺地消融了早先的生疏和隔閡。
葉裳覺得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該請的旨意也請到了,便又重新攔腰抱起蘇風(fēng)暖,對皇帝道,“我?guī)馗??!?
皇帝擺擺手,“去吧?!?
葉裳抱著蘇風(fēng)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途經(jīng)蘇澈和蘇夫人、王大學(xué)士和王夫人身邊,對四人道,“我將她帶回容安王府,伯父、伯母、外祖父、外祖母出宮后也來容安王府吧?!?
蘇澈等四人點點頭。
葉裳帶著蘇風(fēng)暖出了韶華殿。
二人離開后,國丈心疼許云初,對皇帝請旨,“皇上,老臣也帶云初回府了?!?
皇帝道,“在國丈府找到機關(guān)密道這件事情,著實讓朕意外?!痹捖?,對國丈道,“許靈依連自己的兄長都迫害,也讓朕著實意外。如今她被葉裳帶走,關(guān)押進容安王府的水牢了?!?
國丈想起許靈依,便怒不可止,對皇帝道,“許家以后再沒有這樣的孽女,老臣回府后便將她逐出家門,從家譜里除名。葉世子要殺要剮,都由了他?!?
皇帝聞言點頭,道,“這等女子,確實不能留了?!痹捖洌?,“不過這種精密的謀算,時辰掐算得剛剛好,正是小國舅的毒發(fā)時間,斷然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女子能做得出的,機關(guān)既然在國丈府,那么,定然有人配合她開啟機關(guān)。國丈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出的,你們回府后,要配合葉裳和二皇子,好好徹查此案。”
國丈咬牙道,“老臣一定好好地配合葉世子和小國舅,何人唆使許靈依,老臣定然要扒了他的皮。”
皇帝擺擺手。
國丈讓人扶起許云初,離開了韶華殿。
一行人離開后,皇帝疲憊地道,“這一夜辛苦眾卿了,都出宮回府歇息吧!”話落,嚴厲地補充道,“小國舅和蘇丫頭是清白的,在座眾卿都聽清楚了吧?出了這韶華殿,朕若是聽到什么人亂嚼舌頭根子,朕就叫人割了他的舌頭。”
群臣頓時叩拜在地,“吾皇萬歲!”
皇帝起身,也離開了韶華殿,回了帝寢殿。
太后和皇后也累了,自然也回去歇著了。
這一夜的驚心動魄,心驚膽戰(zhàn),讓所有人都提著心,都覺得若是小國舅和蘇小姐出事兒,這京城的天就甭想晴了,如今二人平安地活著,雖然韶華殿機關(guān)陷阱之案還有待查清,但好歹氣氛沒那么冷寂和沉暗了。
今年的這個除夕夜,讓眾人想到了十八年前,那一晚,葉世子中了熱毒,似乎也驚心動魄。
后來熱毒之事一直查不出是何人下的手,皇帝一怒之下,殺了所有侍候的宮女和太監(jiān)。那一夜,血染皇宮。
宮女太監(jiān),上百條性命。
后來,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每每想起那一夜,眾人都無人敢提起葉裳的熱毒,年深日久,都有意遺忘那一夜。
今年的除夕夜,幸好許云初和蘇風(fēng)暖平安地出了機關(guān)陷阱,否則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哪怕皇上不撂下狠話,眾人也無人敢亂出去嚼舌頭,都覺得能出這皇宮,已然是大幸。
葉裳抱著蘇風(fēng)暖出了韶華殿,一步一步向?qū)m外走去。
這時,天邊已經(jīng)現(xiàn)出第一道霞光,一輪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紅彤彤地劃出天際線。
葉裳抬頭瞅了一眼,將蘇風(fēng)暖抱緊,低頭挨著她的臉貼了貼,低聲說,“我從來沒有這么怕過,生怕你不能陪著我活這一世了,雖然抱著與你同生共死的決心,但還是覺得,萬一沒有下輩子,那該如何是好?又想著萬一你與許云初的魂魄先走了一步,到了黃泉路上,你不能等我,那我該到哪里去找你?想想就覺得無望。”
蘇風(fēng)暖仰起臉,看著他,費力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吟吟地說,“我都想好了,若是我們一起死了,我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來。不知道黃泉路是不是如神話小說版本里說的那樣,一路開著彼岸花,走過去,會有一座奈何橋,有一個叫孟婆的老婆婆,在奈何橋上架著一口鍋,里面煮著孟婆湯,喝了那湯,就忘記前塵,重新投胎。我是決計不會去奈何橋的,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等你追隨我來到之后,若是怕彼此忘記,不投胎也好,我們就在地下做一對鴛鴦野鬼好了?!?
葉裳聞言輕笑,“你這想法不錯。”
蘇風(fēng)暖又對他道,“當(dāng)時真的覺得可能真要死了呢,我這想法是發(fā)自本心的,我覺得我還是舍不得將你獨自一人留在這世上?!?
葉裳停住腳步,對她說,“如今知道你以前曾經(jīng)有過將我扔下的想法不對了吧?”
蘇風(fēng)暖點頭,“嗯,是不對的。人之將死,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話落,她將頭又埋進葉裳懷里,對他輕輕柔柔地說,“我最想要的,不是顧念父母親人在我死后活的是否安穩(wěn),我如今倒是想開了,他們的命數(shù)不歸我管,你的命數(shù)是歸我管的。我只想要你陪在我身邊,無論是生還是死?!?
葉裳心下觸動,忍不住就要低頭去吻她。
蘇風(fēng)暖察覺出他的意圖,將臉更往他懷里埋了埋,小聲說,“這里還是皇宮,回府?!?
葉裳作罷,抱著她繼續(xù)向?qū)m外走去。
出了皇宮,千寒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趕著馬車等在那里,他見到葉裳抱著蘇風(fēng)暖出來,喜道,“姑娘,您可還好?”
蘇風(fēng)暖點頭,“還好?!?
千寒連忙挑開簾幕,葉裳抱著蘇風(fēng)暖上了馬車。
千寒坐在車前,一揮馬鞭,馬車向容安王府而去。
路上,千寒對葉裳低聲道,“世子,這一夜將酷刑都對許小姐用了個遍,但她就是死咬著牙關(guān)死活不說。如今蕭公子和謝公子在對其用望帝山的催眠之術(shù),兩位公子說也許能有收獲?!?
葉裳“嗯”了一聲,冷寒地道,“死也要讓她開口。”
千寒應(yīng)了一聲。
蘇風(fēng)暖躺在葉裳的懷里,嘆了口氣,對他道,“真是沒有想到,千防萬防,為許靈依費力地解除了恨春風(fēng),但還是沒想到她竟然利用許云初,對他下了亂心散和胭脂雪的毒,引我掉入陷阱。最嘲諷的是,胭脂雪還是我賣給她的?!?
葉裳聞言凝眉,對她問,“你何時賣胭脂雪給她了?”
蘇風(fēng)暖便將當(dāng)初在靈云鎮(zhèn),柳開的藥鋪,許靈依不知從哪里打聽出了柳開的藥鋪里有胭脂雪,特意找去要用千金買取。她當(dāng)時以為她要用在他的身上,也就賣給了她。沒想到,她竟然留了這么久,在今日用到了許云初的身上。
許云初在她和許靈依對弈時,一直盯著許靈依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傷害她,自然疏忽了自己,不小心中了招。
葉裳聽聞后,臉色不好,對她說,“你以為他要用在我身上,就賣給了她?什么道理!”
蘇風(fēng)暖失笑,對他道,“當(dāng)初我覺得許小姐對你癡心一片,若是你中招,必也是心甘情愿,興許也能成全一段風(fēng)流事兒,所以……”
葉裳不待她說完,有些惱怒地狠狠地吻住了她,吞噬了她后面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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