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蘇風暖果真睡了個安穩覺,葉裳沒再鬧騰她,她睡得通體舒暢。
第二日,她早早便醒來了。
她醒來時,葉裳也同時睜開了眼睛,對她露出溫柔的笑意,剛睡醒的嗓音低啞,“昨日睡得好?”
蘇風暖點頭,伸手摟住他脖子,聲,“你不縱慾過度,我自然是睡得好的。”
葉裳低笑,抵著她額頭聲回她,“我以爲我如此賣力,你該表揚我纔是,沒想到滿腹怨言。”頓了頓,又道,“據剛開葷都如此,過個一年半載,或者三年五載,就不會索求無度了。”
蘇風暖嘴角抽了抽,對他問,“那你是一年半載呢?還是三年五載呢?”
葉裳張嘴咬她柔軟的脣瓣,聲音糜啞,“我覺得一輩子也不夠。”
蘇風暖笑著捶他,躲開他的吻,“你老的走不動了的時候,誰還喜歡你這個糟老頭子。”
葉裳好笑,“你喜歡。”
二人在牀上笑鬧了一陣,披衣起牀。
大雪停了,打開窗子,空氣透著雪後的清新和冷清,涼風吹進室內,吹散了一室暖意。
二人梳洗妥當,用過早膳後,葉裳對蘇風暖道,“我送你去國丈府,我進宮一趟,從宮裡出來,我再去國丈府接你。”
蘇風暖點頭。
葉裳吩咐人備車,二人出了容安王府。
街道上厚厚的積雪,有士兵在沿街掃雪,見容安王府的馬車路過,都連忙讓開路。
來到國丈府,蘇風暖下了馬車,葉裳不入府,徑直前走,向皇宮而去。
國丈府換了新的管家,見蘇風暖來到,連忙對她,“蘇姐您來了?公子今日還沒亮就吩咐了,今日若是您來,直接帶您去書房找他。”
蘇風暖點頭。
管家連忙帶路,帶著蘇風暖來到了許雲初的書房。
聽到腳步聲,許雲初打開房門,對蘇風暖一笑,道,“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
蘇風暖道,“醒來用過早膳便過來了。”
許雲初點點頭,對她問,“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陳芝苒?”
蘇風暖頷首。
許雲初出了書房,帶著蘇風暖來到一處院落,蘇風暖察覺到這不大的一處院落,便有不下兩百府衛看守。
許雲初低聲道,“你稍後給她診脈查看時,也檢查檢查她的身子,昨日我和葉世子見她時,她後背的衣服破了,露出一塊肌膚,我們二人看來,像是她後背有什麼圖案,但我們畢竟是男子,不好對她查看,若是找女僕的話,怕是也看不準。”
蘇風暖恍然,道,“她後背的衣服怎麼會破?”
許雲初道,“許靈依出事後,我將她院子裡的人都關在一起,關了數日了,她年歲,興許是被人欺負抓撓的,也或許是柴房裡的乾柴扎破的。”
蘇風暖點頭。
進了院子,來到房間,一室的藥味,陳芝苒病懨懨地躺在牀上,見有人進來,她先是露出怕色,當看清是蘇風暖,眼睛一亮,立即,“你是來救我的對不對?”
蘇風暖無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想到她還這樣的年歲,若是不解恨春風,必死無疑。可是她即便有好心,但沒有救她的理由。
許雲初對她道,“她自是來給你診脈的,你好好配合,她會看看如何救你。”
陳芝苒點點頭。
許雲初完這句話,看向蘇風暖,蘇風暖對他點頭,他轉身走了出去。
蘇風暖來到牀前,見陳芝苒一雙眼睛如鹿,她發現這個姑娘真是長了一雙生魅惑人的眼睛,若是長大成人,怕是被男人一見,就能勾了魂。
她道,“我給你把脈。”
陳芝苒點點頭,將手伸給了她。
蘇風暖看到她手腕處長出一株鳳尾花,鳳尾花十分漂亮,十分奪目,已經到了第二階段末尾了,在她推斷看來,多不過兩日,若是不及時救治,她就會變成全身是毒的毒人。
她伸手給她把脈,發現脈象的確是中了恨春風的脈。
她慢慢地撤回手,對她肯定道,“你的確是中了恨春風,且已經到了第二階段。”
陳芝苒睜大眼睛看著她,“我還有救嗎?外面很多人都傳你醫術高絕,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比孟太醫還要厲害,是個神醫。你能救我是不是?”
蘇風暖轉過身,走到不遠處的桌子上坐下,對她道,“我不救無用之人。”
陳芝苒一怔。
蘇風暖繼續明白地道,“我只救有用之人,你要想想,你身上中的恨春風,我的確是能解,但到了第二階段,會耗費我很大的力氣,花費我很多時間,你有什麼價值,值得我救你?”
陳芝苒咬脣,搖搖頭。
蘇風暖道,“你沒有價值,就不要怪我不心善了。”話落,她站起身,乾脆地轉身欲走。
陳芝苒看著她,見她毫不猶豫地走到了門口,乾脆地邁出門檻,再不看她一眼,她立即喊,“你等等。”
蘇風暖停住腳步,回頭瞅著她。
陳芝苒道,“什麼對你是有價值的東西?”
蘇風暖道,“你從到大,所知道的一切。關於安國公府,關於景陽侯府,或者,關於你的身世,還有關於其它,你都,若是其中一點讓我覺得滿意,對我有用,我便救你。”
陳芝苒道,“那我完了,對你都沒用呢!”
蘇風暖道,“那就對不起了。”
陳芝苒道,“你騙人,你想哄騙我都對你了,如果有用,你也當做沒有用,你豈不是還是不會救我?”
蘇風暖道,“我雖不是君子,但出的話也是一言九鼎,對我來,有用就是有用,沒用就是沒用,我騙你浪費時間。”話落,她聳聳肩道,“不過我不覺得你這麼一個豆芽子大的姑娘,能出什麼對我有價值的東西。”話落,她擺擺手,“你若是不,我不聽也罷,反正救你是要費我很大一番心力的。”
陳芝苒咬脣,“從到大,我父母寵愛,我自己沒什麼可的。不過,有一件事情,我知道一定對你有用。”
“哦?”蘇風暖看著她。
陳芝苒道,“不過你要答應,一定要救我。”
蘇風暖道,“我已經過了,不想重複,只要有價值,我即便萬難,也會救你。”
陳芝苒伸手指指後背,“我的後背,藏著一個秘密。”
“嗯?”蘇風暖揚眉,“什麼秘密?”
陳芝苒道,“我也不知道我後背藏著的是什麼秘密,你過來看就知道了,我父親保我時,讓我一定好好活下去,守住後背的秘密。”
蘇風暖重新邁進門檻,來到牀前,站在她面前,對她道,“你父親既然讓你守住背後的秘密,可是你這麼輕易就告訴了我?”
陳芝苒道,“我知道恨春風很厲害,能讓人變成毒人,要人的命,許靈依給我講過,我若是活不了,還拿什麼守住秘密?”
蘇風暖點點頭,“你算得上很聰明的人了,我像你這麼時,也不見得如你這麼精透。”話落,對她道,“是你自己解衣服,我還是我幫你?”
陳芝苒道,“我沒力氣,你幫我吧。”話落,她,“落下窗簾。”
蘇風暖揮手落下了窗簾,動手解了陳芝苒的衣服,她趴在牀上,露出了她的後背。
她的後背上,光潔無暇,什麼都沒有。
蘇風暖挑眉,“什麼都沒有。”
陳芝苒道,“是用了特殊的手法,將圖案篆刻在我後背上,只有我身體發熱時,纔會顯現出來。你可以拿酒幫我擦熱,或者你醫術不是厲害嗎?可以對我用藥,讓它顯露出來。”
蘇風暖點頭,本來她可以用內力催熱她身體,但爲防泄露武功,在這麼的孩子面前,也不能大意。於是,她伸手入懷,拿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藥遞給她,“你吃下這個。”
陳芝苒張嘴吃了。
不多時,她面色潮紅,身上發起了熱,果然後面漸漸地現出圖案來。
蘇風暖看著她後背的圖案,這個圖案十分之熟悉,她曾經見過這個圖案的實景。
那是在去年七夕,靈雲鎮的乞巧節和上元節,葉裳做了鴛鴦燈,帶她去五里坡賞景。她看到了整個靈雲鎮的九條長街,每條街點了燈籠後,串聯起來,如九條火龍。而那不算最新奇的,最新奇的是,除了九條火龍外,從五里坡可仔細觀察出九條山脈如盤旋的巨龍包圍著靈雲鎮。
當時,她震驚不已,詢問葉裳淵源,葉裳早已經追溯不清了。
後來,她便忘了這件事兒。
沒想到今日從陳芝苒的後背上顯露出了這樣的一幅奇景圖,九條長龍,包圍著靈雲鎮,蜿蜒盤踞,氣勢雄雄。每條龍不一,但十分逼真。可見篆刻之人有著十分精妙的畫工,才能在女孩的背上,鐫刻出這麼一幅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