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吩咐隊伍轉路前往靈云鎮(zhèn)。
劉嬤嬤跟王夫人聊著天,“小裳這孩子啊,從小沒了父母,他一個人長這么大,沒出過大差錯。旁人只看他出身尊貴,行事荒唐,卻從不看他這些背后的苦。他其實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極好的孩子。”
王夫人點頭,“一個孩子能在京城這塊吃人的地方長這么大,著實不容易。”
劉嬤嬤頗為欣慰,“是啊,真是不容易,這么多年,我就怕他不能好好活著,如今他終于長大了,我也老了。哪天我眼睛一閉,九泉之下去見他父母,也能安心了。”
“嬤嬤還不老,人有百歲之命,尋常人活不到,嬤嬤至今身體硬朗,活到百歲不成問題。”王夫人笑著勸她。
劉嬤嬤笑起來,“我也想活到百歲,看小裳娶妻生子。”
“會的。”王夫人笑道,“葉世子可不愁娶妻。”
劉嬤嬤搖頭嘆氣,“哎,怎么就不愁娶?這些年,京城的姑娘們都遠遠地避著他,沒人愿意嫁。他若是跟小國舅一樣招人喜歡,我也就不愁了。”
王夫人好笑,“總會有愿意嫁的人。”
劉嬤嬤揉揉眉心,笑著點頭,“但愿快一些定下來,了卻我這老婆子一塊心病。”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一個時辰后,來到了靈云寺山下的靈云鎮(zhèn)。
隊伍來到農(nóng)莊,車馬停在門口,看守農(nóng)莊的人已經(jīng)提前得到了消息等在門口迎接。
王夫人喊醒蘇風暖。
蘇風暖睡了一覺,人精神了許多,挑開簾幕,看向外面,只見不是山寺,奇怪地問,“外婆,不是去靈云寺嗎?怎么來了這里?”
“路上遇到葉世子了,他說如今靈云寺正在大肆修葺,咱們帶的仆從多,如今怕是沒那么多地方可住。就來了農(nóng)莊。”王夫人道。
蘇風暖一時回不過神來,“葉世子?”
“就是小裳。”劉嬤嬤在一旁笑呵呵地道,“你睡著,沒見著他,他新收服了一頭獅子,病了,趕去靈云寺找靈云大師治病去了。”
蘇風暖“哦”了一聲,點點頭,下了車。
王夫人帶著一行人進了農(nóng)莊內(nèi)。
農(nóng)莊地方大,有一處大院子,里面屋舍有數(shù)十間,后面是一片半山坡的田地,種了瓜果農(nóng)田。最后山是一片山林。
這里在靈云鎮(zhèn)的外邊緣,距離鎮(zhèn)上不遠不近,既空氣清新,又遠離喧囂,極為幽靜。
蘇風暖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伸了個懶腰,高興道,“這里離山這么近,可以去后山坡山林打山雞吃。”
王夫人笑著拍她的頭,“饞丫頭。”
蘇風暖吐吐舌頭。
因離開了王府,王夫人心疼蘇風暖這些日子閉門學規(guī)矩的辛苦,便提前對劉嬤嬤說好,出門在外,就不必學規(guī)矩了,劉嬤嬤笑著同意,于是,王夫人就給蘇風暖自己安排了單獨的房間。
安頓好后,蘇風暖便找了一把弓箭,跑去了后山。
她到后山,不大會兒功夫便打了兩只山雞,本打算回去時,看見了一只火狐,極為漂亮,便扔了山雞,舍不得射傷它,便尋著它追了去。
火狐速度太快,幸好她功夫好,追著火狐跑了大約十多里地,才靠近了它,尋到了機會,抽出腰間的絲帶去纏它。
它剛將火狐纏住,還沒過去,斜側方一支箭射了過來。
箭羽帶著絲凌厲的破空之聲,若是被射到,火狐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蘇風暖追著這小狐貍跑了十多里地,就是舍不得傷它,才一直沒用箭,這時候自然容不得別人來傷她到手的寶貝。她情急之下,抽出了腰間的軟劍,去擋那只箭。
只聽“叮”的一聲,那支箭正好射到了軟劍的劍柄上。
蘇風暖這柄軟劍太好,以至于那支箭被彈了回去。但因箭的力道太猛,太過霸道,即便她用了七成功力,還是給震得手臂疼痛,倒退了好幾步。
那支箭折回去十多丈遠,落在了樹木上,力透樹干。
蘇風暖見小狐貍沒被傷著,松了一口氣,立即上前,一把抱住它,“小東西,總算是抓住你了。”
小狐貍嗚嗚了兩聲,在她懷里動彈不得。
“姑娘好功夫!”一個年輕的聲音從斜側方而來,溫潤好聽,悅耳至極。
蘇風暖轉頭,便看到了來人。只見是一個與她三哥差不多年紀的年輕男子,一身素雅的錦衣,身材頎長,腰束玉帶,面容如他的聲音一般,溫潤雅致。
他手里拿著一柄上好的弓箭,顯然剛剛那一箭是它射的。
蘇風暖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了他手中的弓箭上,“公子也是好箭法。”
“箭法雖好,但也不及姑娘。”男子笑著伸手拔下樹干上的箭羽,“這支箭雖然力透樹干三分,但姑娘本身功夫怕是有十二分。”
蘇風暖揚眉,不置可否,摸著懷中小狐貍的皮毛道,“這只小狐貍我追了十多里,才抓到,自然不想被人射殺它。公子再另找獵物。”
男人笑著點頭,“既是姑娘所得,這只小狐貍自然是姑娘的,在下豈能奪人所愛。”
蘇風暖見他不糾纏,很有禮,很好說話,點點頭,抱著小狐貍轉身就走。
她走得干脆痛快,那年輕男子愣了一下,開口喊她,“姑娘且留步。”
蘇風暖停住腳步,轉回身看著他,“公子反悔了?覺得不該讓我這么輕易帶這只狐貍走?”
男子笑了一下,搖頭,“雖是萍水相逢,但在這荒無人跡的山林遇到,也是有緣。在下冒昧敢問姑娘芳名?”
蘇風暖眨眨眼睛,目光無意地掃過他腰間的玉佩,笑著道,“尋常男子問女子芳名,都是對女子有非分之想。難道公子第一次見我,就對我有非分之想了?”
男子一怔。
蘇風暖笑吟吟地看著他,等著他回話。
男子失笑,搖頭,“在下并無非分之想,只是覺得以后興許會再見到姑娘,以免不知如何稱呼,才故有此一問。”
蘇風暖眉目轉了轉,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話落,她犯難地道,“可是我娘告訴我,不準告訴陌生男子名字哎。”
男子又一怔。
蘇風暖無辜地道,“只能無可奉告了,公子海涵。”
男子一時無言。
蘇風暖抱著小狐貍繼續(xù)轉身,同時犯愁地想著追這小東西跑了十多里地,如今可怎么回去。
他剛走兩步,男子再度開口,“姑娘留步。”
蘇風暖停住腳步,無奈地嘆氣,“你到底想怎樣?想要小狐貍就直說,干嘛一直留步留步的?”
男子看著她,又無言了片刻,才對她說,“我迷路了,姑娘可認識路?帶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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