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湘郡王曾經(jīng)來過北周,二十日前未做停留又南下了,想必去了江南。
蘇風(fēng)暖立即修書一封,以飛鳥傳出,送往京城。同時,又吩咐漣漣,派人繼續(xù)一路追蹤,沿著湘郡王離開的方向南下徹查,看看他南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漣漣未曾停歇,又帶著人出了燕北王府,一路南下追蹤而去。
兩日后,西境傳出消息,十日前,蘇大將軍帶兵攻打了北周的虞城,虞城破后,蘇大將軍命人封鎖了消息,繼續(xù)攻打北周的雁城,雁城破,蘇大將軍并未因此止步,一鼓作氣,攻打了北周的瀾城,瀾城破。
蘇澈連破北周三城,斬殺北周兵士數(shù)萬,北周節(jié)節(jié)敗退,聞風(fēng)喪膽,北周京城告急。
北周王大駭,怕人連夜傳書急詔二皇子楚含帶兵救急。
楚含得到消息后,也是大驚,沒想到以南齊內(nèi)憂外患破敗不堪的軍事和國力,蘇澈可真敢興兵攻打北周,他立即從燕北撤兵折返,待他趕到時,蘇澈并沒有再繼續(xù)攻下一座城池,而是修整生息做三城部署,并且親自帶著重兵駐守瀾城,將瀾城守得固若金湯,似乎就等著楚含來奪城了。
楚含急行軍奔波幾日才趕到瀾城,幾十萬兵馬兵臨瀾城下時,但見瀾城早已經(jīng)易換了旗幟,城池被幾十萬大軍守得密不透風(fēng),無空隙可鉆。
楚含大怒。
單灼在一旁勸道,“二皇子,大勢已去,我們來晚了一步,沒想到蘇澈速度真快,已經(jīng)攻下了瀾城,我們兵馬一路急行軍,已經(jīng)疲憊不堪,蘇澈帶著南齊軍駐守瀾城看來不下四十萬,立即奪城勢必兵敗,我們先帶兵前往五十里地外的青峰郡駐扎,休養(yǎng)一番,再以謀奪城之計?!?
楚含也自知如今不是攻城的好時機,但他實在不甘心眼看著城池易主,暫無法奪回,一時陰沉著臉未接話。
軍醫(yī)在一旁勸道,“二皇子,因急行軍趕路,您連夜奔波,傷勢未能仔細將養(yǎng),傷口如今已經(jīng)化膿,若再不留意仔細包扎養(yǎng)傷,您這只胳膊便廢了?。∫?,城池還能有辦法奪回來,若您的胳膊廢了,老夫可就再沒辦法了?!?
單灼聞言也立即壓低聲音道,“二皇子,若手臂廢了,身屬傷殘,那么您就與大寶無緣了,萬不可逞一時意氣,悔之晚矣?!?
楚含心神一凜,開口道,“撤軍!五十里地外的青峰郡駐扎?!?
單灼聞言松了一口氣,立即傳令下去。
北周軍沒立即攻城,而是駐扎在了青峰君。
蘇風(fēng)暖得到消息時,扯動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暗想連日忙碌以來,終于有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許云初聽聞后,對蘇風(fēng)暖道,“蘇大將軍果真不負威名!”
蘇風(fēng)暖道,“如今我大哥和二哥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回到西境了,加上他們帶回的兵馬,駐守西境三城有百萬兵馬,楚含要想奪回三城,不那么容易。”
許云初道,“如今已經(jīng)奪下了三城,接下來,休養(yǎng)幾日,楚含應(yīng)該就謀劃奪回城池了。這一仗若是以拉鋸之戰(zhàn)打的話,怕是要打上很久,你儲備的糧草以及過冬之物,夠打多久?”
蘇風(fēng)暖道,“兩個月!”
許云初琢磨了一下道,“兩個月怕是不夠!”
蘇風(fēng)暖道,“確實不夠,我倒想這一仗怎么也要打夠本了!至少要打過一整個冬天,讓北周知道我們南齊雖然軍事儲備薄弱,但兵將不弱。就讓他們這一次付出血的代價,以后再不敢輕易興兵?!鳖D了頓,她道,“至于軍事物資儲備,我再想辦法?!?
許云初道,“這些年,我私下也經(jīng)營著營生,若是用于軍需,我倒也能拿出一兩個月所用,不過也不足以支撐整個冬天。確實還需要再想辦法?!?
蘇風(fēng)暖聞言看著許云初一笑,“是啊,我怎么忘了你了?國丈府這些年根基雄厚,自然有些家底。既然你如此說,我便不客氣了,提前謝你了?!?
許云初失笑,“你謝我做什么?在你面前,我已經(jīng)深感慚愧了。身為南齊男兒,保家衛(wèi)國,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理所當(dāng)然。蘇大將軍是我揚我南齊國威而戰(zhàn),國庫空虛不足以吃撐,滿朝武,人人有責(zé)。待我回京,便當(dāng)?shù)钭嘧h,朝野上下,湊軍餉,打北周!”
蘇風(fēng)暖聞言撫掌,“這是個好辦法,一人兩人之力,不及朝野上下舉國之力。多年來,南齊不是不富,只是軍事不強而已。富甲官紳都富得流油,南齊若國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們也遭殃。南齊強了,以后自然有他們賺的。你國丈府的帶頭下,半個朝野定會響應(yīng),皇上再下旨的話,那么就是舉國之力了。”
許云初點頭,“我正是如此想?!?
蘇風(fēng)暖道,“干柴等物籌備得如何了?”
許云初道,“怕是還要七八日?!?
蘇風(fēng)暖道,“再七八日,皇上派的京麓軍也該到了,京麓軍一到,你就要回京了?!痹捖洌鋈幌肫饋恚拔矣浀迷俨痪镁褪翘髩壅Q了!葉裳生辰與太后壽誕相差兩日?!痹捖?,她掐指一算,嘆了口氣,“還有半個月,今年怕是趕不上他生辰之日回京了,滿打滿算,不過半個月,你能離開燕北,我卻不見得處理完燕北之事。”
許云初聞言道,“北周入侵燕北,燕北被涂炭,如今滿目瘡痍,而西境又興兵攻打北周,朝中兩大舊案還沒辦完,正陸續(xù)查辦其他官員,皇上在京中想必也是焦頭爛額,不見得再大興喜事,太后壽誕應(yīng)該不會大辦了?!?
蘇風(fēng)暖道,“皇上早已經(jīng)提前一個半月時下旨召各地藩王入京為太后祝壽,如今雖然出了這么多事兒,但圣旨以下,沒有收回的道理。不會大辦也會小辦,總會熱鬧一番?!?
許云初點頭,“不知湘郡王會不會應(yīng)召進京?!?
蘇風(fēng)暖尋思道,“湘郡王這只狐貍,總會露出尾巴,若他進京,我怎么也要丟下燕北之事回京一趟去會會他,趁機在京城,便讓皇上拿辦了他。若是他不進京,想要拿辦他,總歸麻煩些?!?
許云初道,“多年來湘郡王雖然名聲在外,但總給人以不聲不響的規(guī)矩感覺,真沒想到會背地里行出這些事情?!?
蘇風(fēng)暖笑了一聲,“在東境的賢名比皇上還大,也不算不聲不響,只不過沒你國丈府的名聲大,多年來,被你國丈府給蓋著了。”
許云初聞言失笑,伸手揉揉眉心,深覺有理地嘆道,“幸好國丈府迷途知返,爺爺如今也看開了?!?
蘇風(fēng)暖想到曾經(jīng)在皇宮把國丈氣的鼻子都歪了的鐵青著臉的模樣,一時也頗覺好笑。
陳述能下床后,是個閑不住的主,便跟蘇風(fēng)暖要事情做。
蘇風(fēng)暖瞅著他,一場大難,人瘦了不少,但沒了想死之心,看開之下,雖然重傷未愈,但看著十分精神,便答應(yīng)下來,將她書房給他開辟出一塊地方,讓他幫著她整理安排剩下一半府衛(wèi)的撫恤事宜。
她自己則騰出手來,處理積壓的燕北公務(wù)。
陳述坐在書房一角,看著蘇風(fēng)暖熟練地閱覽安排整個燕北的事務(wù),她的書房進進出出的人,每一樣事情,過了她的手,都十分的干脆爽利,他一時又敬佩又服氣。
燕北王病好,能下床走動后,便也攬過了一堆事務(wù),本來老王爺多年來已經(jīng)退了下來,為找個時機等蘇風(fēng)暖接任燕北王,而將事情大半都推給了她。
如今燕北殘破不堪,人手緊急,蘇風(fēng)暖受著內(nèi)傷一直未得休息,他心疼之余,更是覺得,只有她才能繼續(xù)支撐起來燕北。
于是,老王府抽空之余又對蘇風(fēng)暖提了趁機上奏折,對她想皇室請封燕北王之事。
蘇風(fēng)暖來燕北時,與蘇鎮(zhèn)說過此事,但未曾與老王爺細說。聞言斷然的對燕北王搖頭,并且將對蘇鎮(zhèn)所說之言,與燕北王說了一遍。
燕北王聽罷后皺眉,琢磨半晌,嘆了口氣道,“緣緣啊,你說得也有道理。但若是北周未侵犯燕北,也便罷了,爺爺便隨了你的意思,可是如今燕北滿目瘡痍,沒個幾年,怕是難以富榮,幾十萬燕北百姓啊,你二叔有將才,卻無治之才。燕北除了你,誰能得用?”
蘇風(fēng)暖聞言道,“爺爺,我二叔的兩個兒子,如何不能用了?在麓山書院學(xué)成后,必有所用。繼承燕北王,就該是正經(jīng)的嫡系子孫?!?
燕北王嘆氣,“若是能用,我如何會千方百計讓你認祖歸宗?他們雖然不是庸碌之才,但也沒有大能。燕北交給他們,我不放心。我們燕北蘇家,世代居于燕北,你爹有治武功之能,但偏偏不要燕北,要做南齊的大將軍,你二叔只有武將之才,無治之才,幸好有你在,如今才免于被破城,若是交給你二叔那兩個兒子,我真不知,燕北以后會不會沒落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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