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退燒點滴的緣故,也許是因太過虛弱的關(guān)系,藍靈蕓竟昏睡到了深夜還未醒。方雪兒已經(jīng)離去,祥叔也在一旁沙發(fā)上打起盹來。傅澤宇手握沉睡人兒的手,心中如火蒸煎。
你們倆到底是怎么了?方雪兒的話在耳邊響起。‘是啊,我們怎么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他暗暗自問,心痛如刀割。照片、微博上的身影深深刺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
“為什么?為什么要背叛我?如果你能安份,我們是可以很幸福的。是你沒有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你親手毀了我們的愛情。”傅澤宇難忍心痛地輕聲相問,握著她的手也不由加大力度。
藍靈蕓從睡夢中痛醒,傅澤宇這才驚覺自己過度用力。急忙放手,看著茫然相望的她,他淡道:“餓了吧?我現(xiàn)在給你買粥去。”說罷起身而去,沒有留下讓她發(fā)問的任何空間。
藍靈蕓迷茫地眼望著離去的背影,轉(zhuǎn)望向病房,想起自己摔下樓梯那一幕,這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無意間動了動,才發(fā)覺渾身發(fā)痛。抬起雙臂看了看隨處可見的擦傷,又觸了觸略顯疼痛的額頭,原來自己現(xiàn)在已傷痕累累,難怪連夢里都感覺到了痛。
把心痛歸結(jié)于身體上的痛,藍靈蕓只有這樣安慰自己,才不至于痛得窒息。
等傅澤宇買來稀粥后,藍靈蕓只在他的服侍下草草吃了幾口,便再無胃口。男人的動作輕柔,臉上卻依是冷如冰霜,他絕情的話也猶如在耳。面對他,她怎么會有好的胃口?
她不吃,傅澤宇也沒有勉強,只將稀粥放在了一旁。之后,便是相對無語,兩人各懷心事,一夜難眠。直到臨近天亮,藍靈蕓才迷糊入睡,而傅澤宇則打開了手提電腦,處理著一些文件。
當?shù)谝坏朗锕獬霈F(xiàn)在天邊,祥叔醒來,傅澤宇則關(guān)上電腦,進洗手間用清水洗了洗臉。
“少爺,你一夜沒睡啊?”待他洗手間出來,祥叔遞上毛巾,關(guān)切地問。
“她剛睡下沒多久,等她醒來后再讓人送些清淡的過來。高燒剛退,不宜馬上進補。”他答非所問,只交待了一番后,拿起了一旁的外套。
“是,我會交待他們弄清淡些的。”祥叔回道。知他要去公司,又急問:“少爺,你不休息一會再去嗎?”
“不了,一夜沒睡而已,沒關(guān)系的。”說罷他轉(zhuǎn)身而去,卻忘了拿上手提電腦。而祥叔也沒有多加注意,只拿上了自己的牙刷毛巾進了洗手間。
待他從洗手間出來,方雪兒正開門而入,他驚訝地問:“方小姐,你今天不是還要上學嗎?怎么這時候了還過來?”
“我請假了,想過來陪陪靈蕓。”方雪兒回著看了看依在沉睡的人兒,輕聲問:“她怎么還在睡?”
“少爺去公司時交待,剛睡下。”祥叔的回答文不對題,方雪兒會意點頭。看祥叔一副筋骨僵硬的模樣,她笑道:“祥叔昨晚睡在這里不習慣吧。要不,你出去走走,舒散舒散筋骨,這里有我就行了。”
“那……就麻煩方小姐了。”兩人熟絡(luò),祥叔的確覺得渾身不自在,也就沒有多客套,拿上自己平日拍打身上的塑料小捶出去了。
藍靈蕓依然沉睡,方雪兒獨自在房內(nèi)百般寂聊。想要打開電視,又怕吵到睡覺的人,最后看到一旁的手提電腦,“好久沒在國內(nèi)上網(wǎng),我上網(wǎng)好了。”說罷她打開電腦,登上了自己許久不用的微博號。
點開了一些互粉好友或自發(fā)、或轉(zhuǎn)發(fā)的微博,方雪兒在看的同時時常嫣然失笑,“這些人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突然,一個高中時期同學轉(zhuǎn)發(fā)微博的憤怒表情,惹來她的好奇。“哇,好脾氣的丫頭,竟也會這么憤怒的時候。可惡的造謠者……”看了此人的轉(zhuǎn)發(fā)評論,她再看向下面那條微博,“富家公子為愛重返校園,重金贊助”輕聲念出下面微博的顯目標題,她啞然失笑,“什么嘛,就這個也值得那么生氣?”再看微博下因是轉(zhuǎn)發(fā)而模糊的圖片,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納悶地點開了那條微博……
剛點下,門外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方雪兒愕然回頭,“祥叔,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她只當祥叔去而復返,卻在門打開的那一刻見到了傅澤宇。
“祥叔不是說你去公司了嗎?怎么又回來了?”方雪兒納悶相問,傅澤宇指了指她身后的電腦,“我忘了拿電腦了。”說罷,他向她走去。
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電腦,方雪兒略帶歉意道:“電腦是你落在這的啊?我不知道,所以用了。但你放心,我只上了自己的微博,其他的什么都沒看。”
他是傅少,是傅氏跨國集團的總裁,他的電腦里必有不少商業(yè)機密,故而方雪兒不得不先說明,否則萬一出了什么差池,她可擔當不起。
“不用緊張。不該看的,都有加密,你想看也看不了。”傅澤宇淡然回道。他走到電腦前,伸手欲關(guān)電腦,卻在看到屏幕上的畫面時,面色不由一變。
方雪兒回頭,見其臉色,納悶地順其目光望向電腦。
屏幕里,剛才的那條微博已閃出放大,“這……”看到里面的圖片,方雪兒吃驚不己,傅澤宇忍下心痛欲關(guān)電腦,“等等,我看看……”她急忙攔住了他,坐了下來細細端詳圖片,“這……他們倆穿的衣服都跟那天一樣,而且地方也相同,怎么這照片只有他們卻沒有我?”
方雪兒納悶自問,傅澤宇駭然大驚,“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傅澤宇的異樣反應(yīng),令方雪兒迷茫:“我說,那天我也在場,為什么照片只有他們卻沒有我。”她回頭看了一眼微博標題,再道:“發(fā)這微博的人……一定是故意,什么富家公子為愛重返校園,我看純粹造謠生事,別有用心。”
“對,少爺,一定是有人別有用心。”不知何時歸來的祥叔接口道:“明明是少夫人和方小姐、還有那位男子三人,可這圖片上只有少夫人和那男子,分明就是有人有意這么做,來破壞少夫人的名譽。”
聽祥叔之言,方雪兒恍然大悟:“是啊,我怎么沒想到?我看發(fā)這微博的人說不準就是沖著靈蕓去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已讓傅澤宇心有所疑,方雪兒的話更是捶入他的心間。臉色越來越難看,看著病床上沉睡的人兒,他突然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而去。
看著他帶著怒氣離去的背影,方雪兒愕然:“祥叔,他看起來怎么好像生氣了?而且走了連電腦都不拿。”說著隨手一指電腦,轉(zhuǎn)頭正看到微博圖片,心有所觸驚問:“他……他該不會因這個而誤會靈蕓了吧?”
“不,誤會消除了。”祥叔滿心欣慰,微笑的嘴角還帶著一些興災樂禍之態(tài)。
方雪兒更是迷茫了,傅澤宇、祥叔,他們的行為一個比一個怪。心中正疑惑,突見床人的人兒動了動,“靈蕓,你醒了。”
“嗯。你們在聊什么呢?”藍靈蕓淺笑相問,她并不知道剛才房里發(fā)生的事,也不知道有人憤憤而去,她的笑容里有顯而易見的疲憊。
話音剛落,方雪兒他們還未回話,藍靈蕓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響起。她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邊傳來的是藍母的聲音:“靈兒,現(xiàn)在是下課時間吧?媽媽掐著時間給你打的電話,沒有影響到你上學吧?”
“下課?”藍靈蕓迷茫,抬頭一望墻上吊鐘,這才想起她若在學校此刻正是下課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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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你怎么了?你……那邊怎么這么安靜?難道……你不在學校?”藍母的聲音再度傳來,電話這邊的安靜讓她心生疑惑。
藍靈蕓回神,向著電話笑回:“媽,現(xiàn)在又不是周末,我當然在學校。我現(xiàn)在和雪兒在洗手間呢。”她并不想讓母親知道她住院。而她的話也輕易瞞過了藍母,“是嗎?難怪一點吵鬧聲都沒有。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你下周五生日,中午回家里來一趟吧。我和你爸想給你慶生,又擔心妨礙你和澤宇的二人世界,所以呀,我和你爸就想著,趁澤宇中午還沒空陪你的時候讓你回來一趟。”
藍母的語中有淡淡的歡喜,在她看來,女兒現(xiàn)在的生活是甜蜜的。而藍靈蕓,聽著母親口中的‘二人世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忍下欲哭的哽咽,她回道:“好,那天中午放學,我就回去。”
藍靈蕓無力地掛上了電話,而那個從醫(yī)院匆匆而去的人,則到了高府大學附近一偏僻小道旁。
接到電話的何美琳興奮而來,遠遠地向某人撲去:“傅少,你怎么突然想起來要來學校看我?”
她滿心歡喜地欲撲他懷中,傅澤宇卻冷眼相望。那樣的眼神,冷到讓她渾身突然僵硬,挪不動腳步:“傅少,你怎么了?怎么這樣看著人家?看得我……心里直發(fā)顫。”
對她的怯言,傅澤宇沒有理會,他從懷里掏出手機,找出她發(fā)的信息,遞到她面前冷聲質(zhì)問:“你發(fā)這信息的用意是什么?微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