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個你還是別聞?!蹦凶用媛痘派?,他猛地從她手中奪回手帕,解釋道:“我……我剛剛才擦過鼻涕,怪臟的……”說著再一望奧迪道:“剛才嚇到小姐很抱歉,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改天有機會再正式向小姐道歉,給小姐壓壓驚?!?
褐衣男子說罷離去,看著遠去的奧迪,藍靈蕓從剛才的愕然中回神,面向兩保全,她問:“他是哪個公司的?我以前好像都沒見過他?!?
藍靈蕓的辦公室所在是一幢五星寫字樓,這里聚集大大小小各色公司。雖然公司各色,但藍靈蕓在這幢寫字樓已呆了五年之久,這里的人她談不上都認識,但也多多少少有些印象。
“我們也沒見過他,興許是哪個公司的新員工吧?”
保全的回答,讓藍靈蕓更起疑心。新來的?今天是周末,怎么新來的會一個人在加班?
心有所疑,卻終無解。藍靈蕓駕著車往回家方向行駛著,那名褐衣男子總在腦海中浮現。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總有一種他對自己不善的感覺?
回到白色洋樓,藍靈蕓若無其事地陪女兒吃過晚飯,直到藍明月隨女傭去洗澡后,她才又陷入沉思。
停車場的那名男子,真的只是巧合要取車嗎?為什么她總感覺他的手帕有問題?如果他真如自己所想,那他是受人指使還是他對自己有所圖?如果真是受人指使,那她不用多想也知道必與某人脫不了干系。只是,所有的一切都還只是猜測。
心中凌亂,藍靈蕓靜坐客廳沉默著。手機鈴聲突響,一看來電竟是昨晚與自己不歡而散的男人。納悶地接起電話,不想男人竟是要求現在見一面。
男人的要求,這樣的出乎人意料,藍靈蕓猶豫著,最終還是答應了。
拿上包包正要出門,身后突然傳來‘啊’地一聲低叫,她驚愕回頭,竟看到了一直在旁玩塑料鴨的江俊被燙一幕……
一杯置在桌上的開水,此刻已全部倒出。灑在桌面上、灑在地板上,也灑在了坐在桌旁‘玩耍’的江俊的手背。
“好痛,好痛……”江俊手捂手背呻吟,藍靈蕓急急放下手中的包包和手機,走上前,“怎么會這樣?好端端的水杯怎么就倒了?”她一面質問,一面將江俊扶起,帶他進廚房,用涼水沖他手上傷處。
正在樓上給江俊整理床鋪的阿仆聞聲而來,見狀驚慌失措問:“藍小姐,發生什么事了?”
藍靈蕓關上水龍頭,看一眼江俊紅腫的手背道:“我也不清楚,還是先帶他上醫院吧?!闭f罷她扶著江俊向門外走去,而阿仆則提上了她的包包緊隨身后。
藍靈蕓帶著江俊去了醫院,而另一邊,傅澤宇在兩人相約的咖啡館靜靜等候,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不時抬手看腕表,不時張望大門外,早該出現的人兒卻一直不見蹤影。
焦等難耐,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貞膮s是‘您撥打的電話無應答’的系統聲音。
是出了意外?還是有意回避?在夜色漸漸深沉中,傅澤宇焦慮難安。
當藍靈蕓帶著江俊從醫院回來后,看到了桌上手機,她猛地想起與某人的約會。將江俊交給阿仆照顧后,她拿起手機一看,里面果然有十幾通未接電話。
未接電話皆來自同一人,她猶豫片刻后回撥電話,向傅澤宇解釋了自己這邊的突發狀況。
得知她未赴約,是事出有因,傅澤宇暗松了口氣,并告知:“今后若遇到這種情況,可以打電話叫我幫忙。不管怎么說,江俊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照顧他的事我也有義務?!?
男人言之義務,第二天竟真帶了各色燙傷藥到來。
看著站在客廳的男人,藍靈蕓眼望他手中提著的各色藥,愕然不已。
“今天是周日,我正好沒什么事,所以就過來看看,順便買些燙傷藥給你備著,以防江俊再不小心碰翻了開水?!备禎捎罱忉屩鴮|西放下。
女傭端來茶水,他兀自落座,藍靈蕓亦滿腹疑惑坐下。前日兩人因原本已丟鉆戒的再現而心有隔閡,今日他仿佛完全忘了那日兩人的悲痛與不愉快。
他因什么而變?藍靈蕓無從得知,卻也不愿多想。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只聽傅澤宇問:“明月呢?我從進來到現在,怎么都沒看到她?”
“跟阿仆一起去晨練了?!彼{靈蕓淡回,傅澤宇吃驚不?。骸俺烤??看不出這么小的人兒也愿意和大人一起晨練?”他笑著的眼里是滿滿寵溺之色。
藍靈蕓回以淺淺一笑不語。
“阿仆叔叔,你快點啦!慢吞吞的,慢死了。”門外傳來藍明月清脆的聲音,兩人雙雙朝門外望去,只見藍明月一身粉紫緊身服、頭上綁著紫色絲巾,蹦蹦跳跳朝里走進。
當她看到傅澤宇時,歡喜不已,快步向他奔來,“叔叔,你來看明月嗎?”
“嗯,是啊,叔叔是來看明月的。”傅澤宇順其意笑回,說著一把將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阿仆隨后而進,見到此景面色微微一變,甚是不悅地朝樓上走去。走到了樓梯口,不想竟見江俊站在此處,他的眼里有難掩的妒色。
昨夜聽到藍靈蕓與傅澤宇的通話,江俊知藍靈蕓要與其見面,為了阻止她前往,他慌里無措,只得將女傭剛倒的開水碰倒。
將自己燙傷,只為能阻止兩人見面,不想卻讓傅澤宇找了個登堂入室的理由。本就慪得不行,又看藍明月撲進他懷里,江俊更是暗暗直咬牙。
“二少……”阿仆驚愕呼喚,江俊愕然回神,馬上恢復自己該有的模樣。
“二少,你怎么站在這里?”阿仆驚問,江俊癡癡一笑,拉上他的手腕道:“我肚子餓了,要吃飯、要吃飯……”
聽到聲音,眾人皆朝樓梯口望去。
阿仆帶著江俊下樓,適逢此時女傭聲音傳來:“小姐,早餐好了?!?
藍靈蕓站起身,“明月,該洗手吃飯了?!崩髟聫哪腥送壬舷聛?,再望男人,她問:“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出門的時候還太早吃不下,不過現在真有些餓了?!备禎捎钫f著起身,藍靈蕓淡淡一笑:“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吃吧?!?
三人一同走進餐廳,藍明月歡喜地招待傅澤宇在其身邊坐下。
能與傅澤宇同桌吃飯,藍明月歡喜興奮,江俊表面美滋滋地吃飯,心里卻恨不能將那礙眼的男人趕出這里。
江俊時不時望來的眼神,傅澤宇一次不落收到。
那神情癡癡傻傻,可傅澤宇卻總感那癡傻背后有別人不知的一面。
心有所疑,他卻不能當著藍靈蕓的面作任何試探行為。直到藍靈蕓先上了樓,他才對藍明月道:“明月還記得上次在幼稚園對叔叔說的話嗎?”他一面問話,一面偷偷地看某人的反應。
果然,聽他提起幼稚園,江俊不由放慢了喝粥速度,只是他低著頭,他并不能確定他是否在聽。
“幼稚園?”藍明月歪腦袋一想,甚是迷茫地問:“明月對叔叔說什么了?”
“說明月可不可以喊叔叔‘爸爸’的事啊?!备禎捎钤俚溃骸笆迨瀣F在告訴明月,以后叔叔就是明月的爸爸,這樣明月再也不用怕被同學取笑,也不用為這事難過了,這樣好嗎?”
藍明月歡喜地用力點頭,江俊在聽到那些話時微微一愣,偷偷望向藍明月的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他竟不知,他和明月一起生活了五年,竟不知道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過那樣的委屈。
痛恨自己沒能護小人兒周全,他竟忘了該有的掩飾。
當傅澤宇看向他,看到他嚴肅呆忤神情后,心中疑問更深。
“江俊……”他起身向他走近,“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好了?”他曾查過有關江俊的病歷,發現他的癡傻由腦部瘀血壓迫神經引起,且確發生在那次‘綁架’事件后。那時藍靈蕓才剛上大四、還在傅家,所以他沒有裝癡傻的必要。
雖是如此,傅澤宇卻總感覺現在的他不是這么回事。他的舉動、昨夜事情的湊巧,讓他更是堅定了對自己的懷疑。因而抱著必解江俊之事的他,天亮后便早早地來到這里。
對他的質問,江俊心下一驚,他沒想到他竟能在這么短時間內看穿自己。但他不會輕易承認,如果一旦承認,那就意味著他將失去住在這里的理由,也意味他所期盼的婚禮可能再也不會到來。
為了這些,他必須忍耐。
江俊意志堅定,他故作呆茫地望著傅澤宇,并在他再一步向自己逼近時跌倒在地。
“嗚……壞蛋欺負人,壞蛋欺負人……”他坐在地上如孩童般大聲哭泣,剛換好衣服的藍靈蕓聞聲而來,見得餐廳內情景,她怒上心頭:“傅澤宇,你在做什么?你剛剛不是才說,他這樣你也有責任嗎?既然如此,你怎么還這樣?不對他好些就算了,還要欺負他。”
“我……我沒有。我只是……我只是看他摔倒了,想把他扶起來而已?!备禎捎蠲靼姿豢赡軙嘈抛约旱膽岩桑辉溉桥?,他也只能說了個謊。
藍靈蕓面露疑色,傅澤宇無奈只得道:“我真的只是想扶他起來而已,不信你問明月?!?
明月?藍靈蕓看向女兒冷問:“明月告訴媽媽,叔叔的話是真的嗎?”
“我……”藍明月為難地看了看江俊,再看傅澤宇,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答話……
見此,傅澤宇急急向她眨眼。而江俊表面無知無覺,內心卻暗暗企盼,盼著藍明月能將所見事實坦白說出,這樣藍靈蕓必不會讓他再輕易進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