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子顯然是看出了唐心然的不對勁,但對于唐心然所發(fā)生的事情卻也只是一知半解,但也不好過多過問,“心然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她俯首稱臣,恭敬地問道。
“流掉這個孩子!”唐心然的眼睛散發(fā)住陰森森的強光,四面八方掃過一切,無不有陰狠之感。
“流掉?可是林莜好像不愿意……”那位女子歉疚地低下頭,埋起臉。
“她不愿意?難道我們就必須順從她的意見嗎?”唐心然轉(zhuǎn)過身,卻發(fā)現(xiàn)那位女子嚇得腿直哆嗦。
“屬下愚昧,望心然姐提示一二。”雖然唐心然把話說的很清楚,但是那位女子還是有些茫然,既然林莜不愿意,那么她又有什么辦法呢?她實在有些不解。
“找個人推她!”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顯得非常霸氣逼人,“我們只需要靜靜地觀看便是。”一臉的從容淡定。
“是!”那名女子不可思議地抬頭,滿臉驚訝但是隨后也恢復(fù)了平靜。
此時此刻,林莜正緩緩走在樓梯上,一步一步,來往的人群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腳步,她一只手捂著肚子,一只手抓著扶手,小心翼翼不言而喻。
可是,突然一名男子猛烈地撞向林莜的肩膀,林莜的腳步不穩(wěn),重心一偏,隨著一聲尖叫聲,然后滾下樓梯。
那名男子沒有一絲歉疚,反而很得意,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此時的林莜哪管那么多,雙手緊緊捂住肚子,盡管樓梯的顛簸讓她的手已經(jīng)滲出點點血跡,她的手也紋絲不動。
許久,也沒人救林莜,她只好一個人躺在病冷的地上,緊皺雙眉,緊緊咬著牙關(guān)。
而顧炎正習(xí)慣性地打著林莜的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聽,心中隱隱爆發(fā)出幾絲不安感。
打開電腦,GPS定位林莜的位置,然后扔下手頭的工作,驅(qū)車前往,毫不猶豫。
不久,顧炎就到了林莜身旁,卻看到了她滿臉是汗,難受地躺在地面。
“莜莜!莜莜!”顧炎見林莜已失去的意識,直接一把抱起,然后走向車子,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車上,緩緩。
“顧炎,你放……我……下去……”林莜竭盡全力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一臉嫌棄地瞟過顧炎。
顧炎不顧身旁的林莜是如何的掙扎,一邊尋看她的傷勢,一邊加快速度前往醫(yī)院。
“莜莜,別講話了,別浪費體力。”顧炎心疼地看著林莜,手青筋暴起,林莜怎么會摔下去呢?
很快,就來到了醫(yī)院,顧炎直接抱起林莜,也不顧她在懷里如何掙扎。
急救室的紅燈閃閃發(fā)光,里面隱隱傳出林莜細微,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醫(yī)生,救救我的孩子……”隨后便陷入了一片眩暈之中,沒有了聲響。
而室外,一片冷清,突然一聲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片寂靜:“顧炎,你把莜莜怎么了?”秦沫一臉憤怒地看著顧炎,平日的謙謙君子也消失地一
干二凈,也只剩下了無盡的怒火還在徘徊。
“秦沫,莜莜是我的妻子!不用你管!”顧炎字字有力,且有理,秦沫剎那間啞口無言。
“這就是你所謂的管?”秦沫一臉的憤怒,火冒三丈地盯著顧炎的滿是汗水的臉,“”管著管著就到醫(yī)院來了?”卻還是那么咄咄逼人,不給別人解釋的機會。
“我怎么管是我的事情,你這個外人管不著!”顧炎咬牙切齒,特意強調(diào)了“外人”二字,否定了此時此刻秦沫的身份,毋庸置疑,秦沫無言以對。
“顧炎!如果你還是這么對莜莜的話,那么我會讓我以別的身份再見莜莜的。”
這句話很深奧,顧炎愣住了,秦沫現(xiàn)在是以林莜哥哥的身份見林莜,自然而然也可以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現(xiàn),只是他知道林莜還是放不下顧炎。
顧炎愣了許久,才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秦沫!莜莜這輩子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了!”像是在宣誓些什么。
醫(yī)院本來就很冷清,在這兩人的爭吵聲中顯得更加冷清。
“你覺得現(xiàn)在爭論什么還有意義嗎?”秦沫又恢復(fù)了原先的溫柔,謙謙君子的風(fēng)范與顧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沫和顧炎在手術(shù)室門外徘徊著,焦急地等待著。
突然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了,兩人湊上前去,醫(yī)生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地開口:“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小孩沒保住。大人沒事。”
以往禮貌性的用語現(xiàn)在卻像是帶刺的一樣,不過聽到大人沒事,秦沫和顧炎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雖然小孩沒了,但是莜莜沒事就好,這是他們倆共同的期盼。
林莜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了出來,也許是因為麻醉藥的效果,她還是在一片昏迷之中,只不過嘴里一直叨咕著孩子孩子,淚水盈·滿眼眶,整個臉頰都是淚水。
“莜莜!”見到莜莜,兩人同時朝著莜莜的方向奔去。
“別大聲喧嘩,讓病人好好休息。”護士也不顧這兩人多么俊美,多么有錢,仍是習(xí)慣性地提示一聲,礙于這倆人與生俱來的威風(fēng),所以還是細聲細語了點。
看著林莜被推入病房,他們懸浮著的心也緩緩落下,但是點點波濤洶涌還是仍存于心,如同空氣,揮之不去。
秦沫和顧炎雖然剛剛吵了一架,但是面對現(xiàn)在的這個狀況,他們倆還是選擇站在一條線上,面面相覷,準備好如何和林莜交代孩子沒了這件事。
林莜多么重視這個孩子,視她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他們都一清二楚,可是如今這個孩子沒了,對于林莜而言是多么大的打擊。
不過現(xiàn)實總是那么殘忍,該面對的遲早得面對,拖著不說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罷。
過了許久,麻醉藥的藥效過了,林莜緩緩睜開眼睛,輕扇羽睫,一眼看到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和身旁的兩位熟悉的人,習(xí)慣性環(huán)顧四周,才確認了這里就是醫(yī)院。
“孩子怎么樣了?”其實林莜能夠感覺得到
,她也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醫(yī)生說的話,不過她不愿相信這一切,不愿相信她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莜莜,別想太多,好好休息。”秦沫見顧炎只是緊緊盯著林莜,卻是無言以對,所以只好自己上前去安慰林莜。
林莜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渾身無力,好像失去了什么最最重要的東西一樣。
“莜莜,孩子不重要,你沒事就好。”顧炎緩緩開口,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又一次傷害了林莜。
“呵呵,你滿意了?孩子沒了。”林莜抬起頭,冷笑道,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顧炎,孩子沒了,他應(yīng)該很開心吧,她誤以為他一直不想要這個孩子。
“莜莜,顧炎他不是這個意思。”秦沫看著林莜滿是汗水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情,急忙替顧炎解釋道。
“哥,怎么?你也要幫著顧炎嗎?”林莜剛剛失去孩子,顯然精神不太正常,現(xiàn)在屬于六親不認,無論是誰,只要是幫著顧炎的,她都格殺勿論。
“莜莜……”秦沫盯著林莜那張倔強的臉,雖然顧炎算是他情敵,但是面對現(xiàn)在這個窘迫的情況,情敵什么的都是浮云,他們現(xiàn)在可是站在一條線上的螞蚱。
林莜把頭埋入被子,然后輕聲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泣著,淚水滑落到嘴邊,輕抿,苦澀至極。
孩子……沒了,林莜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肚子,小心翼翼,曾經(jīng)在這里住著一個可愛的小生命,只是現(xiàn)在沒了,曾經(jīng)這里有過她小小的期許,只是現(xiàn)在也沒了。
“莜莜,別難過了。”顧炎走到床邊,坐在床腳,想要把林莜從被子里拉出來,可是終究無果,林莜死命地抓著被子,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狼狽至極的樣子。
她的狼狽,她只想一個人獨品;她的失落,她只想一個人淺唱。
也許沒有人會懂她的內(nèi)心,但是在無盡的黑暗中,她便是她,一個獨立的生命體,讓別人去懂?沒必要!
整個病房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
“莜莜,沒事的,哥會一直陪著你的,直到天荒地老,如果莜莜想要走到天涯海角,哥哥也隨時奉陪。”一句多么感人的真情流露,可是在莜莜的心里卻顯得多么蒼白無力。
無論誰說什么或者做什么,都抵不過一位母親失去孩子的痛苦,這種痛苦,不言而喻。
可是,等來的卻又是一片寂靜無聲。
“你們出去,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林莜從被子里冒出一個頭,然后哭腫的臉央求地看著秦沫和顧炎。
“好,莜莜好好休息。”秦沫走出了門,顧炎一語不發(fā),緊跟其后。
林莜見他們走了,又重新躲進了被子里,躲進了一片黑暗之中,她一語不發(fā),只是想哭,即使她心知肚明自己肚子里已經(jīng)沒有了孩子,卻還是緊緊地捂住肚子,心里一片荒涼。
病房很靜,靜得只剩下了低微的哭泣聲在徘徊,久而不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