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三章自己打
“珍珠娘子，您幫了我們如此大的忙，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有事你就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做到的，別人我不敢說，我羅生是一定會做的。”苗家的一支，羅家當家站起來道。
珍珠笑著對羅生點了點頭，道：“謝謝羅家主，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兒，就是長江對岸的恆王爺大軍需要幾個斥候，我想我們生長在這大山裡，有先天優勢，就想跟恆王爺把這活兒給要過來。這斥候從我們山裡人中挑選幾個，希望各位頭人配合。”
珍珠的話一出口，大廳裡的人就一陣沉默，大家面面相覷，以前可都是他們和漢人官軍打仗的，現在怎麼突然變成他們幫助漢軍了，一時這個轉變讓大家接受不了，所以大家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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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家都沒什麼心理準備，那就讓我來告訴大家爲什麼吧。最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山口處的韃子的糧草營，因爲有它在那裡，山裡和外界的聯繫就完全中斷了，這也是大家以低於原價五分之四的價錢買給我，也是無奈之舉。如果我們和恆王的軍隊合作，韃子的大營就能早一日被除掉，從而把道路讓出來，讓商路暢通。我們山裡的東西也就能運到對岸的陪都和需要的地方，以換取我們所需要的東西。還有就是山裡的各族都還揹負這謀逆之名，沒有非常之功，非常之人幫忙，這個罪名想去除你們自己也應該知道難度，我想通過這件事來達到這兩個目的，當然這都是我跟大家的私話，表面上當然是抵禦韃虜，匹夫有責！大家能明白嗎？”珍珠喝了口茶，看大家還沒有表態，“我也想告訴大家。我之所以給你們付了一半的錢，是因爲我沒有錢了，如果商路通不了，另一半的銀子，我可不敢保證什麼時候給你們。”
這別的聽不懂，這不給銀子可是聽的真真的，這年頭，除了拉肉，就屬拿錢疼了，這對本來就沒什麼額外收入的山裡人來說。感受尤其強烈。
珍珠這麼一說，大家互相看了看依然沒說話，珍珠說的意思他們都懂。但是讓他們有什麼表示，誰就都不說話了。“這個珍珠娘子說的意思我們都聽懂了，就是要讓山裡山外的道路通順了，把我們謀逆的帽子給摘掉，幫著山外的漢軍打一個大大的勝仗。把韃子趕跑，就是人家吃肉我們喝湯，要我說還不如我們從山裡拉一支隊伍出去打仗呢，那樣有了軍工也是實打實的。咱們山中的男人從生下來會走了了就會上山攀巖，打獵作戰，生就的鋼筋鐵骨。出了山都是嗷嗷叫的小老虎，放著這樣的人不用，去給別人錦上添花。這不是我吳郎的風格。山中劃拉劃拉就能拉出一支十來萬的隊伍，我們有現成的軍隊，幹嗎要去給別人幫忙呀，還是自己打仗過癮，到時候我吳郎做大將軍。再選幾個副將出來，哈族長就管管糧草後勤什麼的。娘子就跟著出出主意就行了。”吳郎說的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濺。
“吳族長你歇歇吧，你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拉出去十來萬的隊伍，山裡統共有多少人，你把上至五十歲的老人下到五六歲的娃娃都拉出去打仗了，這山裡的女人孩子還怎麼過活，這些人都損傷了，我們山裡豈不是絕了種？現在大家揹著謀逆的罪名還能活命，你想平叛就讓我們族人絕種了，就是平反了又有什麼用！”哈族長怒道。
“哈滾崖你滿嘴噴糞，怎麼就絕種了，你少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我們山裡人一直這麼窩窩囊囊的，都是你這樣的想法給害的。”吳郎也瞪著眼睛吼道。
“行了，你們都不要吵了，吳郎說的不切合實際，不作考慮，現在只討論選斥候的事兒，大家表個態吧。”珍珠眉頭緊皺，做了總結性發言，不要讓這跑題兒的空想主義佔據會議的內容。
“娘子，我們蠻族的人隨便石頭領和珍珠娘子挑選，大家也都是這也個意思，吳郎想打仗，讓他自己打去。”哈族長立刻道。
吳朗自顧自的生氣，也不說話，最後人們陸陸續續的都點頭答應了，珍珠暗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只要能讓他們答應了，能讓他們聽自己的那就行了，雖然這之前，自己付出的將是許許多多的銀子，古往今來，那有不付出就得到的東西，而且還有好多付出了，什麼都撈著的，她已經很幸運了，很幸運。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想從山裡招收熟悉地形，動作敏捷，都鬧靈活的斥候，我王家莊也會出的，這些斥候必須由我的朋友石頭統領，這位石頭的先人是前朝領兵打仗的大將軍，交給他統領大家儘管放心。不過我事先說明，既然做了斥候，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有危險，貪生怕死的就不要過來充數兒了。”珍珠說前面的話大家還沒什麼特別強烈的感覺，可一句貪生怕死讓在場的頭人覺得非常刺耳。
俗話說，人窮志不短，自己是山裡人，是沒錢，是窮，可不能再讓別人看不起了，這些頭人都激動起來，紛紛站起來道：“珍珠娘子休要埋汰人，我們山裡人都是個頂個的好漢，沒有一個是聳包孬種的，選出來的人，如果有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的，我們第一個就不饒他，這九山都不饒他！”
珍珠看著大家的情緒都被煽動起來了，站起來擡手讓大家坐下道：“我這次的注意全都是爲了山裡的百姓著想，讓山裡能和外面走動，還換些必備生活用品，然後爲大家解決了朝廷的圍剿。不過我也是有我的私心的，只要北岸的韃子後退一二百里，我們王家莊也就能立刻大山回到金陵城了，以後大家再去了城裡，就儘管去找我，一定好酒好肉款待，不忘蠻族和大山在最困難之時的容留之恩。”
珍珠這話說完，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全都意味不明的互相看了看，全都沒有意料之中的響應，是大聲說好，還是笑鬧玩笑全都沒有，全都低頭不語。這是怎麼了，自己那句話說錯了，不可能呀，自己說的這話想想也沒問題，珍珠轉頭看向哈族長和他身後站著的哈飛，這兩個人一臉的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這到底怎麼了？在珍珠一再詢問的眼神中，哈族長父子兩個全都看向了別處，不接收她的詢問了。左右是自己那句話說的不太好了，是不是不能提打跑韃子自己也能得好處呀，這......這也不對吧，她華珍珠也不是專門利人毫不利己的活雷鋒，在爲別人謀福利餓時候，讓自己稍微富裕些，稍微得些好處也是必須的，畢竟她不是廟裡的泥胎，能只受香火不吃不喝的過活。
算了反正自己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不理就不理吧，等下來她在問哈飛到底是怎麼了，想到這裡，珍珠也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對大家道：“做斥候危險，深入敵後難料生死，我想請大家擔保，如果山裡有人因爲做斥候而死，各位頭人一定要有所表示，不能讓盡心盡力爲山裡辦事兒的人人死如燈滅。”
珍珠說的這句話，在場的頭人沒什麼不答應的，有的說一定會撫卹他們的家人，有的說一定會給銀子，有的說不用他們擔心身後之事，他們會派人照顧他們的家人的......
珍珠點了點頭，等大家議過之後，道：“既然都是做斥候，不如我們就定一個標準，受傷除了給診治之外，還要給一筆撫卹銀子，死亡的給多少銀子，大家看如何？”這本來大家都是同意撫卹的，這個沒問題，最後只是在撫卹的標準上有些分歧。富足的山寨如吳朗這一支，完全沒什麼異議，言明大家如何他們就如何，這貧困山寨就困難了，一個頭人滿臉爲難的道：“諸位，不是我羅楠不願意給，實在是我們寨子窮的很，你們張口死了給五兩銀子，給幾兩銀子，我們寨子裡一年賣蠶繭的銀子差不多也就這麼多，別的進項兒也沒有，那能都做了撫卹銀子，而且我說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話，要是有個有心人，爲了家裡以後的生計貪圖這幾兩銀子死了，我......我這頭人也做不下去了，這寨子也就亂了！”那個頭人唉聲嘆氣的說了一大堆，然後就是對著在座的頭人和珍珠不停的拱手祈求。
別的頭人沒說話，全都看向珍珠，看她怎麼平衡這件事。
珍珠才聽了這羅楠的話，驚訝的合不攏嘴，看了看到家，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不會吧，羅頭人說的也太過了，幾兩銀子是不少，可也不會因爲這幾兩銀子就......就故意死了......這也太離譜，太匪夷所思了，那有爲這幾個錢不要命的，羅頭人多慮了，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