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隊伍最后的成書猛的拉開覆蓋在大車上的獸皮厚布,大車上,拖載的并不是諸葛明月他們想象的新月城弩,而是一整車裝在半透明瓷瓶中的藥劑,此時,藥劑正象開水一樣翻滾沸騰著。
“爆裂藥劑!”感受到那些藥劑中強烈的能量波動,諸葛明月驚呼一聲,連她都沒有想到,謝遠庭所說的將魔狼一網打盡,原來是想用這些爆裂藥劑將所有魔狼全部炸死。這么多爆裂藥劑如果同時炸開的話,不要說這些魔狼,恐怕就連這一大片沙丘石山都會被炸成碎片。
成書點燃引線,一簇火苗滋滋的朝著大車上的爆裂藥劑竄去,只需要一點點外力,就能將這些爆裂藥劑全部引爆。
跟在諸葛明月身邊的幾人全都驚呆了,這些神廟的瘋子,難道是打定了主意要跟魔狼同歸于盡嗎?可是看著謝遠庭臉上那詭異的微笑,每個人又都覺得不太可能。
“走!”諸葛明月和謝遠庭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以為,你還逃得掉嗎?”謝遠庭飛身退入最后的劍士之中,陰冷的對諸葛明月說道。眼看著數之無盡的魔狼迎面撲來,卻沒有一點懼色,反而有一點陰謀得逞的得意。
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就變了,魔狼群并沒有象他所預想的那樣徑直撲向諸葛明月,而是瞬間變得狂暴無比,連體型都象充了氣一樣迅速的膨脹幾分,而后掠過諸葛明月幾人,直接朝他一擁而上。
“你說的是這個嗎?”諸葛明月得瑟的一笑,拿出還剩一點的狂血精華,對謝遠庭說道,“狂血精華,來之不易吧?以前你穿的還算富貴,現在穿的這么樸素,肯定是省吃儉用才湊夠錢買的這個吧?”說著狠狠將瓷瓶砸向神廟人群,瓷瓶暴開,一道水氣彌漫。
謝遠庭聽著諸葛明月這些話氣的牙癢癢,真是恨不得沖上去將諸葛明月碎尸萬段。沒想到千方百計好不容易得來的狂血精華最后將事情變成了這樣。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要面對的是瘋狂的魔狼群。
“狂血精華!”神廟眾人一時間驚得心膽俱寒,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瞬間被冷汗浸透。
所有的魔狼都象瘋了一樣,嚎叫著朝謝遠庭等人撲去。
“走!”諸葛明月再次大喝一聲,和君傾曜同時提起身邊幾名靈魂級高手朝外飛奔出去。這些魔狼早已失去了僅有的一點神智,在狂血精華的刺激下撲向神廟眾人,對掠過身邊的諸葛明月幾人竟然視而不見,就算有那么一兩只不長眼的魔狼向諸葛明月幾人張開巨嘴,也直接被越靖川的狂斬刀劈成了兩半。
沒有任何阻礙,圣級的速度快捷如風,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諸葛明月幾人就逃出洞外。
“爆裂藥劑,快,快停下!”身后的洞穴中,傳來某人驚恐的呼聲。如果只是魔狼的話,憑借兩名圣級祭祀的實力還勉強能夠抵擋,可是這些藥劑一旦爆炸,就算天神都救不了他們。只是,現在才反應過來,未免晚了一點。
“轟……轟隆隆……”巨響聲中,那片石山猛的塌陷下去,強烈的沖擊波下,一圈沙浪向四奔涌而過,巨大的沙塵象蘑菇云一樣騰空而起。放眼望去,所有的沙丘石山都被夷為平地。一道滿身鮮血衣衫襤褸的身影從沙地下沖天而起。“諸葛明月,我殺了你!”滿臉血跡的謝遠庭一聲狂吼,朝著諸葛明月幾人飛射而來。
“靠,小強啊!這樣都還能不死……”諸葛明月真有點佩服這老家伙的實力了,不過,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謝遠庭都拿她和君傾曜沒辦法,重傷之下,就更沒有什么威脅了。
“小強是什么?”君傾曜低聲問道。
“就是生命力很頑強的一種生物,你怎么都踩不死。”諸葛明月隨口解釋。
“喔……那這人確實是小強。”君傾曜點頭。
“靠,這個陰險無恥卑鄙下賤的神廟老頭,果然神廟的人都是一群神棍。居然如此惡毒想害死我們。”越靖川氣的破口大罵。他這人沒有什么信仰。如果真要說有,那就是信奉武道,信奉自己!
身在空中,謝遠庭口中吟唱起一連串低沉悠揚的音節,強烈的精神力波動之下,天空中,一只遍體閃動著幽藍電光的魔寵平空飛落,張牙舞爪威武無比,那一身電光更帶來令人心悸的威勢。
“這是什么魔寵啊?”在場的人驚愕的看著這一幕。氣勢如此可怖,那實力……
與此同時,濃濃的血霧從謝遠庭全身射出,象個血人一樣落到諸葛明月幾人的身前。他竟然自爆生命完成了召喚,不知道這魔寵該有多么強大。
“你們,都要死,全都要死。我的魔寵所釋放的雷電,堪比天雷!”謝遠庭奄奄一息躺在地上,靠最后的一口氣支撐著生命。
那神奇而威武的魔龐還在飛速下落,全身電光閃爍著向四周射去,天地間的雷電仿佛受到吸引,一道道藍光劃過天空,朝著魔獸身上匯集而來,仿如一個巨大的藍色電球,將魔龐包裹其間。
“啊!”魔寵發出一聲如雷鳴般的巨吼,一道巨大的雷電光柱當空落下,那聲勢,竟然比淬體天雷竟然還強上一些。
諸葛明月周圍的人臉色都變了。天雷,何等恐怖的力量,對他們這些靈魂級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力量。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讓他們的眼珠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雷,天雷!”諸葛明月幾人身邊傳來越靖川那欣喜若狂的吼聲。扛著狂斬刀,越靖川一躍而起,朝著正在落下的天雷迎面而上。
“站住……”諸葛明月急忙開口阻攔。這個白癡,這個雷,只是堪比天雷,不是真的天雷啊!越靖川這是找死啊?不止諸葛明月臉色變了,其他人的臉色也倏的變了。謝遠庭則是滿眼的刻毒和得逞。
“轟!”光柱擊中越靖川,發出一聲悶響。天空,越靖川的身體久久的靜止,那道雷電光柱竟也同時靜止。這奇異的畫面,久久的凝固在人們的視線中,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晉級了,我晉級了,我也是圣級了,哈哈哈哈。”越靖川那張狂的大笑傳遍四野,一股浩然之氣鋪天蓋地,沒錯,還真是圣者之氣。
諸葛明月嘴角開始抽搐了,她使勁的搓著眼,閉上眼再睜開眼,確定眼前的事,不是幻境,而是真實的!越靖川這個奇葩,以這種奇葩的方式,晉升為了圣級!
難道,這只神秘魔寵剛才還真引發了淬體天雷?在諸葛明月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魔寵又發招了,又幾道雷電光柱從萬里蒼穹落下,直接朝越靖川劈了過去。
狂放的呼吼聲中,越靖川手舞狂斬刀一陣亂劈,圣級高手的強橫勁氣四散飛出,天空中電光四射,不要說天雷,就連那只還沒來得及看清長相的魔寵,都直接被他一陣亂刀劈成了碎片,最后的天威之雷還直接被他劈得一絲不剩。
別說諸葛明月,就連君傾曜眼底都閃過一絲驚訝。
可怖的危機,就以這樣奇葩的方式瓦解了……
“你……你……”而倒在地上只剩最后的一口氣的謝遠庭,看見這一幕,指著越靖川又驚又怒又急又恨又不甘又痛苦……(謝遠庭:夠了,我已經夠慘了,作者不要再用這么多形容詞來形容我的悲慘了)最后謝遠庭直接兩腿一蹬回歸天神的懷抱,至死,都沒能閉上眼睛。
高空之上,一道雖不高大卻異常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手持狂斬刀,發隨風舞,宛如戰神降世。
這就是:東盛,越靖川!
……
幾天以后,諸葛明月和君傾曜離開沙州城,侵擾沙州城的魔狼雖然已經被神廟的爆裂藥劑炸得一干二凈。但諸葛明月和君傾曜都很清楚一件事,這些魔狼并非滄瀾大陸本有,而那所謂的巢穴也并非它們誕生的地方,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
這些魔狼到底從何而來,沙漠中的異象根源到底又在哪里?誰也給不出答案。他們還要繼續尋找這個答案。
離開沙洲城,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告別越靖川后,往西而行。這一天,他們行到一處,卻看到了奇怪的現象。
遠處的如同浪潮起伏的沙丘上,數百道身影正跪伏在滾燙的沙面上,臉上滿是敬畏之色,口中喃喃低語。
“他們在說什么?”諸葛明月好奇的問道。因為那些人用的語言,似乎是沙漠中一種拗口的語言。
“神船的主人啊,請饒恕我們的無知,我們是遠行的旅人,無意冒犯您的威嚴……”君傾曜低聲的說道。
“神船!”諸葛明月朝遠方望去,蒸騰而起的熱浪如同一片虛影,在虛影之中,一個黑點正漸漸的放大,尖頭風帆,果真有如在大海中破風前行的大船。不過,這里是沙漠,怎么會出現船?
在這片被稱作死亡之海的無邊沙漠中,流傳著無數神奇詭異的傳說,神船便是其中一個,傳說中,神船來去無蹤,任意航行在無邊的沙漠之中,為幸運的旅人帶來財富、好運,或者希望。
換作以前,諸葛明月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傳說的,但是此刻,傳說中的神船就出現在眼前,也不禁充滿了好奇。
神船順風而行越駛越近,那巨大的尖角和桅桿風帆赫然在目,跪伏在地的旅人們紛紛露出一臉崇敬之色,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久久的跪伏在滾燙的沙地上,口中喃喃低語。
神船降下風帆,停在身前,只見船身狹長,遍體雕刻著精致美妙的花紋,船身底部的花紋猶如一片惟妙惟肖的翻騰浪花,仿佛將船身托浮起來一樣。而那巨大的風帆上也繡著一叢淡雅清幽的蘭草,也不知道由什么材料織成,經歷了沙漠風沙的侵蝕,卻依然潔凈如新。不看內部,只看看這船的外觀,就算是紫鏡湖中的王公畫舫,看起來也沒有這艘船的華麗。
諸葛明月心中又是驚訝又是好奇,而君傾曜望著風帆上繡的那朵清雅蘭草,卻悄悄露出沉思之色。
一架弦梯伸出,一名少女紅衣翩翩緩緩從船上走下,那一身火紅的長裙隨風飄舞,在驕陽的映照下更顯得鮮艷奪目。少女大約十六七歲,長相并不算十分漂亮,但卻充滿了沙漠女子特有的健康與活潑。
“小姐公子,我家主人有請。”少女來到身前,對諸葛明月和君傾曜說道。
“你家主人是?”諸葛明月好奇的問道。
“兩位上了船自然就知道了,我家主人說,沙漠難行,兩位如果不嫌棄的話,愿意帶兩位一程。”少女甜甜的說道。
“那就多謝了。”諸葛明月點了點頭。反正一路上也沒找到什么線索,不如跟著這傳說中的神船去看看。君傾曜與諸葛明月并肩而行,并沒有阻止。
那些跪著祈禱的人們看到諸葛明月和君傾曜被迎進神船,眼里涌起羨慕和崇敬的光芒。
隨著少女朝船上走去,諸葛明月這才發現船的底部并不明普通畫舫那樣的平整光滑,而是安裝著兩條寬闊平整的木板,光滑堅韌,就象擴大了的雪橇一樣,原來大船就是靠這個滑行在沙漠之中。
上了船以后,只見船頭的甲板上站立站足足幾十只身型巨大的雄鷹,每只體長都在兩米左右,幾名身形高挑的少女正端著一盆盆新鮮的血肉給它們喂食。
等諸葛明月兩人上了船,紅衣少女快速收起舷梯,另外幾人升起風帆調整著方向,大船在風力的帶動下開始一邊轉身一邊緩緩的滑行。
諸葛明月不禁有些好奇,這船剛才來的時候是順風而行,現在看樣子是要逆風轉向,他們又該怎么辦呢。
這時,那名身材高挑的少女已經喂完了食,拿出一個竹哨,吹出尖利而嘹亮的哨聲,手指一彈,空中爆出一團氣浪。幾十只巨鷹騰空而起,朝著氣浪的方向飛去,它們身上的半透明的細線也被它們帶起,繃得直直的。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細線,竟然堅韌異常,非但沒有被巨鷹那巨在的力量扯斷,反而拖著大船迅速轉向,然后迅速的朝前駛去,速度比在大海中航行還要快。
原來這傳說中的神船,是靠著風力和巨鷹的拖動航行的,難怪來去無蹤了。
一袋袋清水、食物、還有閃閃發亮的金錢從船后拋灑出來,落到旅人的面前,旅人們欣喜若狂,激動的用顫抖的聲音發出贊美之詞。
神船在平坦的沙地上行駛得異常平穩,感覺不到一絲顛簸,跟著紅衣少女走入內艙,一路之上,所見的裝飾雕紋更加華麗,感覺就仿佛走進了皇宮中的回廊房間一樣。雖然處于炎炎沙漠之,但卻隱隱有一股冰涼的微風吹送,神船內部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炎熱,渾身清爽。諸葛明月越來越驚訝,對于這神船的主人也更加的好奇起來。
“主人,客人到了。”紅衣少女在一個門前停下腳步,恭敬的說道。
“兩位,請進吧。”慵懶而磁性的聲音傳出,仿若天籟之音,帶著一種勾人心魄的魔力。
推門而入,這是一間布置得極其奢華而溫馨的房間,淡粉的色彩,帶著一絲迷幻,一名女子正斜躺在那鋪著厚厚金絲絨的軟榻上,朝諸葛明月和君傾曜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第一眼見到這名女子,諸葛明月的感覺只能用震驚和驚艷和來容:世間,竟有如此嫵媚的女子。
這名女子看起來大約二十六七歲,五官絕美,那挺翹的鼻翼,性感的嘴唇,就象是由最優秀的匠師雕刻出來的一般,雙眼晶亮,眼角微微上揚,帶著勾人心魄的的嫵媚之意。肌膚雪一般的潔白,柔嫩光滑散發著晶瑩的色彩,有如無瑕的玉石。此時,女子斜躺在軟榻上,一身玲瓏曲線婀娜有致,充滿了成熟誘人的魅力,而那張精致的臉上卻寫著幾分令人不敢褻瀆的圣潔。
就連身為同性的諸葛明月,見到這樣的女子,不情不自禁的暗嘆不已,君傾曜卻是目不斜視,表情和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兩位請座吧,不知道兩位如何稱呼?”女子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說道,一笑一顰之間,都別有一種風韻。
“我叫諸葛明月。”諸葛明月答道。不知道為什么,眼前的女子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些熟悉,但到底是什么感覺,卻又說不上來。
“君傾曜。”
“沙漠炎熱,嘗嘗這冰瓜吧,有清涼解暑鎮定安神的奇效。”女子溫和的對諸葛明月說道,有幾分特別的親切之意,反倒是對一旁的君傾曜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多謝了,還不知道姐姐該怎么稱呼?”諸葛明月笑了笑,總覺得她那份親切中有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不必客氣,我叫蘭韻兒,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叫我一聲蘭姐姐好了,我就叫你明月吧。”女子一邊說著,一邊親手遞了一塊冰瓜給諸葛明月,兩手輕輕相觸,諸葛明月才知道她的皮膚到底是多么細膩,就連最精細的絲絹,都無法跟她的手相比。
“明月,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里啊?”蘭韻兒問道。
“我這次是跟著師兄一起外出歷練,聽說沙漠中有異象發生,所以就一起來看看熱鬧。”諸葛明月看似隨意的說道。她知道以兩人的打扮和實力,就算想瞞也不可能瞞得過去,于是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既然這樣,不如去我家坐坐吧,我家離這兒不遠。”蘭韻兒說道。
“好啊,那就打擾姐姐了。”諸葛明月一臉歡喜的說道。心中隱隱的感覺到,無論是這船,還是蘭韻兒本身,都處處透著古怪,尤其是蘭韻兒身上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熟悉感覺,更令她心中生起不舒服的感覺,一定要想辦法查個明白。
“旅途寂寞,我也正無聊得很,有妹妹陪著我說說話,不知道多開心呢。”蘭韻兒媚眼微揚風情萬種。
這時,先前的紅衣少女帶著兩名婢女奉上點心瓜果,蘭韻兒陪著諸葛明月一邊品嘗美食,一邊聊著些沙漠中的奇聞傳說,時間過得飛快,透過舷窗向外望去,時至正午,烈日之下的沙漠有如一片高溫地獄。
“你們大概也累了,先休息一陣吧,很快就到了。”蘭韻兒說道。
在那名紅衣少女的帶領下,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各自回客房休息。
“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隨時叫我們好了。”紅衣少女站在門口,對諸葛明月說道,眨了眨眼睛。
“好的。”諸葛明月點了點頭,突然發現少女的目光似乎有點奇怪,細細看去,她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那是……逃的手勢嗎?
諸葛明月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關上房門的一剎那,看到少女眼中一絲遺憾的目光。
此時的沙漠一片酷熱,不過船艙里卻是不冷不熱清爽愜意,諸葛明月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縷金光透窗而入,諸葛明月睜開眼睛,感覺到船行駛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目的地到了嗎?諸葛明月朝窗外望去,只見夕陽西照,四周依然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黃沙,突然,眼前出現一片清爽的綠意,竟是陣法,難怪關于神船的傳說流傳多年,卻一直沒有人知道它真實的所在,原來竟然有陣法的掩護。
走出門外,君傾曜已經等在門口,兩人一起來到甲板,蘭韻兒站在船頭,絲綢長裙隨風飄逸。下方的草地上,數十名少女正鞠躬行禮,一臉的喜悅和崇敬,在這一刻,蘭韻兒那婀娜豐潤的身形之外,又多了幾分神圣和威嚴的氣息,有如一位統領一方的女王,這些生活于幻境中的少女,都是她的子民。
諸葛明月仔細看了看,這些少女年齡從八九歲到十五六歲,都生得清秀標志,膚色細嫩白皙,不過奇怪折是,無論是船上還是綠州,綠洲之上竟連一名男子都沒有,看樣子蘭韻兒似乎對男人有排斥,不知道君傾曜是不是第一個踏足這片綠洲的男人。
“這些女孩兒都是沙漠中的孤兒,我收養她們,等到了十六歲再送出去。”似乎看出諸葛明月的疑惑,蘭韻兒淡淡的說道。
跟在蘭韻兒的身后的,諸葛明月兩人走下舷梯,不過處,一座有如宮殿般的建筑巍然聳立,金色的瓦片發出炫目的金光,宮殿內,一個個噴泉正噴出細細的水花,整個宮殿內一片潔凈清爽。諸葛明月不禁看得呆了,原以為君傾曜的地下宮殿就夠神奇了,原來在沙漠深處的陣法綠洲之中,竟然也有著這么一座宮殿。遼闊的沙漠,果然處處充滿了神奇。
“我的族人曾經世代生活在這片綠洲,后來大部份族人去了外面,只有我的祖先留了下來,不過到現在,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蘭韻兒幽幽的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聽著蘭韻兒聲音里淡淡的哀傷和寂寞,諸葛明月問道。
“找不到了,不過我想,他們應該還會回來了吧。”蘭韻兒淡淡笑道。
“你們先去洗漱一下吧,一會兒吃了晚飯,我帶你們四處走走。”蘭韻兒招了招手,兩名少女迎了上來,領著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各自去了宮殿后方。
看了看少女那穿著過份清涼的紗裙,諸葛明月對君傾曜挑了挑眉,一副你有福了的神情,君傾曜沒有看那些少女,而是瞪了眼諸葛明月,似是呵斥。諸葛明月捂著嘴嘿嘿笑起來。
洗過澡出來,宮殿前面的草地上已經擺滿了水果烤肉和各式點心,用冰盤盛放的水果正冒著絲絲寒氣,只要看上一眼就覺得心底透涼,烤肉金黃焦酥,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過來吧,來嘗嘗我們秘制的烤肉,還有這些酒心果,可是這片綠洲才有的,別的地方見都見不到。”蘭韻兒身著一襲淺蘭色長裙,舉手之間搖曳生姿,露出胸前大片白嫩的肌膚。
“天生尤物啊!”諸葛明月心暗贊了一聲,悄悄瞪了君傾曜一眼,還好,這家伙目不斜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對眼前的動人風景視若無睹。
烤肉,是最好的山羊里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佐料,只要吃上一口,就覺得食欲大開,忍不住夾起第二塊。酒心果,外面的薄薄的表皮已被冰塊凍得香脆可口,中間的果肉甜美多汁,最里面的果心猶如最香醇的美酒,令人食之如飴。
蘭韻兒說得沒錯,無論這秘制的烤肉還是酒心果,的確是罕見的美味,在別的地方絕對吃不到。最重要的是,就算別的地方能吃到這樣的美味,也絕對吃不到這樣的毒藥,無色無味,似乎更令這些食物多了幾分奇特的異香。
沒錯,是毒!只吃了第一口,諸葛明月就察覺出了異樣,圣者高手的味覺觸覺之靈敏,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而且不要忘了,她可是一名煉金師,對植物礦物的氣味性質了如指掌,這世上可能還沒有多少毒藥能瞞得過她的。不過,也正因為無色無味,這毒藥的藥性也弱了許多,還不至于對她構成威脅。
長桌下,君傾曜輕輕的握了握諸葛明月的手,顯然也察覺到了異樣。兩人心有靈犀,都不動聲色的吃著繼續吃著,倒想看看蘭韻兒到底想要玩些什么把戲。至于這點毒藥,就暫時先當作開胃菜好了。
“這酒心果,還真的跟酒一樣,吃了會醉人呢?”諸葛明朋迷蒙著眼睛,一臉酒醉的笑容說道。
“剛才忘了提醒妹妹,這酒心果雖然甜美多汁,其實卻比一般烈酒后的后勁還足,可不能多吃。”蘭韻兒笑著說道,嫵媚的眼角隱隱透出一股寒意。
“難怪了。”諸葛明月虛瞇著眼睛,臉色緋紅,又拿起一枚酒心果吃了下去。
不久,諸葛明月就掛著一臉甜甜的笑意,一下子趴到了桌上,旁邊,君傾曜也非常配合的也趴在了桌上。
見到這一幕,侍立在周圍的少女沒有一點驚訝之色,吃吃的笑出聲來,大概沒少見到這種被酒心果直接醉倒的人。
“帶他們回去休息。”蘭韻兒對一名身穿紫衣面色冷艷的少女說道。
“是。”紫衣少女冷漠的對先前那名紅衣少女說道,“你也去!”
這名少女看來在綠洲中地位極高,僅次于蘭韻兒,紅衣少女見蘭韻兒沒有反對,也走上前來,兩人將諸葛明月和君傾曜扛在肩上,朝宮殿內走去,腳步依然平穩輕盈,顯然都實力不弱。
閉著眼睛,諸葛明月仍然能直覺到光線由明變暗,四周的空氣也變得冷了起來,如果感覺沒錯的話,他們正在著宮殿下方走去。
身體一沉,諸葛明月被那名紅衣少女輕輕的放在地上,而旁邊的君傾曜就沒那么好運氣了,直接被重重的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你先出去吧!”那名紫衣少女說道。
“紫俏姐姐,你不走嗎?”紅衣少女問道。
“我還有事要做!”紫衣少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哦,什么事?”紅衣少女好奇的問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紫俏柳眉微豎,狠狠瞪了紅衣少女一眼。
“不問就不問。”紅衣少女嘟了嘟嘴,朝地上宮殿走去,而那名紫衣少女隨后的又去了別處,過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聽著兩人的腳步聲先后消失,諸葛明月猛的睜開眼睛。透過昏黃的燈光,見見四周都是粗糙的石壁,原來身處一座地牢之中。
“喂,摔死沒有,沒摔死快點起來了。”諸葛明月低聲對君傾曜說道。
“你就這么希望我摔死?”君傾曜突然睜開眼睛,身形一閃出現在諸葛明月身前,雙手環抱著諸葛明月的腰,輕輕熱流拂過她的耳垂,金綠異瞳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閃動著明亮的神彩。
“這個蘭韻兒到底是什么人,她想干什么?”諸葛明月感受到那精壯胸膛上傳來的強烈男子氣息,臉紅了紅,推開他問道。
“傳說數千年前,曾經有一支神秘的種族遷徙來了沙漠,他們的文化和技術都比當時的沙漠部落要先進很多,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在沙漠中建立起一個帝國,不斷的蠶食周邊部落,隱隱有稱霸沙漠的野心,但就在這時,一夜之間,他們又神秘消失了,就象是從未出現過一樣,連他們曾經生活的綠洲、建立的宮殿都跟著消失不見。”君傾曜正色說道。
“蘭韻兒就是這支神秘種族的后裔!”不用君傾曜多說,諸葛明月也猜到了這一點,卻想不明白她把自己兩人囚禁在這里有什么目的。
“走吧,四處看看再說。”君傾曜說著往外走去。看樣子蘭韻兒對自己的毒藥信心十足,或者太小看了諸葛明月兩人的實力,牢室連門都沒有。
通道曲折蜿蜒,看那樣子,這地牢的面積比地上宮殿的面積還要大出不少,走出不遠,耳中就聽到極為微弱的呼吸聲,兩人飛快趕去。
轉過拐角,一間打理得極為干凈的石牢中,一名十五六歲少女正躺在一架石床上,面色慘白氣若游絲,一根連接著細細長管的透明尖錐正插在少女的身上,鮮血正順著那細細的長管流出體外,入目一片刺目的紅。她的身上,穿著和剛才草地上那些少女相同的服飾,顯然就在不久之前還是她們中間的一員。
這名少女的身體已經象花朵一樣枯萎下去,臉上看不到一絲生機,隨著體內血液漸漸干涸,生命也走向盡頭。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憤怒。
諸葛明月輕聲嘆了口氣,她知道就算神仙也救不了這名少女了,這樣的活著,對她來說只是一種痛苦罷了,于是緩緩的伸出手去。
“我來吧。”君傾曜目光依然沉靜,聲音冷漠,修長的手指印上少女的額頭,少女的臉上似乎露出淡淡的微笑,而后的停止了呼吸。
一聲低低的獸吼突然在身后響起,回過頭去,只見一只身披厚甲面相猙獰的古怪魔獸出現在身后的,歪斜的嘴角口水長流,眼睛里露出殘暴嗜血的紅光,和先此前在沙漠中見到的奇形魔獸有八分相似。難道,那些神秘出現肆虐沙漠的古怪魔獸也跟這綠洲有關?
正在驚訝的時候,古怪的魔獸已經朝他們撲了過來,金光一閃,君傾曜的長劍已經洞穿了魔獸的腦袋,一劍斃命。那對普通人來說堅不可摧的防御和頑強的生命魔獸,在君傾曜的劍下就跟紙糊的一燈籠一樣脆弱。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順著那根透明長管向外找去,就在這間石室的后方,是一個寬闊的大廳,四周墻壁上刻滿了奇異的花紋,透明長管通向正中間一個直接徑三米的圓池里,圓池中已經注入了鮮血,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凝固,呈現出如泉水般的清亮。
而在血池的正頂上,還有一個巨大繁復的陣法,看樣子還沒有完成,從痕跡來看,已經有千百年沒有動過。被抽干血液的少女,血池,古怪的魔獸,沒有完成的陣法,這一切,都象是一個邪惡的儀式。諸葛明月毛骨悚然,胃里一陣難受,連君傾曜的目光中,都有一絲驚訝和厭惡。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諸葛明月和君傾曜忙回到剛才的牢室,裝出昏迷不醒的樣子。
輕柔的腳步聲響起,只聽那聲音,也能想象出蘭韻兒搖曳生姿風情萬種的模樣,來到諸葛明月兩人的身前,蘭韻兒久久注視著兩人,那目光就象是愛花之人癡迷的注視著自己精心培育的蘭草。
“看管好他們,定時給他們服下酒心果。”蘭韻兒淡漠的說道。
“是主人,這個男的,不要殺了他嗎?”說話的是剛才那名叫紫俏的女孩。
“這么漂亮、比女孩還要漂亮千倍的男子,世間少有,而且看來還是處男之身,先別殺他,留著也許能用。”蘭韻兒說道。
“是,主人。”
兩人起身離去,誰也沒有注意到,君傾曜的耳尖有些微紅。
等蘭韻兒和紫俏都走得遠了,諸葛明月睜開眼睛,嘿嘿低笑著看著君傾曜。
“看什么?”君傾曜的耳朵越發燙起來,瞪了眼諸葛明月。
“看處男。”諸葛明月抖著眉毛,戲謔的說道。
“你想不想立刻改變這個事實?”君傾曜邪邪一笑,湊近諸葛明月的耳邊,吐著熱氣。
“死開,我們快跟上去。”這回輪到諸葛明月的臉發燙了。她用力推開君傾曜,悄然跟了上去。君傾曜在后面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兩人隱藏著氣息,小心翼翼的跟在蘭韻兒后面。
很快,兩人就找到了對方的蹤影,只是,望著眼前的景象,卻有如雷擊,怔怔的,臉上露出驚駭莫名的神情。
站在血池邊上,蘭韻兒緩緩脫去長裙,那豐腴撩人的身體,如絲般細滑的潔白肌膚,完全暴露在空氣當中,如同一朵盛開折百合。這是諸葛明月所見過的最完美的身體,但此時,卻帶不給她任何美的享受。
蘭韻兒欣賞著清澈如泉的血池倒影,赤著雙腳,一步步走下,將整個身體浸泡在血水之中,發出一道陶醉般的囈語之聲。身上的肌膚似乎正在褪下一層薄薄的角質,血波蕩漾之中,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澤。
“一會兒你也來泡泡吧。”蘭韻兒撫摸著自己的肩膀,對紫俏說道。
“是!是!謝謝主人恩賜!”紫俏欣喜若狂的回道。
看著眼前的景象,諸葛明月幾乎當場吐出來,原來蘭韻兒的美,竟是用少女的鮮血浸泡出來的。外面綠洲中那些所謂被收養的女孩,說到了十六歲就送出去,全是謊言,她們全被活生生的抽干了血液,變成蘭韻兒絕世紅顏下的一堆枯骨。
諸葛明月緊握著匕首的手,因為憤怒而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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